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丁寻已经被抓起来了。”
“他的矿山已经无主了……”
三贵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人的脸。
只见那人的左脸抽了几下,最后终于不抽了。
他似乎在假装镇定,说道:“你说的是啥矿山?这个丁寻又是谁?他抓不抓跟我有啥关系?”
“装,你就使劲儿地给我装!”
“我装啥呀我?你们俩人莫名其妙地闯进我的病房,问我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你们有病吧?”
蔡东旭沉不住气了,这人自己心虚还敢骂他们有病?
“你这人说什么呢?”他上前一步。
三贵连忙拦住他:“老蔡老蔡,别跟他一般见识,你消消气儿,让我来对付他。”
三贵走到那人床前,看着他被吊着的左手问:“你这是摔断了胳膊呢?”
他伸手去捏那人的左胳膊,打着石膏。
“哟!这是里面还夹着钢板呢吧?还真是断了,是不是受了很大的伤,流了很多血呀?”
那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表情激动起来。
“你们……你们到底是啥人?到底要做啥?”
“我们啥也不做,我就问你是不是赵成谋吧?”
“赵成谋?你们找他?”那人疑惑道。
三贵还沉浸在盘问当中,身后的蔡东旭听出了不对劲儿,悄悄扯了扯三贵的后背。
三贵反手拍开他的手:“老蔡别闹,快要问出真相了。”
三贵步步紧逼,弯下腰近距离盯着那人的眼睛。
那人的后背朝后靠去,倒在床头已经退无可退。
他恼羞成怒,指着门口怒斥:“你们……你们给我出去!”
“你们怎么能这样?擅自闯入我的病房就算了,还想打人不成?”
他气得浑身发抖。
“不不不,老赵,赵叔,打你不值得,你现在是病人,我不打你,我怕你会说你是被我打伤的,我犯不着,我怕被你讹诈。”
“我要讹诈你?”那人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睛瞪得都快要突出来。
蔡东旭忍俊不禁,之前他不知道三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回他明白了,三贵这小子真的是认错人了。
他错误地确定这人就是赵成谋。
而他作为旁观者在后面观察,意识到这人不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不想三贵继续误会下去耽误时间。
“你是不是认识赵成谋?”蔡东旭问。
“认识,当然认识啊,新南县谁不认识他呀?”
“啥?你们……”三贵愕然。
“早年人家是领导,但这人生性特别爱财、爱自由,后来不知怎么地,他就下海经商。”
“这人脑瓜子极好用,是个经商的料,做生意没多久就挣得了巨大的财富,人家现在是我们西南县的首富呢。”
“啥?”三贵傻了眼。
自己辛辛苦苦盘问半天,这人竟然不是赵玉玲的爹?
“你不是赵成谋?你为啥不早说?你个冒牌货!”三贵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你你……你怎么说话呢?”
那人激动得语无伦次:“谁谁……冒牌货了?我冒谁的牌了?”
“不是你自己一进来不分青红皂白,指着我就问东问西么?我还纳闷呢,你谁呀你?我跟你熟吗?”
三贵的脸上尴尬地浮上笑容:“哎呀大哥……哦不,对不起对不起,是大叔,是我认错人了。”
“实在对不起啊,抱歉抱歉!我们这就走……”
论知错道歉三贵绝对是优秀选手。
“等等!”那人又坐直了身体。
这回终于理直气壮起来。
“你们找病人都不问护士?都不看护士值班室的牌牌吗?”
“看牌牌?”
“那有床号,有人名,我不姓赵你不懂啊?”
三贵一拍脑门儿,确实,刚才只顾问护士楼上有没有人住院,护士头也不抬说有。
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去看墙上的床号和病人名单。
“三贵,我们走吧。”蔡东旭拖着他就要走。
病床上的人指着他们俩:“|你们俩给我站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
三贵听得心中很爽,如今还有人敢跟哥们儿这么说话?
他横了起来,转过身面对那人:“我们不走还留在这儿继续盘问你啊?”
“你……”那人一时无话可说。
他心里想想,也是,自己确实架不住这小子的盘问,他被问烦了。
本来还想叫住他们斥责一顿,就当报了刚才被莫名其妙轰炸的仇。
见三贵一副穷横相,想想还是算了,不跟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他手一挥:“走吧走吧,快走吧!”
“大叔,你还别不耐烦,我也不耐烦待在这儿,那我走了啊?”
“快走吧,难道还要举行告别仪式不成?”
三贵听出这人真的动了怒,和蔡东旭匆匆走出了病房。
那人听到他们俩沉重如铁的脚步下楼去了,忙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拨了出去:“喂,老赵呀,有人找你……”
镇卫生院的大门口。
三贵慢吞吞地跟在蔡东旭身后,他一路苦苦思索。
他想不明白,从山上下来这一路,这么明了的线索找到镇上,怎么会找不到赵玉玲她爸呢?
“老蔡,线索又断了,咱们该咋办?”
“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按照老唐的话,丁寻吉人自有天相。”
“天啥相啊,我哥都被抓起来了还天相。”
“他那不叫抓,那只是暂时配合警方破案而已。”
“啥意思?都关里面去了还不叫抓呀?”
蔡东旭懒得跟他解释,只好说:“你不懂,你信不信丁寻很快就能出来?”
“真的?”三贵欣喜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哥很快就能出来?”
“预感呗,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又没杀人,肯定很快案子就会侦破,还他清白。”蔡东旭只能这么说。
“预感?你……”
三贵要的是确切的答案才能安心。
他不知道蔡东旭早年可是打架斗殴、被人陷害等等,几进宫的人,和警方频繁打交道,自己摸索出了一个真理。
那就是:凡事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那现在咱们怎么做?如何帮我哥?”
“不过,我觉得刚才那人有些怪怪的。”蔡东旭答非所问。
三贵立马揪住他的袖子:“老蔡你说啥?你也觉得那人奇怪?可你刚才在那楼上不是还拉我出来吗?”
“你不懂,我那是做给那人看的。”
“我不懂?老蔡,那我问你,你想怎么做?”
蔡东旭沉凝几秒,抬起头:“走,咱们去见见丁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