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刹那间。
一众持刀的汉子,在这戴着眼镜的男子的招呼下,蜂拥朝着萧然二人冲了过来。
茅山明见此,吓了一跳,立马躲到了萧然身后,低声道:“前辈,看这群人的样子,是要趁火打劫啊!”
他袋子里,可是有一百多大洋的。
要是被这群村民抓住,指不定就会被搜刮出来。
到时候,想要再要回来,那就难了!
这年头,民匪一窝,官匪一窝,不是说着玩玩的。
官兵通常都和山匪有勾结,百姓要是活不下去,也会落草为寇的。
萧然开口道:“这些人,看着不像土匪,应该是有些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茅山明看着逼近过来的村民,咽了口口水:“他们看起来,不像是会听我们解释的样子啊。”
话音刚落。
为首的眼镜男就举着刀,朝着萧然劈了过来。
他似乎看出来了,萧然是这两个人中,更强的一个。
所以打算先解决萧然。
不过。
他刻意避开了要害,显然也不是真的想要萧然的性命。
萧然见此,身形只是微微一闪,就轻松躲开了眼镜男的攻击。
旋即。
他抬起手,轻拍了一下眼镜男的肩膀。
嘭!
一股巨力传出。
眼镜男登时闷哼一声,身形倒飞出去四五米远,手中的长刀也跌落在地。
他捂着胸口,看着萧然道:“嚯,还是个练家子,一起上,不然制不住他,这家伙肯定是马贼那一伙的,记得留活口。”
他担心手底下的人没轻没重,伤了性命。
要是眼前这两人是无辜的,那他也得被警察厅抓的。
其余汉子闻言,拿着麻绳,从四面八方,朝着萧然冲了过来!
萧然摇了摇头,运转七星步,身形宛若鬼魅一般,游走在这群汉子之中。
随着他身形闪烁,这些汉子便一个接一个,宛若沙包一般,飞了起来,摔倒在地,不住的哀嚎起来。
留着八字胡的男子捂着胸口,看着眼镜男道:“队长,这家伙有真功夫啊,不好对付,还是请九叔过来吧。”
眼镜男看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村民,也是吓了一跳。
这是遇到硬茬子了!
都说跑江湖,有四种人不能惹,女人、小孩、和尚、道士,今天果真应验了……古人诚不欺我啊。
萧然缓步朝眼镜男等人走去,后者露出惊慌之色,连忙后退。
眼镜男畏畏缩缩道:“我、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我师父可是茅山首席弟子,你要敢动手,我师父绝对饶不了你。”
茅山明跟在萧然身旁,开口道:“喂,你讲不讲道理啊,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好不好,你们还得感谢前辈啊,要是前辈真的动真格的,你们现在一个人也活不了啊。”
他现在总算明白要怎么让人听你解释了。
只要把对方打趴下,对方就能老老实实听你解释了。
萧然看着眼镜男道:“崂山萧然,特来此地拜会林道友,我身边这位,同样也是来自茅山,名叫郝正明。”
忽的。
他眉梢微挑,望向村子内。
只见的一个身着灰色长袍马褂,黑色长裤,背着一个布包,头发花白的男子快步走了过来。
这男子看起来四五十岁,精神却很抖擞,眉目方正,眼冒精光,整个人虎虎生风!
“阿强,怎么回事?”
男子走了过来,将眼镜男扶起,眼神戒备的看着萧然。
叫阿强的眼镜男捂着胸口,指着萧然道:“师父,是他啊,我们守着村口,防止那些马贼前来营救他们的同伙,没想到这个人想要强闯村子,还把我们全给打了。”
“他一个人,把你们这么多人,全给打了?!”男子挑了挑眉,不怒自威。
“额……”眼镜男有些语塞。
要是承认自己这么多人,被一个人给打趴下了。
那师父还不得发飙!
一旁。
八字胡男子道:“九叔,这个人会邪法啊,嗖嗖两下,我们就全飞了!”
眼镜男眼眸滴溜溜一转,立马道:“是啊,师父,他会邪术,肯定是和昨晚那贼婆有关系,不能放过他啊。”
“哼,我看是你先惹是生非,人家只是对你略施惩戒而已。”九叔听着眼镜男等人的讲述,不由哼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这个新收的弟子,虽然平日里会尽心护卫村子的安全,但是为人却也喜欢钻空子,耍滑头。
所以,对他的话,自然不会全信。
九叔看着萧然,拱了拱手道:“这位道友,不知怎么称呼?”
萧然道:“崂山萧然,特来拜会道友,不过中间和道友的弟子发生了一些小误会,小摩擦,还望道友不要见怪。”
九叔摆摆手道:“没事,我这弟子平日里就会给我添麻烦,道友帮忙教训一二,也是好事。”
他自然知道萧然已经留手了,不然这群人,就不仅仅是受皮外伤这么简单的了。
不过。
他心中也有些奇怪。
这崂山不是已经接近破败了么,怎么还出了个如此不凡的弟子。
一身修为连他都有些看不透。
眼镜男阿强开口道:“师父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啊。”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九叔瞥了眼阿强。
阿强登时露出喜色,以为九叔要为他出头。
不过。
九叔却淡淡道:“今天中午的生日宴你也别参加了,老老实实在义庄,把《茅山道藏九则》重新背一遍,明日我抽查,错一个字挨一鞭子,让你惹是生非!”
阿强立马苦着脸道:“是。”
他不由瞪了眼萧然,带着众村民灰溜溜的离开了。
九叔摇了摇头,看向萧然二人道:“两位道友,请到寒舍一聚。”
不多时。
萧然和茅山明就跟着九叔来到了村子北边义庄旁的一处大院。
院子坐北朝南,虽然看着比较落败,满是斑驳痕迹,但是风水还是不错的。
茅山明打量着四周,没看到几样值钱的东西,不由咕哝道:“我听道友在十里八乡颇有威望,找你看风水的人都络绎不绝,没想到,住的地方却这么简陋呢。”
九叔神色坦然道:“我们修道之人,对外物没什么奢求,能有一处遮风挡雨之地足矣,道兄,不瞒你说,我这看风水和驱鬼赚来的钱,一部分上交回了茅山,一部分用来给邻里修路建桥了,我自己平日里也就买买符纸朱砂,用不了太多。”
茅山明拱手道:“道友心怀天下,功德在身,死后必当受阎王嘉奖,佩服佩服。”
“过奖了。”九叔摆了摆手。
他倒是没想这么多。
只是觉得,身为道士,又学了一身本事,能为乡亲多做点事就多做一点。
不多时。
九叔便搬了几张桌椅到院子里,又热了一壶茶,开口道:“两位道友,远道而来,招待不周,不要介意。”
“是我们打搅了。”萧然坐了下来。
九叔这才开口道:“不知两位道友,来我们这村子,所为何事?”
萧然道:“我刚刚出关不久,游历到此,听闻这里有一位道法高深的道友,所以才想着过来拜会拜会。”
“额,我也是途中遇到萧前辈,所以过来看看。”茅山明在一旁干笑一声。
他这个假茅山,可不敢在眼前真茅山面前,过多放肆,免得闹笑话。
“萧前辈……”九叔眼眸一闪,露出奇怪之色。
茅山明看出了九叔的疑惑,开口道:“萧前辈乃隐士高人,道法精深,值得我称呼一声前辈。”
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跟着萧然,所以就算在外人眼里,他也舍得放下脸皮,称呼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小不少的人为前辈。
“噢?”九叔不由好奇的看着萧然,“道友看起来似乎年岁不大,不知拜在崂山何人门下修行?”
萧然道:“我师父名为云清子,想来道友应该是不认识的。”
“云清子……”九叔琢磨了一声。
他只知道现任崂山掌教名叫玄玉真人,确实没听过什么云清子。
难不成,眼前这人,驻颜有术,实则已经活了不少年头了?!
不然看着年纪轻轻,修为怎么会连他都看不透?
不过。
他也没有兴趣打探别人的秘密,转头看向茅山明道:“道友也是茅山弟子,不知拜在何人门下?”
“我只是钱庸钱真人门下的一个记名弟子而已,不足一提。”茅山明摆摆手。
九叔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嫌弃:“原来是在钱师兄门下。”
他对钱庸倒是有所了解。
此人道法不俗,丝毫不弱于他,不过却贪财如命,在鹅城有一处分观,专门为乡绅土豪做些下三滥的活计。
他和钱庸都是茅山第六十九代弟子,不过却是同山不同脉。
钱庸是请神一脉,他是符箓一脉。
九叔开口道:“钱师兄的事我不好多说,不过还请道友记得,咱们修道,不能只度己,也要懂得度人。”
“道友说的是。”茅山明干笑一声。
九叔叹息一声:“哎,如今万法凋零,茅山也是大不如前,以致于青黄不接,怕是再过些年头,咱们修道之人,就要彻底绝迹了。”
萧然眼眸一动道:“道友,刚才那戴眼镜的,是你的弟子吗?”
“是啊。”九叔点点头,“他原本是保安队的队长,一年前非要缠着我拜师,我拗不过他,就把他收入门墙了。”
茅山明开口道:“道友就这一个弟子吗?”
九叔道:“还有两个,名叫秋生和文才,不过半年前,被我打发去了茅山总坛修行,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萧然露出恍然之色。
怪不得刚才没看到这两个惹祸精!
他心中也有些感叹,想九叔这一生不弱于人,却收了三个如此不成器的弟子。
三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
萧然也在聊天中,得知了更多的修道界的事情。
大致了解了三山、两宫、一观等一众道门掌教的名称和修为。
当今修道界,实力最强的,自然要属龙虎山的张天师。
一身雷法出神入化,实力已经达到了金丹后期!
只差一步,便能修得元婴!
在这末法时代能修炼到这般境界,可以称得上是惊才绝艳了。
九叔饮了一杯茶,看向萧然道:“道友既然来找我论道,那我自然不能让道友败兴而归,不如现在就闭门切磋一二,如何?”
他和萧然一番交谈,便感觉萧然越发神秘。
所以。
他也想试试萧然的根脚和深浅。
萧然看了眼九叔,点头道:“可以,互相交流切磋,增进修为,也不是件坏事。”
他倒不介意在九叔面前适当的展露一点实力,也算是为接下来的计划做铺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