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芙蓉受了罚,被人抬回丞相府,还没喘口气,就听闻宫里的动作。
她安排在女皇身边的人,半个时辰就被替换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其余的虽然没换,但已经无法再靠近养心殿,靠近女皇。
“怎么会……”宁芙蓉气急攻心,“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丞相,会不会周家的事,让她察觉到什么?”给宁芙蓉上药的男子,轻声提出自己的看法,“周家本就是我们栽赃陷害,朝中老臣尽在,恐是有人进言。”
“丞相,周家的事,我们要不再缓缓?”
宁芙蓉细细的想着近日发生的事,周家那件事她一环扣一环的做的,就算朝堂上的人不相信,却也无法找出证据证明他们的清白。
“不是周家的事。”宁芙蓉笃定,“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今天她打我就是最好的说明,她是在警告我……呵,我没想到,这么多年都已经废了的人,突然间变聪明了。”
“丞相,您的意思?”
宁芙蓉抓着身下的缎被,一字一顿的道:“我不信那个蠢货突然间会变聪明。”
她身后一定有人指点,不然没办法解释,她突然警告自己。
“最近先别有动作。”宁芙蓉吩咐男子,她现在还没能力和她对上。
“是。”
宁芙蓉看着男子俊朗的面庞,突然就想起叶漠尘,只要她站到最高的那个位置,就一定会得到他的。
-
周家的事不太好办,宁芙蓉准备得太齐全,从证据到证人,每一环都无懈可击。
不好办……有不好办的办法。
明殊直接下令让人把周家给放了。
朝堂哗然,明殊上朝的时候就遭受一群大臣围攻。
【隐藏任务:请宿主以昏君为终生目标。】
很好!
这一刻终于来了!!
和谐号果然是要怂恿朕当个昏君!!
当昏君就当昏君吧,有猪蹄吃就行。
明殊操起桌上的东西,朝着下方砸去,清脆的声音,让大殿安静下来。
明殊歪了歪身子,吊儿郎当的支着下巴,“你们对朕的旨意很不满?”
右边的一位大臣站了出来,“陛下,周家一事证据确凿,陛下下令放了他们,还有没有律法?”
“哦,朕以为这样乱来,才是你们愿意看见的呢。”明殊轻声道。
右边的一些大臣面露异色,各自压下脑袋,生怕流露出来。
明殊笑了下,“朕说放那就放,你们不满都给朕憋着,没什么事,退朝吧。”
那位大臣痛心疾首的大吼,“陛下,您怎么能是非不分?”
明殊起身,龙袍滑落,上面的金龙气势惊人,女子微扬着下巴,语调轻缓含笑,“天下是朕的,朕说这天是黑的,那就是黑的。”
她顿了顿,“朕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大殿再次安静下来,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明·昏君·殊微微一笑,打破这满殿的静谧,“想活着,就好好做事。”
脚步声渐行渐远,殿堂中的大臣们有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注视明殊。
右首的大臣们心绪更复杂,他们都听说陛下将丞相给打了,今天丞相没来上朝,丞相府也是大门紧闭……
明殊走出大殿,日光晃得她有些晕,一个年轻小将候在正前方,见她出来,微微拱手,“陛下。”
孟将军生得五大三粗,生个儿子却是俊秀得像个书生。
明殊颔首,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孟将军遣你进宫,可有跟你交代过?”
孟凉跟上明殊,仔细的答:“父亲交代过了,陛下放心,臣会护你周全。”
“那倒不用。”明殊望向廊外开得正红的繁花,“你需要做的,就是朕让拿吃……打谁,你就打谁。”
孟凉似乎有些意外,好一会儿才低眉垂眼的应下,“臣遵旨。”
明殊先去养心殿装模作样的坐了一会儿,然后就坐不住,离开养心殿,带着莲心在皇宫里晃荡起来。
莲心只当明殊心情不好,陪着她乱晃,明殊走得累了,让莲心去拿吃的过来。
皇宫宫墙矗立,几乎只能看见每座宫殿的屋檐。
“让你跑!好呀,昨天偷吃,今天还偷懒还敢跑,你还当你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呢?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天,还那么娇气,娇气给谁看?”
咒骂声从院子里传来,明殊随意一瞥,就看到站在廊下的少年,任由一个太监打骂。
莲心捧着一碟点心匆匆回来,见明殊挪了位置,不免出声,“陛下,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那是谁?”明殊接过莲心手中的点心,拿下巴努了努少年的方向。
“那是……”莲心微微蹙眉,小声的答:“前朝宣帝,君绝。”
明殊看莲心。
莲心挠挠头,“当年先皇一统天下后,夕照国刚登基的宣帝并没有被处置,而是被软禁在此处,先皇走得突然,没有说如何安置这位,所以一直就在这儿了。”
夕照国、君绝。
因为宁芙蓉的关系,原主对这些事都不怎么关心。
只知道当时夕照国皇帝死后,就发生严重的内乱,各个皇子争夺皇位,谁也没落得好。紫月国女皇趁他们内乱发起战争,于是在那样的乱世中年幼的十六皇子被推上皇位。
而当时夕照国已然是强弩之末,十六皇子哪里能力挽狂澜。
十六皇子不过当了三个月的皇帝,皇城便破了。
算起来……男主叶漠尘还是十六皇子的皇叔,男主自然不姓叶,只不过君姓是夕照皇姓,为掩饰身份,叶漠尘只能改姓。
“你说,让他给朕做男宠如何?”明殊问莲心。
莲心吓得直接跪到地上,哆嗦着道:“陛下,使不得。”
莲心一跪,后面的宫女太监也跟着跪,于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那边的人,打人的太监先是望了一眼,随后脸色苍白的往地上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年依然低垂着头,没什么反应。
太监又惊又怕,起身一脚踹在少年膝盖上,少年身子踉跄,直直的跪了下去。
他忽的抬头,目光正好对上明殊,里面仿佛交织着复杂的恨意,但又有点虚浮,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