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黎雅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脑海中断断续续浮现的场景逼迫着她,倏的直起身体,被噩梦惊醒后两眼空洞毫无血色的望着天花板。
“黎雅你醒了,还有哪不舒服吗?”
白菲菲见黎雅突然转醒,立即关心的问道,撸起袖子就开始仔细查看她胳膊上的黑斑有没有全数消退。
“这是梦吗……刚才黎星来找我了,说要我回去,让我代替他努力活着……”
黎雅呆呆的坐在那里,心疼的像刀绞一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温暖知道她受到的打击很大,所以任由黎雅发泄。
“哭吧,哭完这一次,往后努力活着,不要让你在意的人失望。”
温暖对着她说道。
她像一个在夜幕来临时迷路的孩子那样哭,哭自己,哭蓦然间消失了的亲人,哭她的茫然,哭一切的一切。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这里,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众人纷纷被她感染,却不知从何安慰。
过了一会儿,黎雅撑着发胀的脑袋微微点头,右手缓缓擦干泪水,笑出了声:“你救了我,就不怕暴露拥有的治疗异能吗?”
温暖淡淡的扫了一眼,薄唇微张,“你会吗?”
“不会。”
黎雅说完,扭头看向玻璃门的门外。
荒凉的街道上,充斥着无人打扫的垃圾,无数报废的车辆横亘街头,堵塞通道。
空气中流动着莫名的恐怖气息。冷风阵阵吹过,枯枝败叶和废纸垃圾,从地上席卷而起,和漫天的沙尘一起飘飞。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人们脆弱的神经。远方不时传来凄厉的哀嚎声,忽高忽低,忽远忽近,令人倍感惶恐不安。
“我想和你们一起,可以吗?”黎雅望着门外转头问道。
“可以。”温暖边收拾东西边回答她。
听到温暖这样说,温宇和季风悬浮的心也放下了,叶凉枫帮着温暖收拾物品,抬起头询问道:“你拥有的异能,应该是可以隐藏气息身体一类,对吧。”
黎雅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原来那叫异能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我冲到丧尸里去找黎星的尸体,情急之下身体突然就开始变化……”
“哇塞,可以穿梭在丧尸群里不被发现,好炫酷。”温宇羡慕的说道。
季风也连连点头。
“也不全是,只要碰到高阶一点的丧尸或者异能者,就完全没有用。”
黎雅也有些泄气。
白菲菲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温暖终于从车后备箱露出头来,一个抛物线,将昨天收获的隐形丧尸晶核扔到黎雅手里。
“那是因为你的异能还很低级,你可以通过后期修炼提高实力,正好手头有个和你属性相同的晶核,试着吸收里面的能量为你所用。”
温暖笑着说道。
“这个东西还能提升异能啊?”
黎雅还是第一次知道,好奇的问道。
“可以,不过普通晶核作用不大,只有特定属性的晶核才能更好提升异能,所以平时还是需要自己努力修炼。”
温暖幽幽道来。
黎雅听得明里雾里,一双眼睛闪烁着疑惑不解。
“暖暖,吃饭了。”叶凉枫身上系着围裙,从房车的厨房区走了出来。
看到这样子的叶凉枫黎雅白菲菲怔住了,温暖三人倒是见怪不怪。
“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就离开这儿。”
两人听到温暖的话愣愣点头,明显有些吓到了。
不等温暖说什么,白菲菲就拉起黎雅奔向房车,快速说道:“快走快走,我们就是去给美女姐姐试试毒。”
白菲菲直盯着桌上的食物,仿佛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只有食物的存在。
那弥漫的香气,勾引着她的馋虫,让她不由自主的流下了口水,不时吞咽着,手指也不做主的伸向桌子,将桌子上的食物急忙捧起。
她实在受不了了,张开嘴巴一口咬下,那表情仿佛她已进入天堂。
“唔,病唠做的饭真好吃。”白菲菲张着樱桃小嘴,细嚼慢咽的品尝着。
叶凉枫看着车里的女人,有些失笑的朝温暖弯腰做出邀请:“温暖小姐,再不去就没了。”
说完也不等温暖的回应,拉起对方的手转身就往回跑。
温暖一行人吃完饭,叶凉枫正慢条斯理的收拾残渣,车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牵着一只挺凶挺壮的黑狗。
少年的脸很脏,低头捶着的眸子却精明无比。
他的身上只有一件足可以遮挡身体的破衣裳,手里拿着一个破碗,头上有个破帽子,苍白而稀疏的白发从缝隙间隐隐约约的漏出来,浑身颤抖着,倦缩着站在车头,看着里面正在洗漱的温暖。
“汪汪。”不时传来狗的犬吠。
那是条大黑狗,尖尖的耳朵,尖尖的嘴吻,宽大的胸脯,腿上凸出一块块腱子肉,乍一看,跟狼似的。
也不知道在这样险恶的环境下,它是如何生存的。
少年支愣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车内的温暖,声音麻木般发出声:“各位美女姐姐,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喝水了,施舍点吃的和水吧,求求你们啦。”
“哥哥,我饿。”一副弱不胜衣的小女孩迈着瘦弱的小腿跑过来,声音却是娇艳明媚。
若是那只黑狗没有那般膘肥体壮,嘴角牙缝里没有那些低落的鲜血,温暖或许会考虑一下。
还真有意思,温暖模样慵懒,斜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哪怕面前的人多么悲惨无奈,也没有帮忙的意思。
少年见状,朝面前的小女孩使了个眼色。
小女孩不情不愿的跪在地上,带着几分抗拒开口,“姐姐,我饿。”
温暖很干脆的摇头,“小妹妹,吃的给了你,那我们怎么办呢。”
“黑子,咬她,快给我咬她。”女孩起身拍了拍大腿上的土,任性的指使着男孩手中的黑狗。
狠毒的话语就这么从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口中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