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吱被陆璟叫过去之后，顾琳进了实验室，里面那个男人发作的强度已经减缓了不少，但蹼状的四肢仍然没有恢复原样。
顾琳皱眉看着这几乎超越人类认知的异状，翻了翻手里关于前几例感染者病状的文件。
她看向莫枫，“他保持这种状态有多久了？”
莫枫：“半个小时左右。”
前几例感染者发作的时间都不会太长，表现出来的也只是无理性的暴力倾向，跟眼前这个感染者除了“暴力”这点没有丝毫共同之处。
顾琳想起了沈隐说过的话，他说R病毒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更可怕，事情在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她对沈隐的话半信半疑，这个人是她前两天无意发现的，沈隐当时重伤在身却坚持不去研究所治疗，她只能暂时把沈隐安置在自己家里。
如今一看，沈隐的话并不是无稽之谈。
顾琳往前走了几步，仔细观察床上异化的男人，“不是普通的异化，”
她指了指男人变形的眼睛，“这是蛙形目，还有分布在体表的这些疙瘩都和蟾蜍科的特征一样。”
顾琳表情不忍：“这已经不是一个普通人类了。”
像是用人类和其他动物混合而成的怪物。
“潜伏性加强了，他可以自主选择发作时间，”
陆璟关上门，并没有走近，垂着眸子淡淡看向这边，语调平平。
顾琳听懂了，心下着急，“也就是说还会有这样的异形人藏在第九区里。”
陆璟颔首，掀起纤长的眼睫，眸子漆黑。
“多久能研究出新的检测装备？”
顾琳动动唇，想说或许需要消耗不少时间，但想起沈隐，直觉他似乎还知道什么，于是改口道，“我会尽快。”
目前没有能检测出这种异形人的装置，所有人都处在危险之中。
顾琳还想说些什么，抬头时却发现陆璟似乎在走神，他垂着眼，长睫垂落遮住眸光，食指轻轻摩挲着虎口处的纱布。
“陆璟？”
顾琳有些惊讶，她很少能看到陆璟走神，除非是他太困了，可眼下明显不是这种情况。
“你想什么呢？”
陆璟抬眼，双手自然垂落，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无论是原本的感染者，还是这个异形人，唯一的共同点是暴力性，即使能靠理性控制，也终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顾琳点头赞同，“对，不管怎么进化，暴力性只会更强。”
陆璟眯了眯眸子，屈指蹭着眸尾，动作很慢，是思考事情时下意识的动作。
暴力性是无法彻底遮掩的，无论那个人再怎么会伪装。
暴力……那女孩可跟这个词搭不上边。
顾琳突然问：“你第一次见到这个异形人时有什么感觉吗？”
在检测设备被研发之前，陆璟或许会成为最好用的替代品。
陆璟淡淡抬眼：“时有时无。”
算不上准确。
陆璟推开门，垂眼时眸光轻轻从手上那个哭脸掠过。
既然感觉并不准确，或许她真的只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