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峙就回去上网查了白骑士综合症。
百度上的解释很全面,总结一句话下来就是,患有这类病症的人会有强烈的帮助、拯救和治愈有心里创伤或者整处于情绪低谷的人……
陈峙看完了关于白骑士综合症的解释,觉得陈年有点像,但是又不完全是,具体哪方面,陈峙有些说不上来。
大概这件事情过去一年之后,陈年走了。
那小家伙临走前还在病床上叮嘱他一定要记得他之前说的话。
陈峙点头沉声“嗯”了声,“我记得。”
陈年望着陈峙笑了笑没,低声说了句:“这样我走了以后,你就不会孤单了,有人陪你玩了。”
陈峙有些没听清,等再凑近要让他重复一遍时,躺在病床上的小孩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
“他还说什么了吗?”陈峙没想到姜语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陈年。
想到当年躺在病床上的陈年,陈峙慢慢地就再次湿了眼眶。
姜语沉默了瞬才继续道:“他说,让我们互相伤害。”
“他真是个傻子。”陈峙转过身看向姜语,眼眶微红。
姜语也慢慢地抬起头看他。
陈峙走上前抱住姜语,弯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说:“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什么?”突然被抱住的姜语愣了下,“什么什么意思?”
“他想让你好好照顾我。”陈峙说,“只是他比较喜欢反着说话。他一定想不到,他当时说的话会变成字面意思,而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层意思。”
姜语有点懵,但陈峙的话让她感觉很奇怪,心里有种莫名的不舒服,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这种感觉和她外公去世的那天一样。
想到这些,姜语连忙打散了心中的疑惑,生怕真的是那样。
陈峙问她:“你要不要跟我去看他?”
“可以吗?”姜语问。
姜语和陈峙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遇见过陈年,也从来没有听陈峙提起过陈年,以至于她刚刚问陈峙认不认识陈年的时候,有些犹豫。
甚至觉得,她所认识的陈峙和陈年口中的陈峙只是同名而已。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情。
原本两个不相交的人怎么可能说相遇就可以相遇。
更何况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陈年还认不认识她都不一定。
“可以。”陈峙说:“他一定很想见你。”
“等我们回去后,买束花去见他吧。”
“他生病了吗?”姜语下意识地想到了那个方面问。
陈峙“嗯”了一声说:“生病了,很严重的病。”
“是心脏病又犯了吗?”姜语问他。
“是。”陈峙闻声愣了一阵儿,但还是应了一声。
过了两三秒后,陈峙又问:“你怎么知道他有心脏病的?”
“他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姜语说:“运动的时候呼吸会变的格外的急促,会下意识地捂心口的地方。”
也正是因为这些,她都不敢让陈年跳太长的时间,更不敢让陈年跳的太快。
陈年虽然羡慕周围的其他同学,想到自己身体状况的他,也是自觉的慢下了动作。
哪怕动作已经很慢了,但是他还是很累。
虽然她和陈年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她看出了很多。
“是先天性的吧?”姜语又问。
陈峙“嗯”了声说:“是先天性的。”
陈年的母亲在怀孕期间出了一些事情,导致陈年出生后的身体很虚弱,心脏也比普通的小孩要差很多,几乎从一出生就在进行各种各样的手术。
后来稍微大一点后,陈年的身子稍微好一点了。
他们将陈年送进了市里的小学,但是学校的楼层什么的都太高了,爬上去很费劲,陈年的父母就替他转了学。
将他转到了设施稍微不错,学校没那么大,楼层没那么高的学校。
也就是落幕村小学。
落幕村小学只有两层,第二层只有五年级和六年级。
楼层不高,陈年刚好可以爬上去。
落幕村小学没有体育课,没有早起跑操,只需要每天清晨做一些体操运动。
体操运动的量不大,陈年刚好可以承受住。
他们当时帮陈年挑哪所小学就是秉着这些条件找的。
觉得那个地方适合陈年安稳地度过小学几年。
然而他们却忘记了,小孩子爱玩的天性。
陈年喜欢踢毽子、喜欢跳绳、喜欢体操、喜欢奔跑。
这些都是家里的人不让他做的,但是确实他最向往的。
陈年的母亲看到陈年的毽子之后没收了一段时间。
被没收毽子的陈年郁郁寡欢了半个月,一句话都不愿意同他的母亲说。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陈年的母亲便拿着毽子问了问当地的医生,医生说少量适量的运动是没有问题的,踢毽子不像跑步,虽然运动量不小,但是控制的住运动量的话,对陈年的身体是没有坏处的。
听完医生的嘱咐后,陈年的母亲才将毽子还给他。
那天之后,陈年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间。
直到认识姜语。
直到姜语教她跳绳。
跳绳在陈年母亲那里是被命令禁止的。
陈年触碰了禁忌,所以被带离了落幕村。
他之所以将跳绳拿给陈峙,也是怕跳绳被他的母亲销毁掉。
“表哥,你说她是不是看出我身体不好了啊?”陈年拿着手中的跳绳问。
陈峙“嗯?”了一声,“怎么说?”
“就是,她教会我学跳绳之后就跟我说,以后能少跳就少跳,动作不能快……”
“估计是觉得你太笨了吧,怕你被跳绳绊倒吧。”陈峙并不认为一个认识不到几天的人会看出那么多。
陈年听到陈峙说他笨立马怒了:“你才笨!”
陈峙连忙应声:“好好好,我最笨。”
这些吵吵闹闹地画面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他将你送给他的跳绳给我了。”陈峙记得那个跳绳。
是一条很劣质的荧光绿的绳子,学校的小超市里卖一块钱一条的跳绳。
“很丑吧。”姜语问他:“你表弟说他很丑。”
“他眼光不好。”陈峙说。
“他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当年陈年在姜语这里算的上不告而别,但她却实实在在的在姜语这里流过两次泪。
“走了。”陈峙没打算瞒姜语,她迟早都要知道的,“在从落幕村回到市内的第二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