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少说两句。”
顾娇娇搀扶着厉渊往外走,他脸色都变了,一看就知道伤得不轻。
“我又不是伤在嘴上,多说几句少说几句有什么影响。”
厉渊十分享受来自姐姐的关心,恨不得把开心这两个大字贴在脑门上。
顾娇娇无奈的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任由厉渊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
顾娇娇的那一掌用上了内力,寻常大夫根本无用,所幸苍南派有个医术十分高明的三长老,于是她便打算将厉渊带过去医治。
两人在路上碰见了沈晓苑。
沈晓苑见厉渊脸色不好看,皱起娟秀的眉毛询问,得知他受伤,脸上顿时写满焦急。
“谁敢伤你?”
“一点小伤,不碍事。”
厉渊接连咳了两声,沈晓苑看他嘴角溢出的血,眸子里担忧的情绪都快化为实质冲出来了。
抵达三长老所住的院落,沈晓苑带着厉渊和顾娇娇不管不顾的闯了进去,大声嚷嚷着。
三长老听见动静,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棋子往前厅走。
“小祖宗,今儿又是怎的了?”
“三伯伯,厉渊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你快点给他看看。”
沈晓苑看到三长老现身,跑过去抱住他的手臂把人往厉渊跟前拖。
“我又没说过不给他看,你急什么。”
三长老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顾娇娇扶着厉渊在椅子上坐下,而后老老实实的站在一侧。
“麻烦您了。”
“不麻烦。”
三长老捋着长须轻飘飘回了顾娇娇一句,他用几根手指捏住厉渊的手腕,查探到他异乎寻常紊乱的脉象,神色里多了几分凝重。
“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厉渊自然不愿意让顾娇娇因此受罚,只说不小心被人打了一掌。
“很严重吗?”
顾娇娇目露担忧,厉渊若是因此连百英大会都参加不了,那就是她天大的罪过了。
三长老放下厉渊的手腕,但眉心里的褶痕未有半分消减。
“让我看看你的伤。”
厉渊听话的扒开前襟,顾娇娇看到他胸口处的乌紫痕迹,眉心狠狠一跳。
她竟然在无意间下了那么重的手吗?
三长老仔细察看了一番厉渊胸口处的伤,神色已经变得无比沉重。
“我若是没看错,你应该是被魔教的千煞掌所伤。”
魔教?千煞掌?
顾娇娇眼底划过错愕,她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魔教的招式。
九敏!
“魔教中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混进苍南派,其心当诛!”
三长老立即给厉渊喂了一颗护心脉的丹药,然后运功给他疗伤。
万幸打伤了厉渊的那个人尚未熟悉这门至毒的武功,要不然他的伤绝对会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自从得知厉渊受伤,沈晓苑脸上的愁云就没有散过,尤其在听说他是被魔教的人打伤之后,更是火急火燎。
“厉渊,你怎么跟魔教的人有了瓜葛?”
三长老同样关心这个问题,眼睛盯着厉渊等待他的回答。
厉渊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道:
“我也不知道,那个男的莫名其妙冲出来打了我一掌,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就逃之夭夭了。”
“我稍后会向掌门详细禀告这件事,厉渊你与我一同前去,大会在即,万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三长老沉声,神色里是显而易见的凝重。
“是。”
厉渊垂下眼睑,遮去眸子里的复杂。
他同样有很多话想问,但此时显然不是时机。
无论怎样,姐姐始终是他最亲近的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吐掉淤血之后,厉渊的脸色恢复了一些血气,顾娇娇听到三长老的保证说他休养一段时日便能痊愈,这才放下心。
之后,厉渊便跟着三长老去找掌门了,沈晓苑没有一同过去,而是和顾娇娇一同往回走,咬着唇欲言又止。
顾娇娇满脑子都是千煞掌的事情,全然没注意到自己身侧跟着一个人,等她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走了好一阵子。
“晓苑,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因为厉渊和沈沉舟的缘故,沈晓苑和顾娇娇平日里有不少交集,因此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沈晓苑攥着手心,声音比平日里低了几分:“厉渊受伤的时候你在附近吗,我总感觉他在有意隐瞒什么。”
“我看到厉渊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了。”
顾娇娇抿着唇,她和沈晓苑的关系并没有没有好到可以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对方手里的地步。
在弄清楚事情是真相之前,她步步都是如履薄冰。
沈晓苑失落的点了点头,她直觉顾娇娇也在骗自己,可她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而且连质问的立场都没有。
“娇娇,如果你得到了关于此事的其它消息,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好,我答应你。”
顾娇娇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反正只是嘴巴上答应而已,至于如何做,全凭她自己的意志。
又说了两句话,顾娇娇主动向沈晓苑提出告别。
沈晓苑停下步子,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眼神复杂。
她已经向厉渊询问过了,顾娇娇并不是他的亲姐姐,两人甚至连远房亲戚都不是。
每次提起顾娇娇时,厉渊那双神采奕奕的眸子与里面说不出的依恋都让她十分有危机感。
万幸的是,沈晓苑能真切感受到顾娇娇是真的将厉渊当成亲弟弟看待,或许这也是她愿意和顾娇娇成为好朋友的一大重要原因吧。
以往沈沉舟每次闭关,顾娇娇从来都不会去打扰他,甚至从他房门前经过的时候,都会有意放轻步子,生怕让他分神以至于一个不慎走火入魔。
但此时的顾娇娇迫切想要知道千煞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回去阁楼后敲响了沈沉舟的房门,在许久都没有得到回应后,抬手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
环顾四周,房间里空无一人。
沈沉舟不在。
他说是闭关,实际上却欺骗了她。
顾娇娇心里猛的顿了一下,她在原地站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这才缓缓将门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