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和手下捕快以及民壮,一去不复返。
三天时间,没有任何音讯传回。
这可把李纨急坏了,一边找人打听消息的同时,一边则是将消息传递给琏二。
而此时的琏二,也遇到了麻烦。
通州乃是京城的门户,同时也是漕运的北方终点。
一般,南方运往京城的漕粮,基本都要经过通州上岸,然后转运京城。
也是因此,通州作为南北货物的转运中心,繁华程度可想而知。
作为北方漕运,通过京杭大运河,能够将北方货物轻松运抵南方,乃是大乾王朝不折不扣的经济大动脉。
像是这样的财富集散地,又离京城不远,自然早早就被勋贵瓜分干净。
不管是田地,货栈,还是最重要的码头等等,哪一样的利益都十分惊人,经历过血腥争夺才最终确定下来。
就算如此,每年或者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新兴权贵加入通州的利益争夺,可以说这里乃是风云聚会之地。
争斗之激烈可能比不得京城,却依旧惨烈之极。
每年,通州这里都会有数百人悄然失踪,还有更多没有身份证明,也无人认领的尸体。
作为永州知州,自然有一份固定利益收入。
最重要的码头货运份额之中,也有很小的一份,属于通州知州,一年收入数千上万两银子不成问题。
琏二在户部当差数年,可是知晓里头的厉害,对于自己这个知州能够得到的利益,还算是比较满意的。
可惜,他身边有一位胆大妄为,贪心得很的存在,拖了他的后腿。
没错,就是王熙凤!
跟随琏二来到通州后,王熙凤独揽州衙后院大权,那真是风光无限得很。
头上没有两层婆婆压着,也不用在用膳的时候服侍,只要打理好了链二的生活起居,平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此间乐,不思蜀也。
很正常,是个人都不喜欢荣府媳妇的生活,更别说王熙凤这样性格强势的存在了。
之前一心想要抓荣府后院权柄,受到了王夫人和老太太的限制很正常。
眼下她就是州府后衙主母,说一不二的主。
经过短暂的熟悉和适应,她很快就习惯了当家和祖母的生活,威风八面得很。
王熙凤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等她察觉了其中的美妙之处,更是乐得见眉不见眼。
通州作为北方漕运,商贸繁盛经济发达。
州城里的商人数量众多,为了利益手段齐出,巴结讨好州府老爷自然是最重要的事务。
然后,他们稍作尝试,很快就搭上了王熙凤的线。
要不怎么说王熙凤胆大妄为了,她是什么银子都敢收,凡是送上门的印钱礼物来者不拒。
最夸张的是,她通过身边的丫鬟和小厮传话,竟然想要插手干预州府衙门事务。
琏二很快察觉端倪,倒是没有爆发雷霆之怒,只是和王熙凤好好谈了谈。
谈话的内容很简单,他直接询问王熙凤是不是想要他丢冠罢职,甚至直接进入刑部大牢享受免费食宿服务?
他在通州这边也就是刚刚立稳脚跟,还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势力虎视眈眈?
不说一定要如何小心谨慎,但是起码得规则不能破怪。
有些事情,他这个知州可以私下里插手干预,但有些事情却是不能胡乱插手的。
王熙凤问为何?
琏二回答得相当爽快,某些商家背后的势力,就是荣府都得罪不起。
他们有那么大势力,还
主动送银子求帮忙,可以想见需要他这个知州付出多大代价?
王熙凤脑子有些发蒙,觉得琏二说话很丧志气。
有什么事情,难不成金陵四大家族都不能摆平?
琏二苦笑,原来凤辣子的底气在这啊。
若非凤辣子经过一段时间调养,身体有了明显好转,甚至有那么点子怀孕迹象,琏二都不可能这么客气。
他只觉得凤辣子分外天真,没好气反问,若是他在任上出了什么意外,得罪了荣府都难以对抗的强大势力。
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荣府那边会不会全力以赴保人?
要知道,此时的荣府当家人是政二老爷,当家太太乃是王夫人,亲爹赦大老爷因为种种缘故,只能所在东大院不好轻举妄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大房的袭爵人出了意外,二房会不会全力以赴出手相助?
怕是很难!
都不用神色变换不定的王熙凤开口,琏二便直言不讳表示,若是他完蛋了,凤辣子在这期间又没有怀上,那荣府的爵位自然而然便会落到二房嫡子身上。
真到了那时候,王熙凤就算没有受到牵连,估计日子也过得生不如死。
一番话,让向来胆大妄为的凤辣子变了颜色。
至于什么四大家族,王家此时的势力已经差不多快要推出京城。史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两位侯爷只是有个虚名罢了,手头实权小得可怜。
至于薛家,就是个钱袋子而已,能顶什么事?
真正可能出大力气的,只有宁府了。
以他对蓉哥儿的了解,他最多就是保下链二的性命而已,至于更多则是休想。
所以,有些事情凤辣子真的不能胡乱插手。
就算没有出现其他意外,单单御史台的弹劾,也够他好好喝一壶的,严重影响到他以后的仕途。
王熙凤老实了,起码表面上如此。
琏二将官场上的门道,还有形势说得那么通透,若是她再没有一点点反应,估计琏二会采取相当极端的手段。
州衙后宅主母当得好好的,她自然没有给自己找罪受的道理,更别说肚子里可能怀上了,也得给以后的孩子积福不是。
可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刚刚安抚住了野心勃勃的王熙凤,那头作为知州的隐形福利,在通州运河码头上的份例,竟然有人胆敢觊觎。
负责码头生意的长随小厮兴儿,这天鼻青脸肿跑到州衙这里,向琏二汇报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码头上的力夫,拒绝替隶属于琏二的码头仓库运送货物。
他立即找到力夫头目,结果被打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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