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渊刚才过来，我把他打发走了。”
沈沉舟冷不丁开口，他终于舍得把目光从剑器上离开，黑黝黝的瞳孔里倒映着顾娇娇的柔媚的小脸儿。
“我知道了。”
顾娇娇并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厉渊经常过来找她，每次也都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沈沉舟接着道：“他似乎知道你与我双修的事情了。”
“啊？”
顾娇娇下意识看向沈沉舟的脖子，见上面并没有类似吻痕的暧昧痕迹。
她记得自己是咬了沈沉舟好几口，但都有意避开了可能会暴露于人前的位置，所以厉渊是怎么知道的？
“他来的时候，我刚好要回房间换衣服，所以被他看见了你留在这里的痕迹。”
沈沉舟指尖指着自己左面锁骨偏下一点的位置，好心替顾娇娇解答疑惑。
那时他正初次探寻陌生的领地，顾娇娇耐不住疼，就以此报复男人的粗鲁。
“行吧。”
顾娇娇无奈的咂了咂嘴，她本就没打算隐瞒厉渊，不过这次他应该要耍好一阵儿小性子了。
时间快到时，两人一同前往擂台。
厉渊已经到了，他站在沈掌门身侧，沈晓苑则是在他身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厉渊看到沈沉舟身侧的顾娇娇，把脸扭向一边，然而很快就又转了回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娇娇，里面隐含着浓浓的委屈。
顾娇娇被他这样看着，心里竟然诡异的生出了一抹心虚，她躲开对方的注视，正对上水木香恶狠狠的眼神。
顾娇娇不甘示弱，昂着下巴瞪了回去。
“阿渊，这场比试你能赢最好，如果实在赢不了，你也千万不要勉强自己，你要是受伤了，会有很多人心疼的。”
沈晓苑担忧的看着厉渊，关切的眼神中带着几丝希冀。
爹爹已经答应过她了，如果厉渊这次能胜过大师兄，就亲口宣布他们两个人的婚事。
厉渊没有回应沈晓苑的话，只是固执的盯着某个方向。
两人站上高高的擂台时，顾娇娇对厉渊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少年接收到鼓励，瞬间斗志昂扬，他用力握紧剑柄，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打败身前的男人。
沈沉舟看着锋芒毕露的少年，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上次站在这里，已经是记忆中很久远的事情了。
那时他的武功是真正的止步不前，迫切想要摆脱现状的执念反倒成了禁锢他的枷锁。
铤而走险强行突破的代价，就是让他濒临于走火入魔的边缘。
那次与厉渊对战，他是神志不清的，浑浑噩噩的看着自己挥出破绽百出的剑法，直至最后被击落手中的武器，整个人麻木如行尸走肉。
他输了，输得一塌糊涂。
少年力破千钧的挥剑动作犹如慢放，沈沉舟轻而易举闪避，用剑鞘击中对方的臂弯。
顾娇娇看到沈沉舟竟然连剑都不拔，眉心狠狠一跳。
他之前比试的时候剑不出鞘也就罢了，现在与他对战的可是同样力压群雄的厉渊，这么轻敌就不怕翻车吗？
哦，或许他上一回输，就是因为装逼。
厉渊被沈沉舟轻蔑的态度气到，发了狠，咬紧牙关不管不顾的发动着攻势。
然而无论他挥出多少剑，对方总能轻描淡写的避开，再回以无关痛痒的小小反击。
说是无关痛痒，仅仅因为剑刃被锁于剑鞘之中，如果没有剑鞘的阻隔，擂台上早已血流成河。
沈修孺自然不会看错擂台上的情形，他见自己那个得意的小徒弟已经大汗淋漓，反观沈沉舟连薄汗都没出，心下已然判定了这场比试的胜负。
他眯起了狭长的眸子，不徐不缓的转动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作为苍南派掌门，这场比赛的胜负对他来说无所谓，因为两个都是他的徒弟。
但要是出于私心，沈修孺更想让厉渊获得最终胜利。
毕竟，厉渊的父母亲不是死于他手。
随着两人的过招，顾娇娇渐渐看明白了，沈沉舟并不是轻敌，而是有十足的把握自己可以用绝对的实力碾压对手。
等结束时，厉渊已经累得瘫软在地爬不起来，沈沉舟却依旧身姿笔挺，他的剑由始至终都没有出鞘过。
大家本想看到一场酣畅淋漓的笔试，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对战双方的实力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差距，以致于从一开始就奠定了比试输赢，毫无看点。
就在大家为沈沉舟的胜利庆贺时，顾娇娇已经蒙圈了。
沈沉舟既然这么强，那在原本的剧情里为什么会输，难不成这次赢是和自己双修的功劳？
可这样的话……他不心如死灰堕入魔教，自己怎么走完剩下的救赎之路啊？
顾娇娇懵逼的时候，一件更让她懵逼的事情发生了。
水木香站出来指认，说她就是那个残害五派弟子的魔教斜徒。
“你少血口喷人，我姐姐才不是什么魔教的人！”
厉渊本来躺在地上气都喘不顺，一听水木香的话，立刻跳起来与她对峙。
水木香没理会厉渊的怒斥，看着高台上的五位长老，不卑不亢道：
“我前些日子与顾娇娇发生了一点小摩擦，与之械斗时发觉她的武功路数很是奇怪，我后来找人打听，才知晓原来她并不是苍南派的弟子，再加上各大派弟子受伤之事频出，我心存疑虑所以一直密切关注着她的行动。”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我发现了端倪，几位掌门若是不信，大可以查看顾娇娇的武功内力，我所言是真是假，自当一目了然。”
水木香话落之后，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顾娇娇身上，在这一刻，顾娇娇深刻感受到什么是如芒在背。
她下意识看向沈沉舟，却见对方只是平静的看着自己，清冷的眉眼中有种隔岸观火的冷漠。
顾娇娇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那时与水木香缠斗，她只是一味躲闪，从未使用过半分内力，所以水木香是如何得知她修炼邪门功法的？
知道此事的人，除了厉渊，就只有沈沉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