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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夏丽对着其母的墓碑哭诉,韩夏军自然听不到,他回家有话和妻子说,他怕……他怕他再不说,好好一个家就得散了。

不是韩夏军想得多,是韩夏军发现妻子最近明显不对劲,不仅不怎么和他说话,且动辄便带着儿子回娘家住,留下他和妹妹小佳在家里。

-

啤酒厂职工宿舍。

对,就是职工宿舍这边,韩夏军结婚那年,厂里虽给分了间住房,不过,这住房就在宿舍区,

但面积有两个宿舍那么大,经过韩夏军找木工改造,二十来平的还算大的房间,被改成了套间。

“妈妈,我们又要去姥姥姥爷家住吗?”

郝秀听到儿子萌味十足的奶音儿,收拾衣物的动作不由一滞,片刻后,她眉眼间染上笑意,看向儿子夏昀轻点点头:“嗯,妈妈带你回姥姥姥爷家住。”

“可宝宝想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

小夏昀不到三岁,但这是个很聪明的小宝宝,他这会儿皱着小眉头,包子脸紧绷,目光落到妈妈郝秀正在装衣物的大包包上,眼睛里满满都是排斥。

“那要是……”

放下手上的衣物,郝秀抱起儿子坐到床边,想着编个什么样的理由,既不会伤害到儿子,又能让儿子知道他们不会再住在这个家里,

不料,她的后话尚未道出,就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秀秀。”

“回来了?!”

郝秀的目光挪向门口,就见韩夏军牵着小宋佳走进屋里,她淡淡说:“咱们谈谈吧。”

“好。”

韩夏军正有此意,她应了声,着小宋佳带着儿子夏昀去外间玩会儿。

“我知道你想和我聊什么。”

在小宋佳牵着侄儿夏昀的手离开后,韩夏军坐到书桌旁的椅子上,他与妻子郝秀视线相接,明显看到对方眼里的诧异,然,他神色不见有丝毫变化,开口:

“我用家里所有的积蓄和向朋友、同事借的钱给我妈看病,这应该给了你很大的负担,可身为儿子,

我妈病了,就算她的病是癌症,是难以医治好的病,我也不能无所作为,眼睁睁地看着我妈被病痛折磨,而后在极度痛苦中闭上眼睛……

因此,我忽略你的感受,没想到在我东借西借拿钱给我妈治病的时候,你的心里正承受着煎熬,但是我还是想说……我不后悔。”

说到这,韩夏军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信封,他递向妻子郝秀:“这里面装有三百块钱,你收着用作咱们的家用。至于我在外面借的钱,明天我就还上。”

“哪来的?”

郝秀没去接韩夏军递过来的信封,她眉头紧蹙:“我知道你在外有点门道,但我还是那句话,违法的事你不能做。”

“你说过的话我记着呢。”他其实鲜少跑黑市倒腾,毕竟他很清楚,跑黑市一旦被执法人员抓住,十之八九会被送往农场改造。

近几年为给家里填补点家用,他偶尔前去黑市,是谨慎再谨慎,以免落到执法人员手中。

但说实话,进黑市倒卖,他其实挺提心吊胆的,就怕出个什么事,尤其是在婚后,只要去黑市倒腾,

整个人绝对警惕得很,像是脑袋后面都长了双眼睛,好方便一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跑路。

免得自个被抓,牵连到妻儿跟着受罪。

而前时妹妹小颖在信中也和他说了,最好别去黑市上倒腾,因为后果轻点会让他前途尽毁,严重的话,丢掉小命也不是没可能。

韩夏军很明白,他知道但凡他前往黑市,干的都不是小打小闹,这样的他,真要是一朝被抓,等着他的……

没再继续往下想,韩夏军直视着妻子郝秀的眼睛,说:“信封里的钱,以及我明天要还上的钱,

都是我妹妹小颖借给我的,她说等咱们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还让我转告你一声,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

郝秀没有做声。

“对了,小颖在给我的心里不止一次提到你是个好嫂嫂,说多亏了有你在身边,多亏了你愿意嫁给我,

否则,我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儿,她并且强调,一定要对你好,用我的一辈子对你好,要不然,她不会再认我这个哥哥。”

韩夏军一字一句说着,神色间好不认真,见状,郝秀眼里渐渐流露出动容,可她嘴角紧抿,依旧没有做声。

“秀秀,你是个好女人,我一直都知道,如果……如果你仍想着我和离婚,我会遵从你的意愿。”

这话韩夏军说得极其艰涩,但他把能说的都说了,要是还不能挽回这个即将面临支离破碎的家庭,那也只能就此作罢。

缘由?

很简单,他不想勉强妻子郝秀,再者,若对方无心留下,他又何须强求?!

“谁说我要离婚?”

郝秀狠狠地瞪眼韩夏军,起身将收拾好的衣服放回衣柜,没好气说:“小颖妹妹虽说借咱们的钱不急着还,但咱们不能顺杆爬,以后每年只要咱们手里宽余些,就还上一点。”

闻言,韩夏军笑了:“好,听你的,我打今日起就戒烟,这样也能在每个月省点钱。”

郝秀:“说到就得坐到,不然,我要你好看!”

“保证做到。”

韩夏军站起身,抱住妻子:“妈曾和我说起对小佳的安排,说等宋叔叔释放,就会来咱家接小佳。”

郝秀:“我很小气?”

“怎么会呢?我媳妇最是大气不过的了,但小佳没准想跟她的生父一起生活呢。”韩夏军如是说着,闻言,郝秀静默须臾,开口:“到时看小佳的意愿吧,要是他不想和他生父走,那就继续和咱们生活在一块儿。”

韩夏军:“可……”

“没什么可是,只不过家里多双筷子,而你我皆有工作,不差小佳一口饭吃。”郝秀这话一出,抱着她的韩夏军立马吹彩虹屁:“媳妇儿你果真大气!”

“我本来就不是个小气的人。”

嗔了韩夏军一句,郝秀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只听她问:“丽丽她去墓园了吗?”刘慧琴今日下葬,作为儿媳妇,

郝秀带着儿子夏昀自然要去送一程,不过,在安葬结束后,就抱着儿子先一步回了家。

“你抱着小昀回家没多久,她到了墓地。”

多余的话韩夏军没说。

不是他有意瞒着什么,是他不想污了妻子的耳朵,另一方面,他也是在给韩夏丽在郝秀这保留最后一点颜面。

毕竟是姑嫂,又住在一个城市,没准哪天遇到,要是郝秀知道自己丈夫的妹妹,她的大姑子是个品行败坏的女人,心里怕是如同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吧。

……

另一边,韩夏丽从墓园离开,她没回大杂院,而是再次找到文团长。

“我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若是执意要我拿掉肚子里的孩子,这等同于取我的命,不信的话,您大可以去我说的医院妇产科问问,我的体质特殊,

一旦做了手术,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大出血,退一步讲,我即便能挺过去,也会失去生育能力,变成那样的话,您觉得我可还能活得下去?”

韩夏丽在赌,她在赌文团长不会去医院打听她所言的真实性,毕竟对方极好面子,万一因她的事被熟人知道些什么,引发的后果不可预估。

“那你想怎样?”

文团长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国字脸上尽显严肃,他没等韩夏丽做声,又说:“文涛是不可能因你离婚的,这一点,我之前有与你说过。”

他文家不缺孙子,若非担心这女孩子把事情闹大,影响到他,乃至整个文家,他不会和其多说一句废话。

“我要去邮局工作,要轻松点的,这样我也好养胎,平安生下孩子,另外,必须得给我安排住房,

面积用不着太大,但要独门独户的小院,这样我住着可以避免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韩夏丽不急不缓地说着,心里很是为自己捏把汗,生怕文团长不答应。

“你确定要生下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要知道,即便你生下来,不管是文涛,还是我文家都不会认的。另外,你知道未婚先孕代表什么?有没有想过后果?”

文团长不想去考虑韩夏丽所言的真实性,他只是想不明白,好好一个姑娘家,作何非得如此执拗,要生下一个注定不受欢迎的孩子。

韩夏丽:“谁说我是未婚先孕?文团长,我肚子里这个孩子除过我自个,就是你和文涛知道,只要你帮我操作一番,不难给我办张结婚证。”

文团长皱眉:“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需要一个和我结了婚没多久就死了的丈夫,且这个人在世上已没有其他亲人。文团长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我这样做,

也是彻底断了我肚子里这个孩子与你文家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别说您办不到,这我不信!”

为避免文团子不答应,韩夏丽直接断了对方要拒绝的心思。

文团子没接话,而是问:“工作地点依旧在安城?”

“我在安城土生土长,去其他地方我会生活不习惯。”

帝都户口没了,她不能连安城户口都失去,跑到小县城,亦或是某个小镇上去生存。

“你提出的条件我不是不能答应,但你得在我出的书面文件上签字,日后你一旦再你肚子里的孩子来说事,可别我文家不讲情面。”

以他手上的人脉,私底下活动一二,从文工团调动一个人去时邮局工作不是难事。

不是他被威胁到了,是身为一个父亲,在自个儿子做了孽的情况下,不得不做出些安排。

实话实话,文团长是真不怕韩夏丽的威胁,缘由无非是如文涛说的那样,只要文家不认,韩夏丽对外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当然,文家的名声会受到些许影响,是必然的。

“文团长按我说的做了,我自不会食言。”

韩夏丽说着,心里暗松口气,她知道她这是成功了。

“你走吧,等我这边把一切安排好,你再过来一趟。”对于要动用人脉和花点钱这事儿,文团子是全然没放在心上。

“那您忙,我就不在这继续打扰了。”

韩夏丽起身告别。

这辈子她把路越走越窄,但好在及时刹住车,不日就能过上于现在的她来说,是最好的日子。

她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嫁的男人一个都靠不住,最后孤苦无依,病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

……

回到大杂院,韩夏丽躺到床上,回想着这辈子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儿,咧开嘴无声笑起来,且笑着笑着泪流满面。

她都折腾了些什么?

不好好过日子,又是把眼睛盯在韩舒颖上辈子的男人身上,又是鼓动亲妈离婚,接着又蠢笨如猪,被帝都舒家的养女,

被舒蕙那个贱人耍得团团转,甚至经历了五年改造生活,再后来,竟然忘记提醒亲妈去医院做检查……及贪慕虚荣,和文涛继续搅合到一块,被对方占了便宜,却不对她负责。

好失败啊!

重生一世,有像她活得这般失败的吗?

若是没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她真就成了众叛亲离的孤家寡人,成了一个被生活近乎厌弃的可怜虫。

-

东北。

北河镇。

舒颖终于坐满双月子,想到即将到苏小禾的预产期,她出了双月子第一件事是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而后,骑车来到王树屯。

“再有一个星期就是你的预产期,我今个过来看看你,顺便接你去住到我家,方便一旦出现阵痛,好及时送你前往卫生院。”

“我住卫生院就好。”

苏小禾笑看向舒颖:“在你来之前我刚和吴婶说好了,下午就让吴婶家的大牛哥借大队上的牛车送我去卫生院。”

吴婶是苏小禾最近花钱请来家里照顾她月子的,这位是屯里的,年约五十,家里不缺劳力,本人又是个性情爽利的,做起家务更是麻溜得很。

而苏小禾知道自身的情况,考虑到产期临近,便亲自找到吴婶子,道明自己的目的,吴婶子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给人照顾月子,一个月给十五块钱,吴婶子没理由不答应。

舒颖:“住我家方便些。”

“你说错了吧,明明是住卫生院更方便,可别给我再做工作了,我知道你是好意,但住卫生院是真方便,而且有吴婶照顾我,你就把心装进肚子里好了。

另外,我和吴婶还说好了,等出了月子,我白天上工,吴婶帮我照看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