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中的潘新岳和秦香乱作一团。
俩人互相抓错了衣服,都抢到对方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顾得了上面顾不下面,顾得了下面又顾不了上面。
拍摄者虽然不专业,但是把该曝光的内容肉给拍得很全活。
视频里闹哄哄的,听声音的门口的方向有女人的怒斥声,一听就是潘莹莹的母亲王岚的声音。
看了一半丁寻就把视频退了出来,手机还给那名女孩儿:“给,大家都散了吧,这种事儿少关注。”
丁寻刚要离开,就听一名女孩对其他人说:“听到了吧?老板都这么说,咱们瞎激动个啥呀?”
“你,过来。”丁寻停下来指着那名女生说。
女孩儿胆怯地朝他走来,声音比刚才议论新闻时小多了:“老板,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你刚才说那女的像谁?”
“像……像那个客栈老板秦香。”
丁寻放心了,连这些到墨城不久的女生都能认得秦香,何况墨城的其他人民?
他相信过不了几分钟,八卦新闻小编们就会重新编辑把俩人的名字都写上去。
这下他潘新岳那辛苦维护的绅士形象完全崩塌了。
看他还如何有脸再站在媒体面前人模狗样!
回到家,母亲正在电脑前学习。
她流落在水牛坪村那种小山沟沟里二十多年,现代的很多新生事物她都很陌生。
好在她特别好学,刚恢复神智的那阵就让父亲叶承坤教她用手机,后来搬进厂里宿舍楼之后开始学电脑。
最近又开始学电脑绘图。
她想重拾自己以前的专业——珠宝设计。
二十多年前她还是用手工画图,时过境迁,现在已经是先进的电子技术时代,不学等于荒废了曾经所学的设计。
“小寻回来了?”叶雅心听见开门声转过身来。
“妈,您在画啥呢?”
“画一副耳环,这是妈为梁厂长的太太设计的,你来瞧瞧好看不?”
“好看,妈设计的就是好看。”
“贫嘴。”
“对了妈,我刚才在设计部办公室看到一张项链草图,总感觉像在哪儿见过。”
“什么项链草图?怎样的?”
“说不出来,总之那串项链要是做出来一定能拿到珠宝设计大奖。”
叶雅心的兴趣顿时来了。
她放下鼠标,把椅子转了过来:“妈去看看。”
“妈您坐着,我让刘畅拍个图给您看。”
不一会儿。
刘畅把那张草图拍了上照片发给了丁寻,叶雅心一看,吃惊地问:“这是谁设计的?”
“我也不知道,刘畅似乎也不知道。”
“那从哪儿来的?”
“……”丁寻摊了摊手。
叶雅心眼中很失望,她仔细研究起这张图来。
“你把这图发给我,我在电脑上好放大看。”
她边看边露出各种复杂表情,叶承坤见女儿凝眉思索,也凑过去看,看完在叶雅心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叶雅心满脸惊讶地抬头看向父亲。
“外公、妈,你们在说啥?”
“没……没说什么。”叶雅心关闭了那张图。
“这图……”
“这图留着给妈好借鉴。”
丁寻在想说什么,叶雅心已经转移话题和叶承坤在说别的事儿。
饭后,叶承坤突然对他说:“你工地那些账的事儿,不要光依赖经侦去查,你自己内部也得找审计自查。”
“外公……”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有人告诉我了。”
“您相信那些黑账与我无关?”
“你是我外孙,我不相信你相信谁?”
“谢谢外公信任!”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人,本来这人我是不轻易让他来的,现在你这也算是遇到大难处,非他出马不可。”
“是谁?啥样的人?”
“这人在山里,你要开车去接他来才行。”
丁寻心中感慨万千,一直隐瞒着不想让外公和母亲添烦恼,没想到还是让他们为自己操心了。
这么久以来,经侦那边遇到了难题,那一大笔黑账没有进展。
而他是个外行,新城的财务也多是半吊子,专业的几个不是早就辞职就是临时有事回老家。
以至于他每次去询问这桩大案的进展时,总被告知至今还在调查当中。
他只有耐心地等,可是等待的过程无比煎熬。
此时听到外公向自己推荐高人,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过去。
“好,那我今天就动身!”
“他脾气比较古怪,要是会为难你,你就忍着受着,明白吗?”
“明白了外公。”
不就是受点儿委屈吗?
他丁寻就是从在娘胎里就开始受委屈,一直到现在,只要能洗清自己和公司的清白,一点儿委屈算得了啥?
这次他没有带上三贵,而是叫上了蔡东旭和王阿虎。
一路上三人像是很默契似的,全都一言不发。
三人开着蔡东旭那辆路虎,一路轮流开车,终于在深夜赶到了叶承坤所说的地方。
一下车,几个人都傻眼了。
他们来的这个小镇只有两条泥泞的街道,连路灯都没有,街道两旁的门面早已打烊。
这里的人们都已经睡了,静得只有他们三人的呼吸声,仿佛进入了无人村镇。
“丁寻兄弟,会不会是咱们找错地儿了?叶老爷子所说的高人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
“就是,一名审计师在大城市才英雄有用武之地,在这小镇里能干点什么?”
蔡东旭和王阿虎俩人不仅疑惑起来。
“地名没错,就是这儿,咱们先找个旅馆落脚再说吧。”丁寻招呼他们上车。
三个人又开着车在镇里找了两圈,连家旅馆都没有找到。
“不用再找了,这种偏僻的小镇极少外人来,不可能有旅馆。”
“这样吧丁寻兄弟,咱们开车回刚才路过的那个服务区去,到那儿过夜去。”
“啊?大哥,那个服务区距离这儿少说也有三十公里,还去呀?”
“那不然这一宿咱们就坐在车里?”
丁寻想了想,说:“那要不咱们就坐在车里等吧。”
等天亮。
大概是由于跑长途太疲劳的原因,三个人竟然睡到天大亮才被周围的嘈杂声吵醒。
只见街上一队戴着白花、披着白布的车缓缓从远处开过来。
丁寻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这是啥声音呀?咿咿呀呀的吵死了。”
“这是唢呐声,有人家办大事儿了。”蔡东旭不以为然地说。
“山里人办大事儿可真不一样,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多讲究,瞧那些扛幡的。”
丁寻也好奇地朝人群望去。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他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