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因果杀我....”
太上老君一怔，似有所察，猛地向身后看去。
那里，不知道何时，站着一个手执黑剑的无面人，太上老君的心中不由升起一丝错觉，仿佛，那无面人，就是自己。
“你....呃！”
太上老君还没说完，神色已经凝固，他瞪大眼睛，看着直刺自己眉心而入的黑剑，眼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怎么...可能....”
黑剑之上，十五道印痕破碎，而太上老君的声音，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似是虚幻遇上了真实，又似两个轮回的相遇，终有一个轮回破灭。
就如同之前太上老君手中的金刚琢一般，太上老君也在这一刻涅化成灰！
此方时空，再无他存在过的痕迹。
有的，只剩下那个手执黑剑，亲手斩灭本我的无道。
无天幽幽地看着无天，眉心之中射出一道红芒，落在了无道身上。
下一瞬，一道与太上老君模样气息别无二致的化身从无道的体内走出。
也就在这一刻，无道重新化作了道影散去。
斩忆道剑于虚空之中，嗡嗡颤动，似是在传递着喜悦之意。
无天凝眸，便欲握住斩忆道剑，只是下一瞬，虚空裂缝凭空出现，斩忆道剑再次钻入了虚空之中。
无天的手虚握一下，面色稍稍有些尴尬。
这斩忆道剑，还真是一点不拖泥带水。
而无天也在此刻明白，斩忆道剑确实是为了斩灭太上老君而来。
如今目的达成，应是回去了。
不过也好，无天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无道是他以魔傀之术，将未来太上老君强行祭炼而成的魔傀。
让无道手持斩忆道剑偷袭太上老君，也是他临时起意，目的便是为了验证心中的一个想法。
太上老君手中的金刚琢，在感知到无天手中的金刚琢气息之后，自行涅化成空。
一个时空，或者说轮回，根本不允许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或物出现，而出现的结果，便是其中一个，消亡了事。
无道相比太上老君，除了没有本我意识以外，其他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在无道手中的斩忆道剑刺中太上老君之前，无天分明看到，是无道隐隐有涅化的迹象。
而当斩忆道剑刺中太上老君之后，反而是太上老君崩灭成灰，连一缕魂念都没有留下来，可以说死得彻彻底底。
也就是说，斩忆道剑，不仅可以斩因果，这在当初斩忆道剑强行斩断太上老君与圣人的因果便可知道。
而这一次，倒像是斩真！
将真意斩掉，化真为虚。
这已经，触及了真虚之道。
无天不由在想，既然可斩真，会不会斩忆道剑，也能将虚幻之意斩去，化虚为真。
只可惜如今斩忆道剑已经离开，不然无天说不得要在从太上老君那里夺来的伪灵宝上试验一番。
“道友的手段真是高明。”
耳边传来紫斗的声音，无天终是回过神来，却见紫斗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不惧我？”无天凝眸，沉声问道。
“哈哈，我与道友无仇无怨，为何要惧？”紫斗爽朗一笑，“只可惜道友却是不地道，让我的轮回第三劫以这般方式渡了过去，我也不知是该谢你，还是该怨你。”
“你就不怕我将你杀了？”无天笑道，“毕竟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那倒是不会。”紫斗摇摇头，笑道，“虽不知道友与我的未来究竟有何牵扯，不过我并没有在道友身上感受到对孙某的杀意，想来未来与道友结下的因果，应是好的一方面。”
“未来？”无天目光微凝，眼中多了几分讶异。
紫斗所修的轮回之道当真如此神异，甚至能窥探未来？
“哈哈，道友不必惊讶，吾主修轮回之道，已开天人之眼，如今更是借道友之力渡过轮回三劫，对于轮回的体悟加深，自是看出了什么东西。”
“至少道友不是老君所想...是那位存在，道友应是来自...未来。”紫斗笑道，撇了身旁无天从无道体内化出的太上老君一眼，眸中带着几分不屑之意。
无天目光微凝，深深看了紫斗一眼，“道友真是厉害。”
不愧是未来逆尘界的紫斗仙皇，光是轮回之道便有了这么高的造诣，看出了连太上老君都没有看出的真相。
“哈哈哈，彼此彼此，孙某虽然可以强斩太上老君，却不似道友这般利落，道友如今的修为，远在孙某之上，就不要折煞孙某了。”紫斗爽朗一笑。
“好了，便不与道友闲扯，如今轮回三劫已经渡过，我也该启程了。”紫斗笑道。
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启程？”无天一愣。
“哈哈哈，这是孙某的醒梦之道，孙某主修轮回，便有轮回三劫，道友主修因果，未来，怕是也有因果劫数。”
“而据孙某所知，因果之道远在轮回之上，若道友执意踏足此道，切记一定要守住本心，勿迷离其中，切记！”
紫斗笑道，身形逐渐变得虚幻无比，仿佛，他在此界，只是一虚幻之影。
“且慢。”无天笑道。
“嗯？”紫斗一愣。
“既然与道友相遇，便归还道友一样东西吧。”无天笑道。
“归还？”紫斗一愣，“什么东西？”
无天没有说话，却是一指点在紫斗的眉心，而元神之所，已经化作三指真意的紫斗仙皇位格之力，也在这一刻，涌入了紫斗的体内。
“这是....”
紫斗淡然的脸上终是多出了一抹惊色，眼神复杂，对着无天郑重行了一礼，“多谢道友。”
“无妨，今日因，昔日果，愿吾等来日再相见。”
无天笑道，看着紫斗彻底消失在尘界的天地之间。
逆尘醒梦吗?
若执意留尘，则于此界为真实，于逆尘为虚幻。
若执意逆尘，则化此界为虚幻，于逆尘为真实。
许是尘界的特殊，让生灵都有一次逆尘醒梦的机会，而紫斗，则是依靠轮回之道逆尘醒梦。
那他的道呢？
是否依然也可以逆尘？
可为何，如今他踏足准圣，甚至已经成为天道，都没有找到那一丝前往逆尘界的气机。
是他的道劫，还未至吗？
不过，轮回、因果，为什么，他不能兼修？
掌心之中，一抹紫意挥之不去，是紫斗的轮回宿命之力，倒是被他暗中截留了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