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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初转身去厅里倒了一杯热茶。

萧九辞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抓着萧覃衍的手,对上萧覃衍深邃的眸子,面色一红,慌忙将手缩了回来。可眼色总是比速度快的,注意到萧覃衍手背上深陷的指甲印,两三个印子都渗出了血,萧九辞心中不免也有些愧疚。

南初倒了茶回来,看到两人忻忻然脸红的模样,心里就什么都有数了。刚刚那两双手紧握的样子,她可是尽收眼底,全未打算声张的。

“侯爷喝点凉茶吧,等会儿睡一觉就好了。”南初俯身将茶水递到萧九辞嘴边。

萧九辞面色苍白,有些虚脱无力的支起身子,勉强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萧覃衍见此,连忙退至一旁,免得碍事。

“在家这么些日,明日本候原本还想去京郊军营巡视巡视,看看最近新兵招的如何了。现如今看来明日应该是去不了了,后日应该才能去吧。”喝了水,萧九辞感觉烧着的嗓子眼瞬间被熄灭了。

只是凉茶的味道有些微苦,不太好喝罢了。

“秦将军和萧塞会处理好的,侯爷莫要忧心了。侯爷现如今还是养好身子,这个年岁说来也不小了,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可得好好保养着。”南初想想自家侯爷年岁也十三周岁了,过两年就十四了。别的女子早的十二就来葵水了,最晚的应该十五也来了。

正是要注意的时候,也得好好养着。女子对自己的相貌身材可是最在意的了,南初一天到晚,也不过就是盼着萧九辞日日康健,肤白貌美罢了。

萧九辞也是个女子,也是在意这些的,但萧覃衍在场听南初说这个,面色郝红就装不在意道:“本候知道了。”

随后可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立马卧被闷头,闷声道:“都困了,本候想睡了。”

南初见自家侯爷这般没心没肺,仿佛还没长大的样子,平常脸皮噌厚现在却不好意思的样子,浅笑安然的无奈摇了摇头。

这般年幼的年纪,顶的起一身功勋,是何等的荣耀啊!偏偏侯爷一路走来的艰辛,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

“南初告退。”南初拿着药箱对着背对自己的小侯爷行了个礼,就出了里屋。

听见南初轻飘飘的脚步声,萧九辞慢慢的转过身子,探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见她走了,萧九辞又偏头扫了一眼依旧守在一边的萧覃衍。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萧九辞心里骂了一句,这小子就是个傻的。

萧覃衍被她瞪得莫名其妙,也不知为何。

半天过去了,萧九辞才憋出来一句,“那红木柜子竖着数第二个抽屉里,从外往里数第三排第一个就是上好的金疮药,撒点在手背的破口处,明儿就好了。别让人看见还以为你小小年纪去偷偷勾搭姑娘家了。”

说完,萧九辞就迅速翻过身去,别扭的不去理会萧覃衍。

她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病了才这么奇怪嘛?女子都是如此嘛?

萧覃衍一头雾水的感到莫名其妙,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还是想不到原因。随即就不想再纠结了,听话的转身往那红木柜子走去。

因着个高的原因,这墙柜显的有些矮,正好到萧覃衍大腿处。让萧覃衍不得不弯腰蹲下才能探到第二个小抽屉,一拉开抽屉,里面全是立着的一个个小小的玉瓷瓶。

拿起第三排第一个的玉瓷瓶,萧覃衍不禁想起刚刚萧九辞说的话,那声音一直回荡在耳边。一只大手里握着玉青色的小瓷瓶,心里却如同梗塞了一般难受。

她为何记得这般清楚?还是说这个瓷瓶她经常用?

像她这般对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人,何时起,记性如此好了。

萧覃衍心里揪的疼了一下,却还是想试探性的问:“侯爷还有消肿的药嘛?”

萧九辞抱着锦被捂着脑袋,已经有些闷困啦。昏昏沉沉的下意识回了一句:“我不记得了,你自己找找吧。”

“那为何侯爷那么清楚的记得这金疮药在第几个?”萧覃衍很执着,握着小瓷瓶就往前走了两三步,似乎焦急又不安的想问到答案。

“用惯了……”萧九辞闷闷的回了一句。

随后萧覃衍站在不远处的烛火处,盯了那鼓囊囊的被窝许久,久到他渐渐的听到了萧九辞平稳的浅息声。

灯光下面如冠玉的少年郎,目光灼热、眼眶中仍有十分明亮的光。那是情不知所起,爱不知所踪,没人知道的光;那是被救赎下、熠熠生辉的光。

她很辛苦吧……

总有一天,他也能好好的护着她!不叫她再受伤,不再担惊受怕、小心谨慎!

这个时期的萧覃衍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也不懂自己为何会对萧九辞有这样越矩的感情。

从少年暗自从生隐隐发作的悸动下,只以为是真挚又诚心的跟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