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这边已经开始了刺绣作坊,咱们也不能落后。”
丁寻脸上挂着笑容,从高家出来,他沉浸在喜悦之中。
蔡东旭不解地问:“那咱们要做什么?”
丁寻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继续往下说。
“到时候只等工人一到,咱们搬进新厂房里刺绣车间就成型了,可以开始培训。”
“目前咱们还是以具有民族特点的时装为主,至于棉麻服饰。这就是我要去巫山村的目的。”
蔡东旭明白了。
立即调转车头。朝巫山村的方向驶去。
到达邢春英家的时候,院门罕见地关上了。
蔡东旭上前查看了一下,回头说道:“丁寻兄弟,他家门都锁了,一家人去哪儿了啊?”
“不会吧?就算春英姨妈出去干活了,家里的几个男人也不可能出去。”
至少邓家那祖孙三代坐着轮椅不能走。
他们顶多只能在院中自己滚动轮椅溜达溜达。
“不急,我进去看看。”
蔡东旭后退十来步。
“哎!老蔡你要做啥?”丁寻立即阻止。
“放心,没事儿,我又不是干坏事儿。”
说完,他猛地朝前来一段助跑,一个飞跃,攀上院墙头。
别看他现在胖,但是身手却依然敏捷。
如同一个圆皮球一般,“嗖嗖”两声,翻进了院中。
很快,他打开院门:“丁寻兄弟,进来吧。”
丁寻走进院中,一边提醒:“老蔡,你小心着点儿。”
“放心吧,哥哥我飞檐走壁的功夫还在。”
“你就吹吧。”
“事实胜于雄辩。”
蔡东旭手一挥,小跑进了屋里。
大概是由于院门锁了,因此几道屋门倒是没有锁。
他全都一一打开看了看,没人。
“果然,连他们家那三个都不在家。”
“那他们一家会去哪儿?”丁寻疑惑了。
院门外路过的人听到院子里有外人的声音,走进来一看,问道:“你们是上回来过的吧?”
那人认出了丁寻。
“是呀,这位大哥,他们一家人去哪儿了?”
“嗨,最近这一家人都魔怔了,出去干活去了。”
丁寻很惊讶:“出去干活?他们去哪儿干活了?”
“你们要找他们吗?”
“是的。”
“那你们就出这院门朝右走,大概走个两里地就能看见他们了。”
“他们在那儿干啥活儿?”
“他们一家在那儿种地呢。”
“种地?这个季节种啥地呀?”
丁寻有点理解这位村民为啥说他们一家魔怔了。
“谁知道呢,说是种苎麻,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这个季节还能种植的。”
“苎麻?多谢大哥!”
丁寻和蔡东旭走出院门。
蔡东旭还细心地把门重新锁上。
按照那位大哥指的路,两人大步朝前走。
果然,大约走了两里地。
眼前一片开阔。
抬头望去,前面是一望无际的田野。
虽然全都荒芜长着草,但是看着像一大片碧绿的草原。
蔡东旭是海边长大的,哪里见过这种景色?
他张开双臂,呼吸着迎面吹来的带着青草味儿的风。
他陶醉道:“丁寻兄弟,咱们在水牛坪村、在矿山,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景致,连着空气都带着青草香。”
“是呀,我们新南县的山区风景都这么好,空气都特别清新。”
“这也是你会回来投资的原因之一吧?”
“差不多吧,总之原因很多,可能是我在这儿生、在这儿长,离不开这儿了。”
“我算是服了,我一个海边长大的,好歹也是大城市的人,连我都迷恋上这偏远山区了。”
俩人边走边流连在这片草地上。
“瞧!那是他们吧?”
蔡东旭突然指着远处几个人说道。
丁寻朝他指的方向望去:“对,是他们,我们过去。”
邢春英和丈夫柳大庆,正手握锄头弯着腰在锄地松土。
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三个坐着轮椅上的人。
他们似乎也在忙活着。
这片地和刚才丁寻俩人所看到的草原完全不一样。
草全部除光了,土也被他们们翻松了。
丁寻这才看到,原来那祖孙三代残疾人正在往翻松的土里撒着什么。
“姨妈!”
丁寻和姚瑶都跟着梅凤喊邢春英“姨妈”。
正在劳作的一家人停了下来。
他们纷纷转过身来,邢春英见是丁寻,满脸欣喜:“哎哟。是你来啦!”
她连忙放下锄头,抓起腰间的围裙擦了擦手。
快步朝丁寻走过来。
“姨妈,你们在这儿干啥呢?”
“半年前你来看我们的时候不是说,已经开始建厂子了吗?”
“是呀,那时候都建了一半了,如今一期工程已经完工。”
“真的?那还好我们没有白忙。”
“白忙?忙啥?”
“那会儿我们一家人就核计着,也不能闲着,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开始种麻了。”
“可是,现在种能成活吗?”
“能放心吧,我公公他有技术。”
“老人家有技术?”
“是呀,我公公年轻时可是镇上的育种高手。”
“真是没想到,老人家还有这本事呢。”
被丁寻一夸,坐在轮椅上的邓兴旺乐得合不拢嘴。
三代人瘫痪之后,他这是第一次这么发自内心地笑。
“我公公让大庆去县里的种子公司买来种子,公公亲自培育,一年四季随时都可以种。”
“真的?”
“对,保证成活,你就放心吧。”
蔡东旭插嘴道:“你们一家人这几个月就在地里捣鼓种子?”
“是呀,我们培育了好几次种子,失败了几次,但最后还是成功了。”
“要是你们再迟些日子进来,这一大片地上看到的就不是土了,那就是苎麻幼苗!”
一家人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我今天没白来呀!”
丁寻发自内心地说道。
他感觉自己仿佛有预感一般。
之前明明都要回度假村了,却突然特别想要到巫山村来。
看来今天来对了,这样他可以重新把自己的计划进行修改。
“丁……丁老板,喝、喝点水……”
柳大庆走过来,结巴着,脸胀得有些通红。
他一手提着一个大水壶,一手拿着两只杯子。
“姨父,你别喊我老板,直接叫我‘丁寻’就可以了。”
丁寻谦虚地接过他倒的水。
“你就是来咱们这穷村投资的大老板,喊你名字那多、多不像话。”
“大兄弟,你尽管喊吧,我们都是喊他名字,当初他是矿山老板的时候,矿上的弟兄们都喊他名字。”
“真……真的?”柳大庆还是难为情。
“是真的,姨父你别不拘谨,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
一番话,紧张的气氛没了。
一家人放松了许多。
邢春英的儿子邓松平试探地叫道:“丁、丁寻?”
“对对,我叫丁寻。”
“听你的意思,厂子已经建好了?”
“是的。”
邓松平憋红了脸,好一会儿才问出口:“那、我能不能提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