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顺利,因为常年游走于医院的缘故,他们对医院的各项流程都很熟悉。
在高宇出事的前一年,初中刚毕业的姜语才刚住了一个多月的院。
姜语的右侧脖子长了一个甲状腺瘤,做了切割手术,微创,但还是留了个一两厘米的刀口。
住院期间花了小三万,保险报了一万多。
因为刀口在经常活动的区域,所以姜语刀口恢复的很慢,甚至有一次轻轻地一抬脖子,脖颈处的刀口便再次撕裂开来。
所以那段时间姜语的脖子处总是围着一个围巾,因为那道疤痕实在是太明显了,一出门就有人问她脖子上的那道疤是怎么回事,甚至还有的人问她是不是自杀过。
姜语住院的那段时间姜妍给了她很多的关照,所以姜语记得非常清楚。
她住院的那段期间里,除了她的父亲姜华之外,姜妍是照顾她最多的人,也是她每天都在给她打电话关照她,每天变着花给她解闷的人。
姜语脖子处的刀疤太影响美观了,姜妍知道一个女孩子对外在形象有多么的在意,所以她替姜语攒了一笔钱,做祛疤手术。
所以姜语高一开学以后,脖颈处的疤纹才没有那么明显。
虽然依旧会迎来周围同学异样的眼光,但是那段时间的姜语过的很坦然,她并不觉得生病做手术是一件很难以启齿的事情。
陈峙也知道姜语脖颈处有一道疤,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过姜语脖颈处刀疤形成的原因。
因为那涉及到了姜语的隐私,他不确定那是否会触及到姜语伤心的回忆,所以从来没有提过。
好在他们都没有太大的问题。
高宇的手术结束后,在家里修养了一段期间后。高宇辞去了之前的工作,换了一个相对轻松的工作。
因为做过胸腔积水手术的人不能做之前的重活,高宇被迫换了自己所熟悉的工作场景。
好在高宇肯吃苦,不像高阳那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来的工资也慢慢涨了上去。
少的时候赚六、七千,多的时候一万多,养活他们三个人刚刚好。
从医院回来后的姜妍辞去了凤羽的工作,经历了那段事情以后,姜妍决定换个工资更高一点的地方。
姜妍虽然中间出了许多的事情,好在工作的资历足够的优秀,所以跳槽以后的她工资足以有五、六千。
他的儿子则过上了和姜语小时候差不多的生活,有时候在奶奶家住一段时间,有时候又蒋蓉家过一段时间。
好在他奶奶待他还算不错,再加上年纪小,所以并没有察觉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如果非要说不好的话,那大概就是姜妍和高宇陪伴他的时间太少了。
虽然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不尽人意的事情,但好在他们咬咬牙都挺过来了。
…
陈峙见姜语的眼眶忽然变红了,拿着耳钉的手忽然有些慌乱:“怎么了?”
他感觉她要哭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姜语忽然走进,倾身抱住了他说:“没事,就是想起了我的姐姐。”
“你耳朵上的那副耳钉是你姐姐送的吗?”陈峙大概猜出来了,但是他还是想问她确定一遍。
姜语“嗯”了一声说:“是。”
她耳朵上的耳钉是姜妍送的。
“是她送的。”姜语说。
陈峙握着耳钉的手紧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比不过姜语的家人,所以握着耳钉的手有些无措。
姜语抱着他的腰肢没有松开手,哽咽了一阵儿说:“谢谢你。”
陈峙后面还有几分礼物没有从睡衣的裤兜里面掏出来,里面是姜语二十岁、二十一岁、二十二岁和二十三岁的生日礼物。
那副耳钉是陈峙千挑万选出来的,虽然样子很普通。
因为他记得姜语说过她不喜欢浮夸的耳钉。
“陈峙。”她缓缓松开了握着陈峙的手,仰头望着他问:“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姐姐的故事?”
陈峙摇头说:“没有。”
她没有和他说过她姐姐的故事,甚至连她家里的故事都没有怎么说过,他只了解姜语家里有几口人。
上一次听姜语讲的故事还是那位叫姜乔菲的姐姐。
姜语说:“改天给你讲一讲。”
陈峙“嗯”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然后又继续低头从兜内掏出了他准备好的礼物。
他准备的礼物大部分都是小巧的饰品,金饰。
姜语看到他掏出来的下一件饰品时,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
陈峙准备了一枚金戒指,挺俗的,尤其是上面那朵标准的花。
姜语有点叫不出那朵花的名字,只知道那都是妈妈辈喜欢的戒指。
那是陈峙准备给姜语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陈峙想的挺好的。
他觉得如果自己当时没有和姜语分手的话,现在应该和她已经领证结婚了,没准都已经可以抱孩子了。
“你怎么准备了个戒指?”姜语盯着陈峙手中的戒指笑了声。
陈峙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是你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太贵重了。”如果她二十岁的时候收到陈峙这么贵重的生日礼物,她大概率需要再努力攒一年的钱才能送给陈峙一份相同价格的礼物。
“这是我当时替我们挑的订婚礼物。”陈峙说:“也可以说是订婚戒指。”
他真的设想的挺好的。
二十岁生日,是女性法定的结婚年龄。
在她法定的那天送她一枚戒指,是他和她在一起的那天就开始计划的事情。
听完这句话的姜语一时间没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抬起左手捂住了嘴巴,垂着头冷静了一会儿才抬眸看他。
陈峙望着她快速的眨了两下眼睛,有点说不出话来。
他有点儿紧张。
姜语望着他紧张的模样微微勾了勾唇,而后将搭下去的左手抬到了陈峙的面前。
陈峙盯着她伸出来的右手愣了下,望着姜语的眼神闪过了一抹光亮,说话的语气也吞吐了起来:“你……你……”
“不给我戴上吗?”姜语伸着左手,“不戴的话我可就收回去了。”
虽然他并没有说那些象征性的求婚词,但是她就是想要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