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半夏觉得脑子嗡嗡的。
全是被亲爹给气的。
但是再生气,也得处理好这个事情。
她丢不起这个人!
宁半夏转身不停的给人家鞠躬:“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爸爸做的不对!他所有的过错,我来承担!我是一名中医大夫,我免费给老太太看一下,然后把轮椅还给你们,咱们这个事情就算过去了,行吗?”
一群人看到宁半夏如此卑微的道歉,也都软下来了:“行吧,小姑娘一看就是讲道理的人,咱们也别欺负人家小女孩,都散开散开。”
“谢谢,谢谢!”宁半夏蹲下了身体,给老太太把把脉,说道:“老太太有高血压高血脂的毛病吧?”
“是是是。”
“脑部有血栓?”
“对啊!”
“这不是第一次中风了吧?”
“嘿,神了!小姑娘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宁有才得意了:“我早说了,我闺女是医生!”
宁半夏狠狠瞪他一眼,宁有才不说话了。
宁半夏说道:“目前采取的保守治疗?”
“是。”老太太的家属凑了过来,好奇的问道:“你都看出来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做手术风险很大,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台,所以只能采取保守治疗。”宁半夏站了起来,顺手将老太太扶了起来,放在了轮椅上:“我这里有个茶饮的方子,送给你们,就当是赔礼道歉了!这方子年轻人也可以用,可以增强血管韧性,疏通血管淤堵。有病治病,无病预防。有纸吗?我给你们写下来。”
“有有有。”很快就有人拿来了纸笔,宁半夏刷刷刷飞快的写了下来:“这个方子也叫太平方,喝多喝少都不会给身体带来负担。不信的话,先去医院问问再用也行。”
那一家人得到了说法,还得了方子,也就既往不咎了。
“小姑娘,你好好教育教育你爸爸,年纪又不大,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是是,让你们见笑了。”宁半夏不停的赔礼道歉:“今天给诸位添麻烦了!”
这群人推着老太太离开了。
宁有才还在那嘟囔:“我也是好心。我还请老太太喝酒了呢!”
“你可住嘴吧!你给一个偏瘫老太太喝酒,人家没出人命,这都算幸运!你还敢提喝酒!”宁半夏直接无语了,一把拽着亲爹的领子往回走:“你还是去东北挖参吧!你在这里一天,我一天不消停!”
“哎哎哎,松手松手!宁半夏,我是你爸爸!你这么拽着我,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要面子是吧?行,还钱!一百五十万!少一个子都不行!”宁半夏也是真的来气了!
“我哪儿有钱?话说,你钱哪里来的?你不会是……”宁有才脸色骤然大变:“宁半夏,你是不是做了混账事儿了?”
宁半夏冲他翻白眼:“再混账,能混账的过你吗?你瞧瞧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
“你真没有去做卖……”
“你才卖!”宁半夏狠狠瞪他一眼:“我没那么蠢!”
宁有才这才松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那就好那就好。好了,半夏,不生气了啊?我这不是想给忍冬一个见面礼。那轮椅可贵了,上万呢,我买不起,这不才……是,我是混蛋,我不长脑子,可你跟忍冬都是我的女儿,我也想做一个好父亲。”
看着宁有才失落的样子,宁半夏是怎么都生不起这个气了。
“行了,别说了。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带你去见忍冬。”宁半夏口气缓和了几分。
谁叫自己命不好,遇上这么个亲爸。
还能怎么样?
宁半夏带着宁有才去了医院。
一进病房,就看见宁忍冬瘦瘦小小的一只,正趴在小桌子上写写画画。
“忍冬。”宁半夏叫了一声,宁忍冬抬头看过来,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姐,爸爸!”
宁有才颠颠的过去了:“哎哎,忍冬啊,身体好点没有?来,手腕给爸爸。”
宁忍冬伸出手,宁有才把了把脉,点点头说道:“比以前好多了!”
“是姐姐花了好多钱,给我换了好药。”宁忍冬说道。
宁有才说道:“是爸爸不中用,爸爸没钱。你,你吃糖。”
说完,宁有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块糖。
一块给了宁忍冬,一块给了宁半夏。
就像小时候那样。
“爸,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宁忍冬反过来安慰他。
宁有才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个女儿,宁半夏没好气的说道:“行了,我也就是骂他两句,也没把他怎么着。”
宁忍冬噗嗤一声笑了:“就知道姐姐刀子嘴豆腐心。”
“哼。”宁半夏转头不搭理他。
宁忍冬小声说道:“爸爸,姐姐赚钱不容易,以后别赌钱了!”
“我也没想着赌……我就是觉得你姐姐赚钱不容易,才想着赢一把大的,说不定就能赢够给你治病的钱。哪里知道……”宁有才自知理亏,也解释不下去了。
“好了,别说了。”宁半夏对宁有才说道:“爸,你跟我来。”
宁有才安慰了忍冬两句,跟着宁半夏出去了。
“医生跟我说过了,忍冬的病,有办法治。但是要去国外打针,一共是三针,一针一千万美金!”宁半夏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了他:“我一个人赚钱实在是太慢了,所以爸,你不能再被人骗了知道吗?我问过了,去东北挖人参,一个月保底工资一万块,挖到品相好的人参,提成百分之十,一年怎么也能赚个几十万!我们两个一起攒钱,说不定才能攒够给忍冬治病的钱。可如果你继续烂赌下去,忍冬的医疗费遥遥无期,可能你到死都凑不够一针的药费钱!”
宁有才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爸,妈跟人走了,这个家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了。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真的很累。你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哪怕赚不到钱,只要别给我扯后腿就行。成吗?”宁半夏红着眼圈问道。
“对不起。”宁有才垂头丧气:“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好了,这种话我听够了,我现在不想追究过去的事情。我只想快点赚钱,多多赚钱,快点攒够忍冬的治疗费。”宁半夏眼泪扑簌掉了下来:“爸,算我求你了。听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