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的带江,清晨依旧微凉。
江面上的水气趁着众人熟睡之际,悄无声息地入侵了这座城市。
随着几声急促地拍门声,历经一夜酣战的人们也从睡梦中被唤醒。
李纯揆披散着头发,强睁依旧惺忪的睡眼走出房间,
拉开门,
只见徐珠贤同样打着呵气,有些发红的脑门还一下下地向前点着。
想来刚刚就是在用这个敲着门。
“小贤?这么早过来,有事么?”
对于李纯揆的疑问,徐珠贤并没有急着开口回答,
只是脸上挂上灿烂的笑容,
伸出双臂,
套着小牛皮靴的双脚,还在青石板上轻巧又快速地踢踏着。
行吧,
孩子还小,
这是要抱抱。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学会撒娇了呢”,李纯揆一脸姨母笑的张开双臂,把这个早已比自己大了不止一号的‘宝宝’拥入怀中,“呐,现在可以说了吧,这么早过来干嘛呀?”
徐珠贤枕在李纯揆肩头,带着一丝得逞后洋洋自得的意味回答:“我亲爱的母上大人,让我来叫大家吃饭。”
“哦么?”
想起那位过于热情好客的姨母,饶是号称‘中老年之友’的李纯揆也有些吃不消,“这个吧,小贤你知道的。姨母真的是太热情了,但我们却一直没有正式招待一番这已经很失礼了,怎么好意思再去叨扰。
所以小贤啊,要不今天就算了吧。”
“不行啊,我一定会被唠叨死的,拜托拜托。”
“这样啊……,那你稍等一会儿,我去喊你姐夫,他还没醒呢。”
“纯揆姐,即便是久旱逢甘霖,但也不能贪杯啊”,徐珠贤涨红着脸说着,那小眼神里满是对自己终于会说俏皮话而得意洋洋。
如果说,
徐珠贤面对的选手是林润娥,
或许这句话还有一定的杀伤作用,
最起码能破个防,蹭破点皮什么的。
但是吧,
在这方面,拿徐珠贤和李纯揆相比,
那就是小菜鸡和史诗级选手的差距,
或许差距还会更大一些,
毕竟‘国变揆’的名头也不是白叫的。
“啊,你说这个啊。”
李纯揆无所谓地摆摆手,“堵不如疏的道理我还是懂得,而且......”
神秘兮兮地凑到徐珠贤耳边,李纯揆压低声音说道:“小时候有道挺难的数学题你做过没?”
徐珠贤不明就里,虽然感觉接下来不是啥好话,但依旧颇为好奇地追问一句,“哪道数学题?”
李纯揆语重心长地拍拍她的肩膀,“入水管每小时入水量是水池的18,出水管每小时出水量是水池的110,提问水池会空吗?”
说完,李纯揆便嘿嘿笑着走进屋,只留下徐珠贤在那里蹙眉认真思索着。
被二人交谈声吵醒的金泰耎,这时也从徐珠贤身后的屋子里走出来,“小贤啊,你别听她瞎说,现在从李纯揆嘴里就没句正经能听的。”
徐珠贤一回身,刚想开口打招呼的她就看到挂在金泰耎脸上的那一对黑眼圈。
抬手指着金泰耎,徐珠贤有些关切的询问着:“泰耎姐,您这是昨晚玩通宵游戏了么?”
“我……”
气咻咻地朝李纯揆消失的方向瞪了一眼,金泰耎嘟着嘴小声逼逼,“某人吊了一晚上的嗓子,也不知道累,可显着自己是个主唱嘞。”
等李纯揆推着顾澄走出房门时,她就看到徐珠贤正一脸兴奋地满院子追着小盐和胡椒。
可怜了两只被同样整宿没睡的小东西,连一口早饭都没吃,就让徐珠贤四处撵着被迫营业,
哦,
在徐珠贤身后原来还有一只人送绰号零狗的绒球,此时也在欢脱地在地面摩擦着。
那似魔鬼的步伐,和时不时地轻吠两声,
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在为哪方摇旗助威。
看到李纯揆两人,徐珠贤咯咯笑着停下脚步,顾不上擦拭自己鼻尖上的汗珠就朝李纯揆说道:“纯揆姐,我也想在这里住!”
李纯揆面无表情,“不行。”
“为咩?”
“你瞅瞅这个”,李纯揆一脸悲愤,指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摇椅拖到院子里,正窝在里面晒着太阳回魂的金泰耎,“有这么一个混吃混喝、事儿还多的主儿就已经够我受了,你还来?去去去,回家尅!”
看到从李纯揆这里无法达到目的,
徐珠贤憨笑着双手摇着顾澄的胳膊,“姐夫~,这不是你的房子嘛,我觉得是时候拿出你一家之主的威严了。”
原本只打算靠在门框看戏的顾澄,下意识将双手拢进袖子,也不搭话,只是笑呵呵地享受在来自小姨子的撒娇。
至于这个小姨子是真善良,还是小腹黑,
管他,
先糊弄完这段儿再说。
“呐,家是我的,这没错。但是吧,我跟你纯揆姐已经提前说好了的,家里大事我做主,小事她做主。”
徐珠贤脸一黑,“那敢问您家里有大事吗?”
顾澄回答的异常干脆且直接,都不带一丝的犹豫,“从目前看来是木有,而且往后想想估计有的可能性也不大,你说,这可咋办呀。”
徐珠贤看看面容真挚的顾澄,
再瞅瞅一脸戏谑的李纯揆,
嘴渐渐开始瘪起来。
大宝宝不开心,要哄。
看着徐珠贤眼角已经挂上了泪珠儿,顾澄约莫自己要是再不打圆场,这孩子真能当场哭出来。
行吧,谁让这也是一半儿呢。
我这人就是心太软。
“纯揆啊,一个也是放,两个也是养,就先这么着吧。反正你们这些天都是忙着练习,就当让孩子换个环境放松心情,说不定练习的效果还能好呢。”
原本也只是想逗弄徐珠贤一下,听到顾澄开口,李纯揆也顺势接过话茬儿,“呐,住归住,咱可是提前说好,别跟某个行将退役的宅女学。这一天天的,除了会练习、吃饭,就是躺在摇椅上晃荡,现在除了惊六,连个固定行程都不接。”
某只莫名被cue的软体生物,从毯子里伸出手,懒洋洋地向李纯揆摆了摆,
满满一副我就是只废羊,您可千万别对我要求过高的模样。
摇完手,
金泰耎还刻意用力,让摇椅晃荡的幅度更大了一点。
挑衅的意味,
就是这么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