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子里燃着木炭和香叶,屋里渐渐暖和起来,与外面是截然不同的温度。
乌苍也不靠近自己主人,安稳地煨着火睡觉。
姜吱不习惯这么沉默的氛围,偷偷去瞄裴衍,眼神刚落过去,就被抓了个正着。
“怎么?”
裴衍垂眼看着炉里的火光,语气浅淡,眉眼笼着一层温润橘色的光看着温和不少。
姜吱说:“你穿这么少不冷吗?”
裴衍微怔,没想到她最先问的是这个,慢半拍地摇头,“不冷。”
姜吱才不信,寒冬腊月的,身上连层棉花都没有,怎么可能不冷。
她去柜子里拿了条毯子,蹲在裴衍脚边,给他仔细地把腿盖上。
“还是要多穿点的。”
姜吱仰脸,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怕穿多了不好看?”
裴衍:“……不是。”
他是娇滴滴的小姑娘吗?还会嫌穿得多了不好看。
姜吱点头:“那就多穿点,像我一样。”
即使是在屋里,她也裹着好几层,衬得小脸都圆乎乎的。
裴衍缓缓捻着指腹,眸光垂落下来,情绪不明。
姜吱戳戳他,“督主,我刚刚在迎鸾殿看见你了。”
裴衍:“嗯?”
姜吱托着脸,笑眯眯地说,“我被公主叫去玩,然后就看见你了,本来想跟你打招呼的,可是犹豫了会儿,就错过了。”
没想到还是见到了。
她看过来的眼神直白又专注,裴衍垂着的视线无处安放,就一直盯着睡觉的海东青。
乌苍被盯了半晌,默默背过身去。
“找公主有些事情要说,你跟她关系很好?”
姜吱想了想:“公主好像挺喜欢我的。”
裴衍挑眉,“还挺自信。”
姜吱就笑,完全是被夸奖到的羞涩模样。
虽然裴衍本意并不是夸她。
乌苍睡了好一会儿,醒来后又活力满满,稳稳地落在裴衍手腕上,机灵的模样很能唬人。
“它以后或许还会往你这边跑,我会来接它回去的。”
姜吱点头:“嗯嗯,我会一直给它准备小零食的。”
裴衍想说这大可不必,乌苍一直是由长安喂着的,吃什么肉,一顿吃多少都很讲究,这才一直保持着矫健的身型,根本不用喂其他乱七八糟的。
但一抬眼,看到少女认真保证的模样,裴衍就只能点头。
算了,她喂的那点东西估计不会影响什么。
姜吱送裴衍到门口,再三嘱咐,“以后出门一定要多穿些。”
裴衍颔首,狭长漂亮的眼睛抬起来,眸子漆黑清亮,手腕上站着的那只海东青随了主人,正经起来也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走了几步,回头见姜吱还在,便慢声开口,眸光落在她身上。
“下次——别犹豫了。”
姜吱“啊?”了声,随即反应过来他是指打招呼的事情,重重点头。
“好。”
她看着裴衍走远,连忙把门关上挡住冷气,搓着手回到火炉边,看到什么后讶异出声。
“诶?”
火炉边多了几颗坚果,杏仁核桃都有,摆成一条直线。
他什么时候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