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爷爷?”
“妈,发生了啥事儿?”
邓松平被邢春英拽着,跑得有些踉跄。
他停了下来。
“咱们种植园发生了啥你知道吗?”
“我知道呀,可是,不会需要我去处理吧?”
“用不着你处理。”
邢春英只得如实地把邓兴旺老人的话说了出来。
邓松平惊呆了!
“妈,大家都怀疑我?”
“不,我们都相信不是你做的。”
“那为啥要我回去处理?”
“因为,你爷爷他……”
“我爷爷他怎么了?妈你快告诉我!”
这回轮到邓松平摇晃着邢春英的胳膊。
“如果咱们找不出症结所在,你爷爷他就要想不开了!”
“啥?爷爷他……”
“哎呀没时间解释了,回家就知道了!”
邢春英松开儿子的手,拼了命似的往家跑。
邓松平这下也心慌起来。
母亲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难道爷爷真的出事儿了?
母子俩一前一后冲进了院子。
邓兴旺和邓长根父子俩已经自己把轮椅滚进了堂屋里。
“爷爷!”
“爸,松平回来了!”
母子俩气喘吁吁地跑了进去。
邓兴旺脸色阴沉,一双布满沧桑的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孙子。
“邓松平!”
“爷爷,您喊我啥?”
“你给我跪下!”
邢春英一听,连忙拦住儿子。
“爸,松平的腿刚好不久,您别让他跪行吗?”
“不能跪?”
“是,梅凤说了不能跪。”
邢春英心疼儿子的腿,只能假借梅凤说的话来搪塞。
自从梅凤治好了邓松平的腿之后。
在邓家三代的眼中那就是神,她交代的事儿老爷子绝对照做。
一听是梅凤说的不能跪,邓兴旺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他低下头,无力地说:“松平,你自己说,前阵子我让你兑的药水你还记得吗?”
“爷爷,我记得。”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怎么兑的?怎么喷洒的?”
面对爷爷的一连串质问。
邓松平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疑惑地问:“爷爷,难道您怀疑苎麻出问题是因为我兑错了药水?”
“你说不说!”
万分焦急想知道答案的老爷子,面对孙子的反问,气得剧烈咳嗽。
邢春英连忙帮着老爷子边拍背顺气儿,边呵斥儿子:“松平,你快回答爷爷的话!”
邓松平连忙把自己那次施肥的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
邓兴旺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邓长根和邢春英紧张地看着老人。
“爸,您怎么了?”
俩人异口同声问道。
邓兴旺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这么说来,松平的方法并没有错。”
“是呀是呀。”
邢春英连忙附和。
“那么,你们也一块儿想想,还有哪里出了纰漏。”
老人的脸色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灰暗。
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在他看来,只要是与孙子无关,他就放心了。
至于这几百万的损失,他会给丁总一个说法。
暗暗下了决定之后,他对邓松平说:“孩子,你到爷爷房里去把枕头下的那个盒子拿出来。”
邓松平虽然不知道爷爷是啥意思。
但也乖乖地照做了。
他走进老人的卧室,把那圆形的竹编枕头抱了起来。
这是过去山里家家户户都有的一种竹制枕头。
用许多长条形的竹片抛光后,串成一个几十公分长的圆形枕头。
老祖宗的智慧就在这儿。
千百年来女人们的主要活计就是女红。
她们每天操持完家务之后,就坐下来做鞋、做衣裳、绣花等等。
长时间的低头最容易落下颈椎病。
这种圆形枕头无意中就成了最好的颈椎矫正器。
邓松平抱着分量不轻的长竹枕走出来。
“爷爷,这枕头怎么打开?”
“给我。”
邓兴旺老人把枕头放在自己的腿上。
从枕头的底部稍微一使劲儿,打开了。
里面藏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子。
他把小木盒子交给邢春英:“春英,这是你和大庆这些年给我的钱,我都攒着一分没花。”
“还有一张存着是咱们种植园的分红,丁总给了咱们大头,我都攒着。”
“这些钱一共加起来有五六十万,我知道远远不够赔偿损失。”
“咱们家这房子你们找个时间看看有没有人买,不管多少钱都卖了。”
“还有早年我在后山种的那片杉木,你们找林业部门看看,咱能不能卖给人?”
“还有……”
“爸!您别再说了!”
邢春英已经泣不成声。
“爷爷,您这是干嘛呀?”
邓松平的眼圈儿也红了,他双手紧拉着老人的手。
“我刚才说的这些你们都别忘了,把咱们家值钱的都卖了,我知道比不上损失,但是咱先赔偿一些,以后挣的再继续还。”
邢春英动容道:“爸!这些事儿不用您管,我们会扛……”
此时,育苗棚里。
丁寻和柳大庆已经检查完柜子里所有的药水。
“丁总,会是这些药水出问题吗?”
“我记得老爷子曾经说过,这些药水配兑的比例正好,对苎麻的生长是有利的。如果配少了则无用处,配多了……”
配多了,苎麻后期就会干枯而死。
柳大庆心中猛地一惊!
“是育苗时期出的错?”
“是。”
丁寻很肯定地说。
因为这些药水只有在育苗的时候才需要用。
栽种完之后就算用了也无效,对苗构不成伤害。
“丁总的意思是……育苗的时候有人进来做了手脚?”
“对,应该是这样。”
柳大庆的脸色顿时苍白。
这些药水他很熟悉药性,老爷子教过自己。
育苗的时候如果使用不当,则会在临近收割的时候慢慢干枯。
因为药水后期的作用太大,会导致苎麻消耗的能量过大,就会促使它们过早枯萎。
“丁总,育苗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半年了,这无从查起呀。”
柳大庆满脸担忧。
丁寻则抬头看向摄像头。
他知道,看也没用。
监控视频只能保存一个月,如果没有人为的保存下来,每个月都会自动清除。
他靠在柱子旁,轻轻地闭上双眼。
他需要使自己安静下来,把所有的事件都串联在一起。
柳大庆见他站着在沉思,便不敢打扰他。
走到门口远远地等着。
过了良久。
丁寻突然睁开双眼。
“柳大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