弗兰茨立刻就想到了一首歌,刚好老约翰·斯特劳斯就在维也纳政府,举办的慈善舞会上指挥乐队。
“斯特劳斯先生,有人找您。”一个年轻的乐师说道。
“没看到我正在演出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随便一位大人物,都能让你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居然敢打扰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你!”
老约翰·斯特劳斯虽然是平民出身,但此时成名已久,之前甚至在维多利亚女王的登基大典上做了特别演出。
他不再是那个只穿着一件白汗衫带着一把小提琴,初到维也纳的毛头小子了。
此时的老约翰·斯特劳斯比起音乐家,更像是一位商人,商人自然要以利益为先,而眼前的这些权贵就极有可能是他潜在的客户。
毕竟他的乐团费用很高,普通的商人和贵族根本请不起。
“不好意思,打扰到您的演出了。”阿佳妮开口替那个委屈的年轻人解了围,年轻乐师感激地看了阿佳妮一眼,阿佳妮微笑着向对方眨了眨眼睛。
阿佳妮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那位年轻的乐师有些害羞地低着头。
老约翰·斯特劳斯也注意到了眼前的女人,既有少妇的成熟风韵,又有少女般的调皮灵动,衣着华贵且干练。
经验老到的约翰立刻分析出,眼前的女人要么是某个大人物的情妇,要么就是某个大人物的侍从,并不是那些寻常的妇人。
这种人一旦处理不好就会给自己带来大麻烦,所以老约翰·斯特劳斯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恭敬地问道。
“您好,这位女士,我有什么可以帮您?”
“您就是约翰·斯特劳斯先生吧,您的演出非常精彩,弗兰茨·约瑟夫大公想见您,请您务必赏光。”阿佳妮递上了请帖,便告辞离开了。
一是阿佳妮还有其他人要去请,二是她不喜欢眼前男人的眼神,三她敢肯定对方一定会赴约,所以并不想浪费时间。
老约翰·斯特劳斯不用看请帖也知道,弗兰茨·约瑟夫是谁。
“难道弗兰茨大公也是我的粉丝?”老约翰·斯特劳斯不由得有些自豪。
三日后,维也纳,皇家花园。
老约翰·斯特劳斯特意换了他最喜欢的一套礼服,并让他的妻子仔细地为他打理头发,确保他能以最好的面貌见到弗兰茨大公。
说不定从今以后他也能像莫扎特那样,成为宫廷乐师。虽然现在他的乐队很赚钱,但是成为宫廷乐师之后,他会更有名,更赚钱。
老约翰·斯特劳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自信满满地来到了皇家花园。
可他似乎迟到了,一张长桌前已经坐满了,这些人老约翰·斯特劳斯都认识,肖邦、李斯特、罗伯特·舒曼、卡尔·车尔尼、帕格尼尼、柏辽兹....约翰大公。
除了死的和没出生的,十九世纪乐坛的大佬基本凑齐了,当然如果不是维也纳,如果不是有约翰大公和阿佳妮的帮忙,弗兰茨是请不到这么多人的。
首先肖邦个人就对奥地利帝国十分不满,但好在阿佳妮和肖邦的个人关系还不错,都曾参加过华沙起义,一起流亡到巴黎,之后更是加入波兰复国军为波兰奔走呼号,所以他今天才会出现在这里。
约翰大公虽然有些不靠谱,和贝多芬学音乐肄业、和罗斯柴尔德家族做生意被坑上千万、和拿破仑打过仗,放跑了拿破仑差点把卡尔大公气死。
但不得不说,他的名气真的很大,而且贝多芬弟子这个名头非常好用,包括车尔尼、李斯特这种音乐大家都不得不给他面子。
弗兰茨五音不全,哼小调这种事情自然要交给阿佳妮来做。
其实阿佳妮的音乐素养非常好,但是无奈弗兰茨的水平太差,她也无法将那首歌的曲调完全重现。
在场的音乐大师们,有的闭目倾听,有的拿出笔纸猛画曲谱,有的已经用手打起节拍,有的则是用餐具打起了伴奏。
甚至阿佳妮第一遍还没哼完,这些音乐大师已经找到了这首曲子应有的旋律,结果是在他们的引导下,阿佳妮居然哼唱出了那些被弗兰茨遗忘的段落。
短短几分钟,那首歌的完整曲谱就完成了。
之后李斯特和肖邦坐在钢琴前,帕格尼尼等人拿起了小提琴..众位大师一起合奏了一曲效果十分震撼,只不过阿佳妮的哼唱让人感觉像一首情歌。
曲罢柏辽兹率先开口“弗兰茨大公,八岁能有这种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不要自卑...”
弗兰茨心中长叹道“难怪你会穷困一生,真是太会说话了。”
这时有人提议要给弗兰茨的曲子填词,被弗兰茨断然拒绝了。
在弗兰茨心中欧洲那些作曲家还可以,但是填词的水平实在差得可以,不是情就是爱,再不然就是红的花,绿的草。
于是乎,弗兰茨拿出了他早就改好的奥地利版歌词。
神圣罗马帝国千载,悠悠
易北河、莱茵河、多瑙河、波河,东、北流
纵兹润泽万邦
却患祸无止不休
......
亘古繁育中欧尽滋养
却是凶险不定喜怒无常危四方
水能载舟行远航
亦能翻云覆雨作恶浪
道是天灾不测固难防
不过以命相搏以身做障尽悲怆
......
屹立西方
众大师看过歌词之后表情各异,他们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填词,语法错误之多令人发指,风格比起歌词,更像是长诗。
几位德意志音乐家看过之后更是热泪盈眶,虽然说的是水患,然而更像是一部德意志民族的历史,诉说着这个民族经历的动荡、不安、仿徨、却从未屈服,不断奋斗,不断向前...
无论是天灾,还是法国、奥斯曼人的凶残进攻,无数的先辈投入其中以命相搏,他们中有平民也有贵族,有男人,也有女人,这些人为历史所吞噬,然而正是他们的付出,为其他人争得了生机。
虽然基调略显悲壮,但整首歌充斥着一种决不言降的气魄,并且为德意志人描绘了一个自强、自尊、自信的未来。
哭得最惨的却是肖邦,虽然满篇的大德意志思想,然而奥斯曼和洪水让他想起了他的祖国波兰,那个曾经平独镇露,打穿奥斯曼的天主之矛—波兰立陶宛联邦。
有些人则是心情沉重,他们看到了一位野心勃勃的君主,一种可怕的大德意志思想,无关信仰,无关人品,这位少年必将会在欧洲掀起无数的腥风血雨。
“弗兰茨大公,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逆浪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