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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伯龙根里,暴雨滂沱,无休无止仿佛要把整座城市淹没。

cbd区一栋摩天大楼的楼顶,一男一女两个人影站在风雨中,男人的背影雄壮魁梧,女人的背影更是妖孽,只有艺术大家的幻想派化作里才会出现这么窈窕曼妙的曲线。

“你是‘G’级么?”酒德麻衣瞥了眼身边眼神一直不太老实的男人,“卡塞尔学院的‘A’级,没几个能在你的手里走十个回合吧?”

“没那么夸张,没那么夸张,现在的师弟师妹们还是有潜力的。”芬格尔面朝前方,一副目不斜视的绅士模样,眼珠子却时不时往酒德麻衣的腰上飘,“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后继有人。”

“是后生可畏。”酒德麻衣解释道。

“一个意思,马上我从学院毕业了,学院里不见哥的踪影,只留下哥的传说。”芬格尔露出一个自以为英俊的微笑,“相信师弟师妹们总有人能继承哥的风骚,这就叫后继有人不是?”

“你马上毕业了?”酒德麻衣挑了挑眉,“不会吧,路明非不是还有一年才毕业么?在路明非毕业之前你应该不会先毕业吧?”

“哦哦,我们学校最后一年就不用在学校上课,基本上都是出任务实习了,被执行部看上的会被直接调到某个国家的驻地分部,连回学校报道都不要,准毕业状态和毕业也没什么区别了。”芬格尔忽然扭头看了眼酒德麻衣,“不过美女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师弟毕业了我才能毕业?”

“别装了,这不是你的任务么?”酒德麻衣用十分随意的语气说,“充当路明非的保姆、监护人以及监视者,是昂热给你安排的吧,就是为了路明非,你才这么多年都没毕业,所以路明非还留在卡塞尔学院一天,你也大概率不会走,之前他好几次重要的任务,你不都一直跟着么?”

酒德麻衣说完,不,是这番话说到一半后,芬格尔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就收敛起来了,他直勾勾的盯着酒德麻衣那张魅惑众生的脸,但一点也没之前色迷迷的猥琐模样……其实芬格尔的脸足以称得上英俊,西方人特有的刀削般的特点在他的脸上很有质感,只是这货平常太不正经了,忽然认真起来,配合上他高大魁梧的身材,还蛮吓唬人的。

“这眼神什么意思,像是要把我吃了似的。”酒德麻衣轻轻笑了笑,“怎么,戳穿你的秘密就要杀人灭口么,不记得刚才是我把你从死侍的包围里救出来的?你们德国人就是喜欢恩将仇报。”

十分钟以前,在时代广场的附近,芬格尔从迈巴赫上面跳下,替诺诺他们清理人行道上的路障时,被死侍包围了,一开始芬格尔还能凭借他强悍的言灵和身体素质在死侍的包围圈里大杀四方,但无奈那些东西实在太多了,就算是真的绿巨人来了也吃不消,芬格尔倒是皮实,耐力也蛮不错的,换成除了路明非、楚子航他们几个以外的卡塞尔学院学生,只怕不出一分钟就被死侍们撕碎的渣都不剩。

所以酒德麻衣说芬格尔比卡塞尔学院绝大多数的“A”级学生都要强的多,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曾经的芬格尔也是“A”级中的佼佼者,独领卡塞尔学院风骚好几年,只不过后来堕落的有点厉害,从最牛逼混到最差,学院里也独一份。

芬格尔正准备给那些吃人肉的怪物们瞧瞧自己的真本事的时候,他的身边忽然黑了一阵,然后轮到那些死侍们懵圈了,一个个晕头转向的像是忽然盲了看不见他这个大活人,然后芬格尔就看到这么个身姿窈窕的美女穿梭在死侍群里,如入无人之境,缓缓来到他旁边。

这也不是芬格尔第一次和酒德麻衣打交道了,说起来两人见了还几次面,还动过手,也是老交情了,酒德麻衣说马上有场好戏,她有一个绝佳的观景点,问芬格尔要不要一起来,芬格尔则很没原则的答应了,用他的话来说,美女盛情相邀,拒绝的男人要么没种,要么是傻逼。

然后芬格尔就跟着酒德麻衣来了这栋大楼上,酒德麻衣的言灵是“冥照”,只要不发出太大动静,不暴露血腥味,绕过死侍的包围还是轻轻松松的。

“杀人灭口可不至于啊,这种不绅士的事我可干不出来,不要污蔑我。”芬格尔连忙摆手,又换上了那副贱贱的嘴脸,他凑近酒德麻衣问,“我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我的事这么关心我,不会请私家侦探调查我吧?难不成美女你暗恋我?”

酒德麻衣没有理会这货的调戏,她忽略了那些插科打诨的话,看着芬格尔问:“这么说你承认了?”

“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是校长的一条狗,我替秘党办事,我没底线但我光荣,虽然我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我一直站在正义的这一方啊。”芬格尔义正言辞大义凛然的说,“一切都是为了屠龙嘛,龙族没了世界就和平了。”

“龙族没了世界就和平了?”酒德麻衣轻蔑的笑,她摇摇头,“你还真是不了解你们秘党。”

“了不了解有什么关系,总之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秘党要成为新的龙族也好,混血种要统治世界也罢,那时候我就已经在古巴颐养天年了。”芬格尔畅想道,“开个酒馆,买辆跑车,身边围着几个屁股上能搁高脚杯的妞,抽的雪茄都是从烟草地里现搓的……嘶!这样的日子才是给人过的,他们要打打杀杀那让他们去折腾好了,世界末日了我也只用过好我的小日子。”

“那如果到时候路明非又出了什么事,你是管还是不管呢?”酒德麻衣看了眼芬格尔,言有深意地问。

“嘶!”芬格尔倒抽一口凉气,像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他挠挠头,“理性来说,我是不该管的,因为我的任务就只续到路明非毕业为之,以后可以安心养老,但如果感性来说……他娘的我完全就是个感性的人啊!怎么说也是同宿舍了这么多年的亲师弟,出事不管的话,我的颜面何存?我的道义何存?我这个人最讲义气了所有人都知道,美女你这样问是不是就是抓住了我讲义气这个痛点?”

酒德麻衣没有搭理这货了,这家伙聊天看似不正经,实际上滴水不漏,你知道的事他死脸一样直接承认,你试探的事他就开始东扯一下西扯一下,总之这种人你永远不知道他哪一句是真心话。

酒德麻衣的目光望向不远处大厦的下方,那个十字路口处,银色的保时捷向老城区驶去,只剩两个悬殊的身影对峙着。

路明非用手抓住了昆古尼尔,这一举动把酒德麻衣和芬格尔抖吓了一跳,芬格尔更是直呼“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当看道路明非的胸口被昆古尼尔贯穿的那一刻,酒德麻衣变了脸色,芬格尔更是抓着酒德麻衣的衣角忍不住大声尖叫。

“天呐!你看到了么!师弟他的胸口被捅穿了!”芬格尔像个看恐怖片被吓坏的姑娘似的嚷嚷,“他是不是要死了!我们还能不能逃出去?你知不知道这里的出口?你的‘冥照’对奥丁管用的吧?”

“闭嘴,安静点!”酒德麻衣不耐烦的冲芬格尔训斥道,“路明非不会这么容易死,你我都很清楚。”

“但是……但是……”芬格尔依旧瞪大眼睛看着那可怕的一幕,似乎要亲眼看到路明非怎么从这样必死的境地翻盘。

隔着遥远的风雨,他们听到了擂鼓般的声音。

“这是……心跳声?”酒德麻衣挑了挑眉,“路明非他好像动了一下。”

“你看错了也听错了,我师弟那大概是疼的在抽,你胸口被开了个大洞你不疼啊?”芬格尔的嘴里依旧烂话连篇,“什么动物的心跳能传这么远?你当我师弟属蓝鲸的啊?”

咚咚咚,巨大的声音在天地间跳跃。

“现在听到了?”酒德麻衣斜了眼芬格尔,“除非你耳聋。”

“天呐,师弟真是属蓝鲸的啊!”芬格尔露出笑脸。

当看到路明非用心脏把昆古尼尔从胸口里挤了出去,然后略过奥丁,从地上捡起双刀的时候,芬格尔恨不得下去商店里拿两桶爆米花和可乐。

“小心!”当看到八足天马在路明非的身后忽然“诈尸”,张开了嘴,酒德麻衣忍不住低声说了句。

尽管她的声音根本传不到路明非的耳朵里……然后路明非扭头瞬间杀死了斯雷普尼尔,这份机警与杀伐果断让酒德麻衣都忍不住点头认可。

“bravo!师弟帅惨了!”一旁的那货开始卖力的鼓掌,大声的喝彩,像是看到动物园里的猛兽厮杀,狮子一巴掌把一只兔子拍死了,恨不得往里面撒钱币。

“刚才路明非的身体被奥丁捅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模样,你害怕的抓住我的衣角。”酒德麻衣嘲讽道。

“有么?有抓你衣角么?我那又不是贪生怕死。”芬格尔转了转眼珠子,“我是担心师弟的安全不是?”

“那你为什么还问我‘冥照’对奥丁管不管用?”酒德麻衣冷哼,“别说你是想为你的师弟报仇。”

“不报仇我总要替师弟收尸吧?”芬格尔摊了摊手,坦诚地说,“不然你觉得还真能靠咱俩去干奥丁啊?那不是找死么?”

“是找死么?”酒德麻衣反问道,“你的实力对上奥丁,哪怕打不赢,他一时片刻也杀不死你吧?”

“这你可就太高估我了,我杀杀死侍啊那些个小喽啰能发挥点作用,但奥丁哪是我能碰瓷的啊?”芬格尔摆摆手,“那是我师弟这种天选之子的事,我就负责帮师弟跑跑腿、送送水,拯救世界记我一小份功就行了。”

“我和你交过手我清楚,你比以前的楚子航只强不弱。”酒德麻衣评价道。

“哈?我们交过手?我怎么没印象?”芬格尔眨眨眼装傻,“美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把其他的帅哥认成我了?我看新闻说你们亚洲人对欧洲人有天然脸盲症。”

“‘青铜御座’,不会认错的。”酒德麻衣战场打量着,余光却不动声色的看向芬格尔,“和我打的时候你凶狠的不像话,抄起几吨重的大理石就往我身上砸。”

“靠,这你也认出来了?我不是带头套了么?”芬格尔瞪大眼睛看着酒德麻衣,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说美女,你户口办的吧?要么就是我的哪个前女友整了容跟踪我,你这是扒光我的衣服偷窥我啊,我感觉自己在你面前像没穿衣服!”

短弧刀从酒德麻衣的左右两只手冒了出来,飞快的割向芬格尔的脸,她的速度太快了,零帧起手无声无息,像一只矫健凶狠的豹。

短弧刀在芬格尔喉咙前大概零点一公分的距离停下了,芬格尔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喉结都差点滚到了刀尖上,他的脑袋上豆大的汗珠往外冒。

“美女美女,这是干什么!”芬格尔求饶道,“我惹你了么?我没惹你啊!是你一直在爆我的隐私啊!你该不会真的是我哪个前女友整了容隆了胸要来报复我吧?是我说你扒光衣服惹你不开心了?那我给你道歉,我给你道歉!”

“你敢说,你刚才一点也没想杀人灭口?”酒德麻衣死死盯着芬格尔的眼睛。

“没有,我发誓,辣手催花这事我干不出来!”芬格尔一脸真诚。

没什么纠结,酒德麻衣收回了手里的刀,也不管这家伙是不是演戏,她和芬格尔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下面的战况。

路明非和奥丁的身影短短时间里交错了千百次,留下无数的残影,空气中弥漫着火焰与鲜血。

“真是惨烈的厮杀,像是两头纯血的龙。”酒德麻衣感慨,短弧刀并没有被她真正收起来,而是在芬格尔视线的死角紧贴着小臂。

“谁说不是呢,我老早就觉得了,师弟简直不像个人。”芬格尔点点头应付酒德麻衣的话,他的衣服下面,胸口和手臂的皮肤早就呈现出狰狞的青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