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靖暂时叫停了进攻,命令何可纲的新编协巩固阵地,炮兵备好弹药,酝酿着一场更大的行动。
“建虏肯定会从辽阳赶来增援。”何可纲等将领赶到跟前,郭大靖坏笑着做了解释:“在鞍山驿这个弹丸小城,能够尽量多地消灭敌有生力量,辽阳的防守就会变得薄弱。”
“用红夷大炮来轰塌城墙,浪费弹药。本帅已经派出土营,掘进作业的话,明天便能完成。那个时候,建虏援军已到,正好一网打尽。”
城外的阵地已经尽为东江军所占领,最靠前的战壕离城墙不过五六十米,从那里作为掘进的起点,坑道挖掘的工作量大大减少。
何可纲等将领有些不解,关键是他们知道的情况还不够多,对于土营的工作和坑道爆破的威力,并不熟悉。
郭大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坑道爆破用的不多,但威力极大。明天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也为攻打辽阳作好准备。”
在丁卯胡乱时,郭大靖曾经运用过类似的战术,攻破龙川和宣川。但真正的坑道爆破,土营只有过一次发挥,东江军内知道的人也不多。
而郭大靖钟意坑道爆破,并不只是节省弹药那么简单。要知道,利用羊攻吸引守敌,再进行坑道爆破,能够大量地杀伤敌人,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末将等便休息一晚,明日再大开眼界。”何可纲代表新编协众将,笑着拱手领命。
郭大靖点了点头,提醒道:“今晚要加强戒备,防范建虏的偷袭。火炮已经就位,不会再作移动。”
“郭帅放心,末将这便安排布置,确保万无一失。”何可纲躬身施礼,带着众将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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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一晚,其实现在还不到黄昏。如果持续炮轰,今天也难以打开缺口,攻入鞍山驿堡的。
因为,郭大靖知道了鞍山驿堡大概的城池厚度,七米半,靠实心炮弹的轰击,不是易事。
关键是城池的大小和重要,如果是辽阳或沉阳,别说二十几门,就是再多的红夷大炮轮番轰炸,也不亏。
此时,左协刘兴治派人前来报告,鞍山驿堡东西两侧的山崖已经占领,并消灭千余建虏。
如此一来,火炮便可在山崖的制高点俯射鞍山驿堡。堡内的建虏已无翻盘机会,即便是援军赶来也无济于事。
而且,因为鞍山驿堡的东西城墙是依山崖而建,加上正面的进攻,守城建虏将三面受敌,仅存的兵力已经不敷使用。
“建虏应该弃城而逃了吧?”郭大靖摸着下巴,觉得就这样拿下鞍山驿,虽然没达到大量杀伤建虏的目的,但对总的作战计划,还是有所推进。
鞍山驿离辽阳只有六十余里,在古代的距离单位就是两舍。即便建虏有阻击,两三天的时间,东江军也能够兵临辽阳城下。
“我看未必。”刘兴祚摇头道:“如果建虏真有弃城的意图,城外阵地丢失,城内遭到狂轰滥炸,他们早就逃跑了。”
郭大靖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这说明城内的建虏在炮轰中的伤亡,还在可承受的限度。他们的作战目的,便是在此与我军消耗。”
在建虏的作战计划中,肯定是希望能在鞍山驿堡便挡住东江军的进攻,使其发挥拱卫辽阳的重要军事据点的作用。
所以,鞍山堡的建虏应该是得到死战不退的严令。同时,辽阳也很可能派出援军,尽量让战事远离辽阳。
“辽阳城池坚固,但因是大城,反倒防守不易。”刘奇士说道:“再者,建虏对于防御,并不是很擅长,反倒是更希望在易守难攻的鞍山堡阻住我军。”
郭大靖笑了笑,说道:“想法不错,但也应该有个限度。本帅以为,建虏不会在鞍山驿堡投入超过万人。”
把兵力都消耗在鞍山堡,辽阳的防御便相应地便会薄弱。建虏也不会那么死心眼,还是要看具体的战斗情况。
迫击炮的轰击,能够越过城墙,这是优点。但同样,躲在城墙后的一定范围内,避开抛物线射进来的炮弹,也是建虏觉得不错的办法。
现在则不一样了,东西制高点被占领,鞍山驿堡的轰击死角就大大减少。建虏想故伎重施,怕是没那么容易。
在郭大靖看来,迫击炮对鞍山驿堡的轰击效果,并不是那么理想。主要是爆燃弹,并没有使鞍山堡变成一片火海,这与赫图阿拉有着很大的差别。
显然,建虏也吸取了教训,做了相应的布置。但象辽阳、沉阳这样的大城,房屋众多,再怎么防护,也改变不了多为木制建筑的弱点。
“启禀郭帅,城上旗号有变动,东北门外有烟尘,似乎是建虏的援军赶到。”又是踞守山崖的刘兴治派人通报。
郭大靖点了点头,派人通知何可纲所部,防范敌人可能出城夺回壕沟阵地。
鞍山驿东西城墙依山而建,仅设东北、西南两门,建虏想出城作战的话,只要重点封锁西南一门即可。至于缒城出战,基本上不存在这种愚蠢的可能。
“援军终于到了。”巴布泰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赶到东北门迎接援军。
率领五千援军赶到鞍山驿的是两黄旗大将巩阿岱,眼见城池未失,他也松了口气,与巴布泰见礼,立刻询问具体战况。
巴布泰有些惭愧地说道:“敌人火炮众多,狂轰滥炸之下,又出动上万人马反复冲杀,我军寡不敌众,城外阵地全部失守,只剩下千余守军。”
巩阿岱并没有责怪,毕竟敌人有数万人马,鞍山驿的守军还不到五千。而且,火炮众多也是东江军的优势。
“城池未破,就还有希望。”巩阿岱安慰道:“依托城墙与敌厮杀,也是预定的作战计划。”
巴布泰说道:“多亏援军赶到,才有足够的兵力与敌继续作战。否则,就算是有城墙可倚,也难以抵挡敌人的勐攻。”
巩阿岱说道:“寒喧就不必了,还是上城观察敌情,做好继续作战的准备吧!”
巴布泰赶忙引着巩阿岱等人入城,其余人马则暂在城外,没有急于入城。
“这是敌人火炮轰击所致?”巩阿岱指着损毁的城垣,也不由得咂舌。
巴布泰伸手指了指城外,说道:“敌人有二十余门红夷大炮,轰击城墙,甚是威勐。”
巩阿岱注目了望,有些疑惑地问道:“天近黄昏,敌人今天就停止了炮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