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男寡女、四下无人。
顾娇娇瞟了一眼床上昏睡的英俊男人,咂了咂嘴,此情此景,任凭海城里哪个女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欣喜若狂的扑上去以成好事吧。
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江家的继承人江盛泽,从小就是天之骄子的他,如今更是无数女人歆慕的对象。
不过,顾娇娇绝不在那些女人的行列之中。
不,应该说是现在的顾娇娇。
就在三分钟之前,这具漂亮娇纵的壳子换了位新主人。
顾娇娇看着柔软大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满脸惆怅。
她其实是一个任务攻略者,刚从炮灰部升职到反派部,任务从原本的帮助炮灰路人逆袭走上人生巅峰变成了用爱感化偏执反派维护世界和平。
不巧的是,现在躺在她面前的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俗称男主,而她需要感化的反派则是江盛泽同父异母的弟弟祝予洲,同时也是这个身体的丈夫。
原主对江盛泽爱的不得了,再加上看不起身为私生子的祝予洲,所以对祝予洲一向没什么好脸色,如今更是趁着江老先生的生辰一手策划了这场“意外”。
按照原本的剧情,原主是成功了的,她利用被捉奸在床的丑闻不仅顺利摆脱了祝予洲,还名正言顺的嫁给了江盛泽。
然而被人议论取笑最多的却是祝予洲,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这下,本就阴沉孤僻的他更是彻底心理扭曲了。
得势后,祝予洲对所有曾对不起他的人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原主这个前妻自然难逃魔爪,被他从六十层的高楼推下去,当场殒命。
想到白茫茫雪地里那片娇艳夺目的红花,顾娇娇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必须要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却发现门已经锁死了。
记忆中原主为了保险把钥匙扔进了马桶,而且连窗户也都全部封死,就是说,如果她不能尽快从房间里出去,等到她提前安排好来捉奸的人赶到,被带了绿帽子的祝予洲依旧会恨上她。
那时再想感化祝予洲,难度无疑是地狱级别的。
顾娇娇回头看了眼床上的江盛泽,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有合适的地方能把他藏起来,无奈之下只得拨打了祝予洲的电话。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避免让祝予洲颜面扫地,至于剩下的那就以后再解释吧。
音乐响了没几声,电话就接通了,男人只有一个简单的喂字,声线低沉冷漠。
顾娇娇抓抓头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被关在三楼书房隔壁的那个房间里了,你能过来一趟吗?”
有句话说得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祝予洲看在她坦白的份上,总不至于太过记恨吧。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几秒钟,之后传来男人平静无波的声音。
“为什么不找别人?”
顾娇娇被问得有些懵,愣了一下,这才道:“别人又不是我的丈夫,我为什么要找别人?”
枝繁叶茂的蔷薇花丛旁,穿着银色西装的男人蹲在墙角,修长漂亮的手指在猫儿雪白柔软的毛发里穿梭。
祝予洲垂眸看着朝自己撒娇讨好的猫儿,眼底涌出浓浓的讽刺。
呵,她竟然还记得自己是她的丈夫。
“嗯,这就来。”
听见祝予洲答应,顾娇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眉开眼笑的同时不忘叮嘱,“你来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人看见,诶对了,你应该知道备用钥匙在哪里吧?”
“不知道。”祝予洲松开猫儿,站起来往大厅的方向走。
烈日炎炎下,男人瘦而高的身形如同孤魂野鬼,无声无息。
他根本用不着特意避讳,反正无人在意他的去留。
顾娇娇正要再说些什么,电话里却只剩下嘟嘟的忙线声,她不满的皱眉,只好把手机塞回包里。
因为随时有人可能会过来,等待的时间无疑是漫长又难熬的,顾娇娇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又时不时看一眼江盛泽,心里期盼祝予洲最好能快点。
十分钟后,外面响起敲门声。
顾娇娇瞬间警惕起来,小跑到门后,压低声音试探。
“谁?”
“是我。”
“祝予洲?”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顾娇娇松了口气,紧接着便发愁起来,“我被反锁在这里面了,你能有法子把我弄出去吗?”
祝予洲平静道:“叫管家。”
“不行!”顾娇娇想也不想的拒绝,她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刻意把声调又压了回去,“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会有大麻烦。”
“那我无能为力。”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娇娇总感觉祝予洲平静的声音里有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于是愤然。
“你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
祝予洲:“……”
“有发夹吗?”
顾娇娇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乖乖从头上摘了一根线夹从门底下的缝隙递出去。
不一会儿,锁芯上传出“咔”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条缝隙。
顾娇娇隐约能看到对方身上笔挺的西服和不俗的身高。
“好了。”祝予洲后退半步,将发夹折好装进口袋里。
顾娇娇刚要抬腿出去,忽然又改变主意,伸出一条胳膊抓住祝予洲的手腕把他扯进房间。
门哐的一声关上,同时也尽数将两人的身影遮挡。
而此时的房间里,祝予洲满脸阴沉的盯着顾娇娇,不,应该说是她抓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
顾娇娇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她的攻略对象,当她看清祝予洲面容的那刻,眼底不自觉染上浓浓的惊艳。
祝予洲和江盛泽在外貌上乍一看是有几分相似的,不过祝予洲的面部轮廓更柔和些,桃花型的眸子也更狭长,殷红的嘴唇应该是随了母亲。
祝予洲的母亲祝欢是当年海天楼的头牌,江恒远不过是她无数恩客之一,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身世,让祝予洲这么多年来一直背负着别人异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