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雨辛看她一眼,道:“千古,擦擦口水。”
后来楼千古说什么也要偷偷躲在外面,拿手指头往门纱上戳一个洞,想要往里瞧。
敖雨辛见状连忙来拉她,见拉不动,便直接捂住她的眼睛。
楼千古泄气道:“喂你别遮我啊,你这样叫我怎么看啊!哎呀我看不见啦!”
敖雨辛道:“你不要看。”
“我为什么不能看,看一看不会少两块肉的啦!”
敖雨辛好气又好笑道:“姑娘家家的不害臊!总之你不许看!”
楼千古道:“哎呀,我可以把我哥借给你看以做交换啊。这次你让我看了,下次我哥洗澡的时候,我一定偷走他的衣服,叫你看个光光的。”
敖雨辛还是把她眼睛捂得严严实实的,道:“我没这个嗜好。”
“我发现你忒小气。”
说她小气就小气吧,好像她就是不太愿意二哥被人偷看。
后来每次楼千古动了想要偷看的心思时,敖雨辛便十分警惕地守在敖惊羽的房门外。
只不过楼千古在药谷里没能逍遥两天,就被赵世子给找到了这里来。
当时她直往敖雨辛背后躲,那赵世子隔着两大块药田远远就道:“千古,我已经看见你了!你躲也没有用!”
楼千古愤愤道:“你哪里看见了?”
“你的裙角都勾到后面的树杈上了,那么大一片你自己没发觉吗?”
楼千古回头一看,果真见自己的裙子不知何时被风给吹勾在了树枝上。
赵世子走到跟前,将手里的纸包打开递给楼千古,道:“这是你最喜爱的甜糕,我路上给你买的。”
楼千古甜糕收下了,但对赵世子还是万般嫌弃。
赵世子这才看向敖雨辛,道:“三小姐好。”
敖雨辛对他也不算陌生,道:“世子安好。”
赵世子道:“听说敖二公子在药谷养病,我父亲特让我来看一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便是。”
敖雨辛道:“劳世子为我转谢赵王。”
赵世子笑道:“三小姐不必客气。”
他这一笑,带有两分憨态,与楼千古所向往的风度翩翩委实相差甚远。但他模样生得漂亮,又有阳光和朝气,也十分养眼。
赵世子在药谷里待了一天,得以见过敖惊羽一面,后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同楼千古周旋。
楼千古走哪儿,他便跟个小娘子似的跟哪儿,两人一拉一扯,在田野间扭扭捏捏,敖雨辛远远看去,突然感觉这两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般配。
等傍晚的时候,楼千古好说歹说地把赵世子给轰走了。
临走时,赵世子还恋恋不舍地道:“那我明日再来看你。你想吃什么,明天来的路上我都买好。”
楼千古一口气报了十几种名字。
赵世子一边认真地记住,一边往山谷外走去。
楼千古看着他的背影,与敖雨辛道:“你说他憨不憨?”
敖雨辛道:“世子对你挺好的。”
“他对我好又有什么用,”楼千古嘟囔道,“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撒尿哭鼻子我都见过,真是毫无幻想的余地。”
楼爷爷给敖惊羽身体清了一遍淤毒,敖惊羽伤口里的血又由暗色变回了殷红色。
这回他总算可以安心养伤了。
给敖惊羽换药这种事,楼爷爷基本都是交给敖雨辛来做的。
她把药往床边一放,自己跪坐在敖惊羽面前,便轻车熟路地抬手去解敖惊羽的衣裳。
敖惊羽一动不动,低着眼一直把她看着,只道:“脱我衣服你倒是一次比一次顺手。下次我可以自己脱。”
敖雨辛仰起头朝他笑,道:“二哥肩上有伤,不是不方便么,我只是举手之劳,不费力气的。”
她只宽下敖惊羽有伤的这边衣襟,随后倾身靠过去。
处理伤势时,敖雨辛十分轻柔细心,那轻盈的鼻息微微落在敖惊羽的肩胛骨上,他结实绷紧的胸膛一起一伏。
接下来楼爷爷要清理敖惊羽体内的残毒。
残余的毒素如若放任不管的话,便会像之前那样,伤口的毒血虽被清理了,可日复一日又会被侵蚀。
在给敖惊羽清理体内残毒之前,楼爷爷对敖惊羽说道:“我若以千色引入药替你解毒,需得有一定的风险。”
敖雨辛急忙问:“需要什么风险?”
楼爷爷道:“千色引是药引,可解百毒,但其性慢,需要连服一段时日。而其本身也是一味毒,具有极强的依附性。若是意志力强悍者,待毒清过后假以时日可彻底根除;若是意志力不强悍者,则可能为它所控。”
见敖雨辛还是很懵懂,楼千古便从旁解释道:“千色引是一味慢性的毒,主要是它能让人致幻,麻痹人的感官,使人在千般幻境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种毒除非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才会拖垮人的身体。如果意志力强的,等解毒以后不再碰那东西,就会没事;可如果意志力薄弱的,沉溺于千般幻觉当中,一碰再碰的话则会上瘾,一发不可收拾。”
敖惊羽道:“楼前辈请开始吧。”
敖雨辛虽然有些担心,但她对她二哥的意志力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只要等毒解了过后,再不去碰那千色引就是了。
见敖惊羽有那觉悟,后来楼爷爷直接以银针淬药,以最快最直接的速度,将那千色引引入敖惊羽的体内。
敖惊羽打坐调息,不多时已浑身湿透。
他闭着眼,眉头紧皱,似身体里正在做斗争,很有两分痛苦的样子。
该用的药都用妥了,楼爷爷面色严肃地等了半个时辰,却仍不见他把淤血吐出,不由去把他的脉象,神色变了变。
敖雨辛也跟着紧张起来,问:“怎么了吗?”
楼爷爷道:“他胸中淤血出不来,气息翻腾得厉害,正在狠命逼自己。若要是再出不来,体内药毒相冲,伤的是他的根本。”
敖雨辛也十分着急,道:“那可怎么办?”
楼千古最实在道:“他自己逼不出来,得让外界激他。若是将他激到了,他把那口血吐出来也就没事了。”
敖雨辛一片茫然:“要怎么激他?”
楼千古简单直接道:“就是把他气到吐血,这个你会吧?你想想什么最能让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