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规见过英国公。”
一进来,赵怀瑾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谦卑的姿态让人很受用。
“四皇子客气了,坐吧!”
坐下之后,他又向吴宗青点了点头。
“中书令大人。”
“四皇子。”
吴宗青回应了一句。
英国公看向赵怀瑾,沉声问道
“四皇子这般早的来找老夫,所谓何事?”
赵怀瑾再次起身,目露悲痛的说道
“子规此次前来,是来慰问英国公跟中书令大人的,贵府公子突遭意外,实在令人惋惜……”
“仅是如此?”
英国公又问。
“其实不然,子规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的,前来慰问只是其一,其二是想让英国公,中书令大人再多多宽限大理寺几日,好将真正的凶手捉拿归案。”
“真正的凶手?难道杀我儿的不是那嘉宁县主?”
吴宗青听了这话,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错,不是她,是有人用暗器杀了贵公子,然后栽赃陷害给她。”
赵怀瑾回道。
暗器?
可杀害勇儿的明明就是一枚淬了毒的银针,那嘉宁县主医术精湛,擅长针灸,除了她还能有谁,再者说,谁用银针做暗器。
“四皇子有何证据证明凶手不是嘉宁县主,而另有他人?”
英国公出声发问。
“暂时还没有。”
沉默了一下,赵怀瑾如实相告。
“没有证据,如何得知嘉宁县主是被陷害的,难道说就凭她的一番话,还是四皇子的直觉?那那些能证明她杀人的人证物证,又算什么?”
字字珠玑!
英国公虎目威凛,厉声质问,老将军的气势一放出来,空气都被威压的凝滞了。
“若是只看表面,那些人证物证足可以定嘉宁县主的死罪。
但是英国公,您好生想一下,嘉宁县主是医者,当初为了救长公主母子,甚至拿出自己的性命做担保,这样的人岂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医者只为救人,绝对不会伤人性命,更何况,咱们应该把真正的凶手揪出来,而不是中了他的奸计,让他阴谋得逞。
贵公子枉死不说,还白白让一个无辜之人冤死。”
这番话可谓是言辞恳切,英国公神情有些松动,赵怀瑾又接着说道。
“英国公,子规求得不是让您放过嘉宁县主,而是让您多宽限些时日而已。
若最后真的查出,并没有这所谓的真正凶手,就是嘉宁县主做的,那就按照大齐律例 ,杀人偿命定斩不饶,绝对不会有人包庇。”
英国公,吴宗青皆是沉默,赵怀瑾又拿出足够的耐心等,良久,他想要的回答来了。
“好,老夫就按你所说,给你十日的时间。”
……
从英国公府出来,赵怀瑾直接去了大理寺,吴勇的尸体暂存在那里的冰窖里,林锦程跟仵作正在研究,想要从中找出些线索。
“查出什么来了吗?”
“这是一种见血封喉的剧毒,凶器银针的纯度很高,软的宛如人的毛发,由此推断凶手的武功很高,距离死者的距离在三丈以内,行凶时应该是在死者的右前方。”
仵作把他们找到的线索说给赵怀瑾听。
“只有这些吗?可查出来这毒出自哪里?”
单单这些还不够,还得需要更多的证据。
“西域。”
林锦程回道。
西域?
赵怀瑾蹙起了眉,前朝余孽尽数跑到那里躲藏起来,难道是他们做的?可丫头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为何非得至她于死地?若不是,又会是谁费尽心机从西域取毒药杀人?
眼前像是布了一层迷雾,遮挡住他所有的窥探,一时之间,赵怀瑾脑袋里的所有想法猜测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把那银针拿来我看看。”
杀害吴勇的银针果真如仵作说的那般,很细很软,赵怀瑾眸色皱暗,拿着银针去找夏沐汐。
夏沐汐看到赵怀瑾,脸色变了变,他又跑来做什么,难道还想要占她便宜不成。
她刚要因为那日的事斥责,赵怀瑾却是快一步开了口。
“你针灸所用的银针有几套?”
嗯?
稍微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有一息之后,夏沐汐看了一眼隔壁牢房的段四江,见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没有丁点的存在感,似是消失了一般,若不是昨夜自己与他交谈过,她当真不知那里会有一个人。
“银针只有一套。”
银针治病,金针解毒,她总共有两套针。
“现在带在身上吗?拿出来我对比一下。”
赵怀瑾把从吴勇身上拔下来的银针递给夏沐汐看。
“这银针跟我的不同,我的是上粗下细,粗的那头刻有数字。”
夏沐汐手放在背后,掩人耳目的从空间戒子里拿出一根来。
虽都是银针,但一对比,模样却是大不相同。
“这就好办了,先把这银针给我。”
拿了夏沐汐的一根银针,赵怀瑾如来时那般,匆忙离去。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夏沐汐出了神。
“姑娘……”
不知何时,段四江来到了栅栏处,出声喊她。
夏沐汐不想理会他,看都未看一眼就走到床侧坐下,闭目养神。
段四江无视她的冷漠,那双眸子里闪烁犀利的光芒,低声问道
“姑娘,你的银针是从哪里拿的?我怎看着像是凭空变出来的?”
夏沐汐倏然睁开眼,看向段四江。
“你看错了,我又不是演杂耍的,岂会无中生有。”
“看错?呵呵……这牢房里有几只苍蝇蚊子在眼前飞过老夫都看的清清楚楚,你那点小把戏岂能瞒得住老夫的双眼。”
讥诮一笑,段四江目光如炬,紧盯着夏沐汐又问道
“你可是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