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白桃一身血渍,凌乱不堪的从一处草丛中钻出来,扑通一声跪在君瓷的面前,“大人,快去看看绿竹姐姐,她掩护我躲了起来……”
君瓷给了薛平宁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意,赶紧安抚住白桃,然后带着人离开。
没想到竟然会在青天白日下发生这样的事情。
月十七看着君瓷冰冷的脸色,明明她什么表情都没有,但是他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情绪。
像她这样的人,难道也会有怜悯之情吗?
君瓷带着人在府邸中检查一遍,除了白桃无一生还。
出了这样的事情,君瓷是不可能一走了之的。
虽然这只是一个边缘小城,但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是绝不可贸然离开的。
但是寺庙那边也不可耽搁,最多也只能停留一天。
一天,就要找出血洗知府府邸的凶手可谓是痴人说梦。
君瓷的脸色冷了几分。
月十七带着人搜查了一遍,最后拿着一个写着血字的手帕走到了书房门口。
“指挥使。”月十七垂着头,将手帕交给了坐在主位的君瓷。
一时间气氛十分的压抑。
君瓷迅速的看完手帕上写的内容,又是那个千锋堂做的事情。
美其名曰,是要消灭奸臣,为朝廷清理祸害。
知府收留奸臣,与奸臣为伍,自当该死。
君瓷都看笑了。
把滥杀无辜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她一个奸臣还没有杀人,他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打着为民除害的目的杀起人来了。
不过一会,又有锦衣卫跑过来汇报,知府府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也顺道被打包带走了。
“我看这分明就是一群打着什么为民除害噱头的土匪!”薛平宁冷笑一声,“还说那些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还处奸臣……”
薛平宁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君瓷,顺道拍了拍马屁,“再说了,我们大人英明神武,哪里是他们口中的奸臣!”
“行了,拍不了就别强拍了。”君瓷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然后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了一封信,“把这个传回京城,另外封锁知府府邸,等着大理寺的人来查验。”
“另外千锋堂……”君瓷陷入了沉默。
千锋堂是个江湖组织,朝廷想要抓都不知道应该从何抓起。
“先上报,看看皇上想要如何处理吧。”君瓷放下笔,“咱们下午启程出发。”
月十七和薛平宁弯下腰,异口同声:“谨遵指挥使口谕。”
“薛平宁,你去再搜查一遍。”
“是。”
等薛平宁离开后,君瓷从主位上站起来,走到月十七身后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月十七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收紧,有些不安。
“把衣服脱了。”
月十七垂着头,动作缓慢的脱下上衣,露出已经裂开的伤口。
君瓷拿出医药箱,奈何身高有些悬殊,只好让他坐下。
“你是不是忘了本座和你说过什么了。”君瓷弯腰替他清理伤口。
“记得。”月十七感觉这样的气氛有些怪异,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君瓷呼出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部。
很灼热,险些灼伤了他的肌肤。
“那为什么还要拿剑。”君瓷用力摁了一下他的伤口。
月十七闷哼一声,大概是觉得有些难堪,咬着牙:“属下怕指挥使受到危险。”
“哦。”
君瓷姑且接受了他这个解释,没有再追问。
给他上完药,月十七突然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今天没有发现昨日那个小倌的尸体。”
说完月十七又有点后悔,有没有尸体关他什么事,还特意说一声干什么。
君瓷压根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不解的“嗯?”了一声。
月十七咬咬牙,“他没有死,还请指挥使放心。”
“他只是一个被胁迫的戏子,没有死自然是好事。”君瓷顺嘴一说。
月十七面色微冷,在心中暗道她竟然是如此冷漠的一个人。
连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她连对方的死活都不在意。
君瓷压根不知道月十七在想什么东西。
门外有侍从敲门,才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
“大人,岳安宗的弟子途径此地,听闻如此祸事,想要帮知府府邸进行超度。”
“行,让他们去吧。”
君瓷站起身,“本座随后就到。”
“你等一会再穿衣,药效还没有发挥作用。”
“是。”
君瓷离开后,月十七才抬起头。
确认她离开后,拿起桌上的纸和笔,快速写了一封信装在袖口中。
岳安宗的弟子已经进了府邸。
温铃兰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这里的血腥味实在是太大。
就连身为掌门大弟子的傅秋都皱了皱眉。
其余弟子反应更大,暗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几位道友在此稍等。”
看着穿着黑衣的侍卫离开后,温铃兰才小声问道:“师兄说的朝廷中人,究竟是什么人?”
傅秋垂下眼,看向温铃兰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声音温柔:“是位女子。”
温铃兰小声嘟囔:“女子也可以做官吗?”
“她是从古至今的第一位。”
话音刚落,君瓷就在几个锦衣卫的保护下走过来,温铃兰觉得十分的眼熟,过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客栈时遇到的千金小姐吗?”
傅秋也有些震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拱起手,“指挥使大人。”
“不用行礼,既然要超度,那就直接去祠堂吧。”
知府府邸被灭门,所有亲人全部命结于此,君瓷也顺道帮忙办了一个简的葬礼,还立了祠堂。
两个时辰后,岳安宗的弟子才从祠堂出来。
君瓷也准备启程了。
“大人,小人有一事相求。”傅秋走到那车前,看着露出半张脸的君瓷甫了拂手。
岳安宗在江湖中是说一不二的当家门派,虽然没有朝廷势力,不过在这个时代,多少都会有人给他们一些面子。
君瓷随意的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君瓷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