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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冲了上来,陈诺没有躲闪,只是转向身后,猛地一个回身踢,吟被这一脚踢中。

“轰!”

一声巨响,竟化作万般星辰飘散空中,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

陈诺看向身旁的石像,那是跪倒在地的修罗。

陈诺一掌拍出,一道光飞射而出。

“不好,殿下!”

众人瞪大眼睛,想要冲过去保护修罗,但是陈诺这一掌爆发出来的振波直接将众人掀翻。

人们惊恐,悲伤的看向石像,却发现那石像褪去,留下的是一个人。

陈诺恢复了修罗的肉身,然后看向远处,远处的青也在看着他。

“僧罗万象!”

青大喝一声,陈诺眉头一皱,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道光吞并。

这是青唯一有把握的招式,僧罗万象如果击中目标,目标只能沉睡在梦中无法挣脱。

他醒了,但是他好像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了,他叫什么?

对,他好像有点印象,好像是叫...陈诺。

陈诺上下打量自己,一瞬间,不存在的记忆冲进了他的脑海之中,他浑身是伤,拄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长剑,走向面前的和尚庙。

他左摇右晃,控制不住的倒在寺庙门前,也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来到这里。

他感觉自己这时候快要昏过去了,求生欲让他不得不用尽全力喊了一声救命。

第二天他醒来了,张望四周,发现周围都是和尚,他们在小声嘀咕。

一旁的师父默默的看着他,陈诺似乎有些恍惚,这个好像是他曾经的师父,对,自己曾经,好像也是和尚。

然后陈诺四下张望,发现自己的长剑就躺在身边。

“谢谢。”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困窘的道了声谢谢。

“施主不必言谢,只是尽快离开吧。”

陈诺懵逼了,自己为什么要离开?

哦,对,自己好像打了败仗,现在已经成为所谓的亡国奴了,而且正在被通缉。

师父当然知道他,陈诺也可以体谅师父,只是...

“噗通!”

他跪倒在师父身边,撕扯着师父的僧袍,祈求的口气说道:“师父,救救我,我不能出去!”

师父没有搭理他,只是说了一句:“将军,请自重。”

他被这句话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落在地上。

“师父我知道错了!”

陈诺拽的更用力了,师父动弹不得,回头看着他,他满脸泪花,满是愁容绝望。

师父叹了口气,心软了。

来年春天。

他还在梦中就被叫醒。

“大师兄,今天该你撞钟了。”

他迷糊的应了一声,坐起了身子。

这一天中午,门外面来了一个女子,他看到姑娘的脸,便缩到了角落。

那姑娘紧张的走进寺庙,仿佛在躲什么,接着来了几个官兵,吵吵囔囔的冲进寺庙,二话不说将那姑娘拖走。

他张了张嘴,没有开口,但是下意识双手捏成拳头,心里面有一股火窜上心头,接着眼里又流出泪水。

等他转过身子的时候,却被吓了一跳,师父正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晚上,他顶着水缸扎着马步,头上全是疲劳累出来的汗水,他不断的告诫自己。

“我已回头,不可再悔!”

师父看着他,又叹了口气。

夜里。

他摸了摸一年没有碰过的长剑,想起了战鼓雷鸣的战场,这一夜他没有睡好。

脑子里面全是清晨的女子。

又是一天,他听到寺庙外面敲锣打鼓。

便匆匆赶往,得知了那女子要成为当今圣上的妻子,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阿弥陀佛,即归佛门,就要离去。”

陈诺心中明白,只是有一件事情有些疑惑。

“何事?”

“为何我们脱离苏尘还有不再有爱?”

“既然出家皈依佛门,那就要禁欲,爱欲乃生死之根,是人间最大的束缚...”

幻界之外,青满意的点点头,他感觉自己编故事的能力很强,已经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于是他又写到:

二十年前。

“师父,为什么国家要征兵?”

“因为有外敌来犯,要抵御而诛杀!”

十五年前。

“师父,国家征兵越来越急了!”

“阿弥陀佛,既然脱离陈诉,勿入尘世。”

“师父,弟子有不情之请,弟子心系天下,想要参军!”

“糊涂,参军你会没命的,不要犯傻了,战场岂能如寺庙这般悠哉?”

当年,师父还是没有拦住他,那一年,他征兵了。

又是一年,连年远征,战功累累,成为了护国第一将军,统帅千万骑兵,一切一帆风顺,甚至他还喜欢上了公主。

有一年,皇上答应将公主赐给他,可婚礼才到一半,十二道金牌来令,催他去抵御敌人。

这一去,他守了四年,可是敌人越来越强,数量越来越多,朝廷的拨款却迟迟不到,支援也悄无声息,最后敌人大举入侵。

帝俊凶残的很,他们一窝蜂的冲进来,破了国门,斩杀皇上。

而他在混乱之中退到寺庙才有现在。

“想去就去吧。”

“师父?”

“你一心想着那女子,又怎么可能休身?”

“我...”

“你多保重,无尘,给你大师兄拿剑!”

师父从无尘手中接过剑,扔到寺庙外面。

他冷冷的看着师父,师父仍旧面无表情,砰的关上门。

“师父,你怎么哭了?”

“无尘,不要乱说,为师只是眼睛里面进了沙子。”

他抬起长剑,叹了口气。

“佛门终归不是我的道,师父保重,当今乱世,佛不渡我我自渡,天不顺我我不信天!”

手中长剑闪过寒光,他背着剑鞘望向远处的朝堂。

酒楼来往过客匆匆,维度角落里面的他正经经的坐着,头上的斗笠显得与周围格格不入。

陈诺扭了扭脖子,闭上眼睛开始冥思。

“这位客官你想要什么?”

忙活完别的顾客的小二注意到他。

陈诺本来不想理他,但是想想不过是各司其职,没有追究,只是淡淡的说道:“酒,只管拿酒来。”

小二希望陈诺能再做什么,或是说些什么,于是便继续看着他,他没有多说什么。

小二没有反应过来,这才说道:“这店铺规矩,先付后吃,概不赊账。”

可这人却没有给钱的意思,小二嘿了一声,正要赶走这人,却被一声巨响惊到。

“好哇,今天我要砸了这店铺!”

未见其声先闻其人,好大的官威,陈诺心中想到。

门外走进一个壮汉,那壮汉身高两米,手握流星锤,满脸横肉,说话间还有唾沫星子飞出。

不难看的出,是这附近的恶霸。

小二和老板慌忙跪在那壮汉面前,抱着恶霸求饶。

“你们酒楼多长时间没有交保护费了,我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今天就砸了这里出气!”

“住手!”

他闻声看去,只见三个青年正剑指恶霸。

恶霸却冷冷一笑,原地跳出,半空中飞出两个流星锤砸向他们,那几个青年虽然是剑客,可力气哪敌的过这恶霸,三人被流星锤砸中,头破血流昏死过去,恶霸砰的落地。

“哼!我倒是要看看还有哪个人敢动手!”

只听噌的一声,众人看那角落里一个人影拔出了剑,接着又收了回去。

这恶霸瞬间被拦腰斩断,变成两摊血块。

“小二,倒酒!”

他静静的坐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小二愣在原地。

“还不快给恩人倒酒?”掌柜的推了小二一把,小二这才连忙跑去倒酒。

“客官,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小二为他倒上酒,坐在了一旁看着他。

“何事?”

“你可认识陈诺将军?”

噌的一声,他手中长剑已经架在了那小二的脖子上。

“你是什么人?陈诺关你何事?”

“呵呵,你果然是陈诺将军,这长剑上刻着龙翔图,还有您的出剑之快!”

小二情绪有些激动,接着小声说道:“我是当年为您提剑的手下,当时我们都穿着防御敌人的铁衣,被面具罩着,我不知道您什么样子,声音也因为面具变得低沉,但是这把剑和您的身后我终身难忘。”

“你就是当时那个小跟班?”

陈诺愣住了。

“是啊,将军。”

小二连连点头。

“你怎么没有死?我记得我军中上下除了我是敌人要活捉,其余全部杀死呢?”

“当时敌人来犯太快了,我没有来得及跑就被捉住了,可是他们看我年纪小,就让我投降,直到带着我攻陷京城,才放我离开。”

“是你带他们到京城的?”

陈诺放下剑。

“是,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

“罢了罢了,人畏惧生死不过常事。”

“将军,让我再和你一起走吧,我知道你要复仇!”

“小子,你还年轻,留着命养活家人吧。”

陈诺看着眼前的小二,忽然有很多话想跟他讲。

陈诺看着眼前的小二,微微一笑,想起了当年陈诺无聊的时候总会找这个小跟班聊天,谈谈自己的经历。

“你想听什么故事?”

“那些贪官背叛我们,让我们没有支援,断了粮草,您不记恨吗?”

“恨,当然恨,但是更恨朝廷!”

“朝廷?为何?”

“刚参军的时候,京城命我为捕快,捉拿贪官,也就是那时候我才明白,做官难不贪。”

当年,陈诺带着贪官准备回京城,那贪官一路上看着陈诺,让陈诺有些疑惑。

“年轻人,你们这些不管说难听点都是卖命的人,根本不明白当官的难。”

“两袖清风,廉政公署,捂着良心做事情,有何难?”

“呵呵,年轻人啊,你可见过大饥荒?”

“大饥荒?”

“农田发粮灾,百姓一年收入几乎没有,方圆百里,寸草不生,那不是蝗虫所为,而是人饿疯了,那时候人们只想活下去,啃树皮吃树叶,连土都要吃。”

“那皇上不管吗?”

“管,怎么不管,朝廷让我们去灾区发放粮食,但是话说回来,我们当官的哪个没有爹娘,哪个没有妻儿?”

“凭什么一点报酬都没有就要牺牲自己?凭什么?我们牺牲了自己,谁又替我们照顾家人?你们一口一个贪官,可我们不贪拿什么活命?”

“是,当官为了黎明百姓,可当官也是为了荣华富贵,养活家里老小,贪归贪,但是我们还有良心!”

“那你们当时怎么做的?”

“我们把朝廷的白米白面换成了糟糠,但是我们还有人性,一斤白米我们换三斤糟糠。”

“糟糠?那是牲畜吃的食物,你们这是不把百姓当人看,那是人吃的东西吗?”

“连自己的亲骨肉,家禽,树皮草木都吃尽的,那还是人吗?一斤的白米面和三斤的糟糠哪个才是真的够他们分的?”

陈诺听到了这里,低下头,叹了口气。

“好了,年轻人,我把心里面想说的都说了,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吧,我在这里道声谢了。”

那贪官话音刚落,趁陈诺不注意,一瞬间便拔出陈诺的长剑,自刎而死。

说到这里,陈诺笑了笑,看了一眼小二。

“贪官剥削百姓,难道不是因为朝廷剥削官兵吗?”

“这...”

“好了,我要走了。”

陈诺喝完酒之后,站起来便要转身离开。

“大侠,您这就走了吗?”掌柜的似乎有要挽留的意思:“不如您就在本店留下吧,当这酒楼的保镖,我管你吃喝不愁!”

“不必了,我还有事情,留不得。”

说罢,陈诺提剑走出酒楼。

师父留我,掌柜留我,天意留我,命不留我,想留我也罢,我有故事还有剑,岂能没有杯中酒?

他扬天大笑一声,消失在街道人群之中。

“陈诺将军!”

陈诺刚离开小二与酒楼,正向着宫殿走去,却听到身后有人小声叫他。

陈诺转头看去,却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是你?”陈诺有些惊讶。

那人笑了笑,示意陈诺跟着他,便带着陈诺走进了一个客栈房间内关上了门。

“陈诺将军,边疆一战大败,你逃回京城躲哪里去了,我们都找不到你了。”

此人正是陈诺当年做捕快时的朋友,王巡抚。

“我苟且偷生了一年,现在不想再当缩头乌龟了。”

陈诺接过巡抚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陈诺将军有所不知,我和我的手下已经密谋准备偷袭金銮殿,但是我们人手不够,缺乏像你这样功夫了得的侠士。”

“哦?”陈诺轻轻一笑,又喝下一碗酒,顿了顿说道:“偷袭金銮殿你们胆子可真大,这事情败露你们可要满门抄斩的。”

“所以我们才想请你助我们一臂之力,陈诺将军,来,我敬你一杯!”说罢,王巡抚自己端起一碗酒,便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