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邮件中提到的地址过去,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琴酒和伏特加来到码头的仓储区。
放眼望去,这里露天摆放着数不清的各色集装箱,从邮件的内容来看,白兰地就待在里面某个地点,等待琴酒上门。
“大哥,肯定有诈!”
堆叠的集装箱遮挡着视线,是埋伏的绝佳地点,即便以伏特加的智商都能明白,这里不能随便进入。
要是白兰地有心杀人,他们根本防不胜防。
面对如临大敌的伏特加,琴酒没有回答,视线在附近建筑间扫过,挑选最佳的狙击场所。
片刻之后,他的目光凝聚在海边一栋五层楼房上,从位置来看,那里正好能够俯瞰整片仓储区域。
“走了。”
确认目标之后,琴酒抬腿向那里走去。伏特加则是犹豫了一会儿,回身打开汽车后备箱,掀开垫子,提出一个长条形黑色皮革包背在身后,再快步跟上已经离开有一段距离的琴酒。
这是要狙击白兰地啊。
走在路上,伏特加兴致勃勃——从白兰地坑害他导致大哥爱车被扣押开始,他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报复的机会了,没想到。这一天居然在他不抱期待的时候到来了。
要不是他的狙击水平实在糟糕,他都想主动请缨,亲手来开这一枪了。
两人一路旁若无人地走进楼房,逐级而上来到顶层,面对上锁的大门,伏特加自觉迈步赶在琴酒身前,抬脚用力一踹,“咚”的一声,铁门应声而开。
琴酒则是看了看铁门的边缘,若有所思。
“大哥,就在这里一枪把白兰地那家伙给干掉吧!”踏入天台,伏特加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他早就想干掉白兰地了。
“闭嘴。”
琴酒扫了一眼天台,将目光放在边缘位置,那里也是俯瞰仓储区最好的点位——不出意外,白兰地正站在那里。
“真巧。”
见伏特加与琴酒一前一后出现在这里,浅仓真抬手打了个招呼,脸上露出散步途中正好偶遇熟人的惊喜。
伏特加呆愣一会儿,恍然大悟,低声朝琴酒指责白兰地的卑劣:“大哥,这家伙居然在这里设陷阱,太卑鄙了!”
浅仓真叹了口气,吐槽道:“这背着狙击枪过来的人,还有脸说我卑鄙吗?”
“不过,你们既然也出现在这里,看来是我们想到一起去了啊。”
“白兰地,你想说什么?”
天台空旷,风吹得很大,琴酒双手插在双兜,压住将要被吹开的风衣下摆,同时捏住提前从枪套中转移到口袋中的手枪握把。
“我想说的事情,你不都已经知道了吗?”
白兰地后退两步,一个跳跃,落在天台突起的边缘,俯视二人。
“所以说,你选择了背叛是吗?”
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别人,琴酒早已经开枪,但现在面对的是白兰地,近身缠斗他有取胜的信心,可眼下的局面,以双方的枪法,分出生死只看开枪的速度——
在这方面,白兰地无可争议地快。
“不是我选择了背叛,是boSS辜负了我。”浅仓真语气悠闲,“他已经一百四十多岁了,被这么个暮气沉沉的老头子统领着,我们只会一步步走向深渊。”
“我们明明有着统治世界的能力,却要龟缩在老鼠洞里瑟瑟发抖。”
“听起来,你好像是疯了。”统治世界,在如今这个时代,敢于喊出这个口号的人,不是骗子就是疯子,哪怕琴酒再怎么自负,都不会去思考这背后的半点可能性。
组织再怎么强,难道还能和正规军去较量一番吗?
“不信吗?”
“呵。”琴酒冷笑一声,他看着自信的白兰地,有了点兴趣,“我现在突然想看看你会落个什么下场。”
事实上,他要是对白兰地怀有必杀的意图,那就不会去实验室做出打草惊蛇的行径,说来说去,假如boSS下令让他处决背叛的白兰地,他一定毫不手软,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boSS,悄无声息地就被他人解决——
毫无警惕、毫无能力,在知晓那位大人如此滑稽的死去以后,比起对白兰地的厌恶,他更怀疑自身存在的意义,原来一直以来效忠的,就是这种毫无能力可言的废物吗?
尽管能创立这么庞大的势力,能苟活到接近人类极限的年岁,这无一不在说明boSS也有过雄才大略的时光,但琴酒的性格,显然不会因此高看如今的废物一样。
无论如何,活着的人,能力自然更强,轻易死去的,当然就是废物了。
看着意向不明的琴酒,浅仓真打足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琴酒并不像其他人物,他没有明显的软肋,而对他性格的侧写,结果也难以倚靠。
谁让琴酒的行为,上能驾驶飞机轰炸东京塔,下能亲临现场背后敲闷棍。
考虑到琴酒对叛徒的厌恶,他也可能是愚忠boSS的性格,到那时,他可就真得想办法去干掉他了——当然,这个办法也差不多有了,最简单的就是开门放赤井秀一,等他们两个打得两败俱伤以后再出手偷袭。
偷袭这件事情,浅仓真很有信心。
琴酒沉默一会儿:“我们走。”
说完,他后退到天台门边,待消失在浅仓真的视野范围之外,这才转身离去。
这就走了?
浅仓真感觉到一丝虚假,这可不像琴酒的性格。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浅仓真手机振动,拿出来一看,里面是一封来自琴酒的邮件,邮件之中,同样写明了时间地点......
显然,琴酒并不打算在浅仓真挑的地方浪费时间,话语永远不如刀枪有力,相比在大概率无法取胜的地方去听白兰地巧舌如簧一番,另选擂台重开一场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到那时,他至少能在不耐烦之际,直接把白兰地干掉。
“啧,好歹交专利费吧。”
面对琴酒的抄袭,浅仓真揉了揉额头,翻身从天台边缘跳下——他可不想跟在琴酒身后离去,万一被偷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