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江老头也兢兢业业的,不然也不会发现,去年那艘货船偷偷靠岸了。
“倒是将他送去国外,给他成长的空间了呢。”厉寒霆低声呢喃,也不知道这话是被秦哲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总裁,我们现在怎么办?”秦哲询问。
“交代各部门,待会儿开会,我们也该收网了。另外……”厉寒霆说到这里停顿下来,“严密监控厉铭,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轨迹信息。”
秦哲一怔,一下子明白了过来。
总裁这是要动手了!
只不过,秦哲还是有点担忧,原因无他,厉老爷子那边要如何交差?
再有一点,总裁和厉老爷子不和,这么多年来公司上下谁不知道?
就怕总裁要是对厉铭动手,老爷子那关不好过,最后会给造成改变的龃龉。
“怎么?有问题?”半天不见他动弹,厉寒霆抬起头来。
那黑沉淡淡的视线射在身上,秦哲下意识绷起肌肤,颌首,“没有,我这就去安排。”
然后拿起桌面山的文件,转身退出办公室。
只不过,打开门,猛然之间被站在外面的夏云曦给吓了一跳。
“夏小姐……”秦哲想问她什么时候来的?但想到了什么,及时止住了声音。
点头示意了下,便和夏云曦擦肩而过离开。
坐在办公椅子山的厉寒霆轻佻眉梢,淡漠的视线落在站在门口的夏云曦身上。
夏云曦抬脚走了过去,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脸上表情充满了沉思。
走进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
厉寒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说什么,反倒扔下手里的笔,姿态随意靠在椅背上:“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要一起回去吗?”夏云曦询问。
“还有一点事情没有处理完,你可以先回去。”厉寒霆说道。
夏云曦抿唇,站在他的面前,她想说什么,或者是想问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想问他,刚才外面听到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这次厉寒霆被警方带走,实则是厉铭在背后做的,而厉铭做的那些,却是将自己变成了帮凶。
夏云曦听的清楚,十二月份进来的那批货,分明是厉铭给自己打电话,告诉自己,让自己帮忙遮掩的。
夏云曦忽然之间,心里就有些难受,可以说是难以相信,打从够一开始厉铭就是再利用自己。
明明在m国的五年,大家互相依靠,互相学习,遂无血缘关系,却也比亲兄妹还要亲的存在。
可是现在夏云曦不确定了,真的了解夜程俊吗?
如果不是和厉寒霆牵扯越来越深,她甚至可能都不知道夜程俊的真实名字叫做厉铭!
之前还可以欺骗自己说,大家来自同一个国家,不问过去,只看现在,所以互相依靠着,不似亲人却胜似亲人。
而夏云曦,此时此刻却不确定了起来。
他们真的互相了解吗?
真的是彼此间的依靠亲人吗?
“怎么了?”厉寒霆的出声,打断了夏云曦的沉思。
她回过神来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一时之间脑子混乱极了,想对他说出口,只是话到嘴边了,却换成了,“管家有没有告诉你?前天,苏老爷子带着苏先生来到了帝王府。”
厉寒霆轻挑眉梢,显然还不知道这一消息。
“他们……”
“发生了什么?”厉寒霆问。
夏云曦苦笑了声,也不算发生了什么吧?
只不过心情到底还是受到了些冲击,她转身在靠在桌案的一旁,背对着厉寒霆,“他们说是我的外公和舅舅,妈妈是外婆抱养的……因为一些事情,被冲击散了,所以这几十年来,天各一方,不得相见。”
厉寒霆眉头微微拧起,对于这个消息,听起来很是诧异。
“你是说,苏景荣以及苏老爷子他们?”
“是!”夏云曦低着头。
“云曦……”厉寒霆突然喊她。
夏云曦回过头来,男人冲她伸过手来。
夏云曦愣了下,随即反映了过来,站直身体,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
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大掌上,厉寒霆顺势用力,将她拥进了怀里。
夏云曦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一下子,整个人都好似踏实了下来。
“确定了吗?”按理说这是一件大事,可是在厉寒霆嘴里,却平平无奇的,好似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就是这份儿坦然,带动的夏云曦彷徨的心好似也静下来了。
虽说可能会是有着至亲血脉的亲人,可是再不知道的情况下,他们于自己来说,只是陌生人。
虽然对方救过自己的两个孩子!
而就是那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有一天突然找上门来说,自己可能是他们遗失在外的亲人……
夏云曦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的心态,就能让自己坦然接受的。
尤其是想到,母亲已经不在了的情况下,她的至亲亲人找上门来……夏云曦的内心就好难过好难过。
难过妈妈并不知道自己的亲人找到她了,还有对于母亲,曾经的遭遇。
虽说不至于被人虐待,可有一种遗憾,真的是什么都弥补不回来的。
看这样子,是确定了的。
厉寒霆叹了口气,胳膊搂着她肩膀,无声安慰着,“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夏云曦抬起头来。
“相认吗?或者他们的到来让你不开心?”
不开心吗?
不,只是遗憾。
“我觉得妈妈一生太辛苦了,她致死都没有在见过自己的亲人一面!”这种事情,是无法去怨恨的。
因为你不知道该去怨恨谁?
可遗憾有之,还有发生在她的身上,有着一丝迷茫和无助罢了。
“既然他们找到你了,你不认忍下。”厉寒霆低沉的嗓音,在她头顶响起。
夏云曦抬头看他,厉寒霆说道:“带他们去你妈妈墓碑前,祭拜一下……夏家就断了干系吧,以后有我给你撑腰。”
这,还是厉寒霆第一次用如此认真的语气,告诉她这些话。
或者是说,如此直白的,对她劝说自己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