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暴雨,公路。
快速飞驰的车内。
“查到了吗?”
江洋一边开车,一边拿着手机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佳聪的声音。
“Ip地址已经锁定了,在莫塔玛湾域的码头。”
“江先生,我会把具体坐标发送到您的车上,导航大概会在10秒钟以内读取到坐标位置……”
话音刚落。
车头猛然调转,朝着另外一条高速路驶去。
路正在修,有湄港交通署的人员在两旁搭建起了护栏。
当他们发现江洋的车辆驶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拉响警报,阻止前行。
“请立刻停车!”
“前往莫塔玛湾码头的高速路还未开通!”
科尔维特急刹,车窗缓缓落下。
江洋的侧脸出现在雨夜中。
“把护栏拿开。”
声音平淡,并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
就在这时,交通署执勤人员看清了这辆车的车牌,面色大惊。
只见这辆黑色的科尔维特轿车头上挂着:湄0001。
车牌红底黑字。
“喂喂喂,这条路还……”
其中一个执勤人员刚想开口,不料另一个发现车牌的人立刻把他拽到身后,朝着江洋笔挺的站直身子,用力敬礼。
“抱歉长官!”
说罢,快步走到护栏旁,结合另外两个人把护栏移开。
再次跑回,敬礼。
“报告长官!”
“通往码头的道路于七天前已经检修完毕,准备在6月底正式通行,请放心通过!”
另一人满脸疑惑,也跟着敬礼。
江洋微微点头,车窗缓缓升起。
科尔维特重新启动,咆哮一声驶入还未正式开放的高速公路。
“老周,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警员问。
“你他妈眼睛瞎吗,看一看车牌。”
另一人答:“三个零,一个一。”
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红底黑字。”
至此,那名警员再也说不出话来。
湄港成立初期,交通总署也发行了属于湄港特区自己的一套车牌。
虽然仅仅只有四位数,但是区分的非常仔细。
其中总共分为五个大类。
湄港居民:黄底白字。
湄港警署:黄底红字。
湄港外交:黄底黑字。
湄港军署:红底黄字。
湄港正务总署:红底黑字。
自湄港特区正式脱离老、缅、泰三方直系管辖宣布独立后,普通居民最多见的黄底白字车牌前面分别根据湄港的六个大区增加了六个字母,用来区分不同车辆的品类和车辆用户信息。
再往上至于警署、外交、军署和正务总署,则依旧只保留四位数。
并且会按照总署、区署、区分署、代理署等不同级别,以及官员的级别申请车牌号码。
如警署总署署长,车牌则为红底黄字湄0001,副署长车牌为湄0002,依次类推。
而在湄港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不同颜色的车牌,在湄港不同的区域范围内都是有一定特权的。
当然,普通公民车牌除外。
此特权仅局限于通行特权,也就是说在执行任务时可根据车牌等级有暂时执勤特权。
这种等级为从低到高分别是:警署,外交,军署,正务总署。
同样,正务总署也是最稀有,最少见的车牌。
不要说序号前百以内,整个湄港无论是各个部门和区域,通常想要见到一次红底黑字的车牌都很难,就更不用说今天的0001了。
交通警署的执勤人员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没看错吧?”
“会不会是哪个家伙造假,挂了个假牌照出来糊弄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查一查?”
脸上有痣的警员呆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大雨,天色太黑,加上那辆科尔维特开着大灯,导致他刚才在执勤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车牌。
毕竟今天已经有好几辆车子误打误撞的驶入这个修好但尚未开通的高速路了。
“行了老周。”
另外一名警员也是刚刚回过神,开口道:“如果你说现在湄港有胆子大的家伙挂正务总署的车牌,我信。”
“但是你觉得,像是正务总署0001这样的牌子,真的有人敢造假吗?”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一身冷汗。
“干活。”
说罢,轻拍老周的肩膀,重新把护栏挪动到原位。
……
当江洋赶到码头的时候,那艘巨轮已经开的很远。
遥远的海面上可以看到巨轮的影子,有微弱的灯忽闪忽闪。
手机铃声响起。
江洋伸手拿出,上面写着叶文静的名字。
而巨轮之上,叶文静一身洁白色的裙子,手持雨伞站在船上看着远方的码头。
两人遥遥相望,谁也看不到谁,但似乎谁又都能看的到谁。
她的左手拿着雨伞,戴着耳机,白色的线连接着她衣服里的手机。
“找我有事吗?”
叶文静的身影有些娇小,戴着耳机通电话的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尤其是在这巨大无比的轮船上,以及一眼望不到头的汪洋大海中,渺小的如同一颗砂砾。
或许是大雨的原因,整个船身都在摇摆。
叶文静手里打着雨伞,但裙子下摆已经被打湿浸透。
船身内部,叶弘章和叶文青透过窗户看着站在外面的叶文静若有所思。
良久,叶文青道:“很久没见她这么狼狈过了。”
叶弘章摸了摸胡子,没说什么。
船外。
风声呼啸,雨点飘的更大了。
“你终于接电话了。”
那头传来了江洋的声音。
叶文静看着遥远的陆地越来越小,淡淡星火已经微不可见。
她没有说话。
“塞恩和你见面了吗?”
江洋的声音再次传来。
叶文静想了想,开口道:“若真等他见到我时,什么都晚了。”
这番话意味深长,但叶文静说的含蓄。
似乎有什么事情并不想让江洋知道。
但江洋却很快读懂了叶文静的心思,立刻追问:“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我是你的什么人?”
叶文静突然问。
“你有什么资格知道我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知道叶家的事情。”
停顿片刻,叶文静淡淡的道:“我们曾经只是合作伙伴罢了。”
“你利用我,我利用你。”
“现在我们合作的关系结束了。”
叶文静伸出右手,抚摸着海面上不断落下的雨水,淡淡的道。
“一切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