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无声瞥了安耿一眼,心说你的肉身强度比我强是一定的,但比安耿……
哼哼,那家伙可也是走炼体一道的呢,尤其没记错的话,他的年龄可是在一万岁以上。
安耿撇开脸去,他是鸟啊,虽说不怕火,但是……要是毛被烧了,那他不得丑死?
于是就这么的,米丝丽雅化作二三十米高的原形迈进了岩浆河里。林皎和安耿一瞬不瞬地看着,眼看着她大半个人都被淹没了,两人都睁大了眼睛。
许久,米丝丽雅都没一点反应,整个人径自在颤抖,两人觉得不对了。
“米丝丽雅,你觉得如何?”林皎开口问道。
安耿也道:“你好歹吱一声,别吓人啊。”
然而米丝丽雅却是跟没听见一样,林皎和安耿看着她和水面交接的皮肤已经有浮起了一个个水泡,两人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安耿正打算过去看看,米丝丽雅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
“魂力……在……往体内……钻。”她的表情扭曲到了极致。
林皎和安耿顿时一怔,这岩浆河居然是这样的……
“你感觉如何?能坚持到河对岸吗?”林皎开口问道。
“痛。”米丝丽雅艰难地迈出一步,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的一样。“太……痛……了。”
林皎皱眉,“能坚持住吗?”
米丝丽雅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安耿:“要不我也下去?”
林皎想了想道:“等一等,若是她真过不去,咱们俩在岸边也能想想办法。”要是一起下去了,她一个人也顾不上两个,到时候就真的求助无门了。
就这样,两人一直盯着米丝丽雅,眼看着她的血液融进岩浆河里,看着她几乎半个小时才能迈出一步,时间的逝去似乎一下子没有了痕迹。终于,米丝丽雅的一只脚迈上了岸,她的整个人都倒了下去,但剩下那只还在岸中的脚却是迟迟没能上岸。
“米丝丽雅,赶紧变成拟态!”眼见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林皎大声提醒道。
也不知米丝丽雅是不是没有听到,林皎一遍又一遍地喊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似乎有片刻清醒,明白了林皎的意思,一只手抓着旁边如同火焰附体的巨石,一边变回了拟态,也因此整个人都脱离了岩浆河。
见此,林皎和安耿都松了口气。
米丝丽雅却是吐出了一口又一口血,那架势像是要将全身的都吐干净似的,后面她吐出来的血甚至还带着黑色的血块。
林皎和安耿看得惊呆了,米丝丽雅却似是精神起来了,抬头对两人道:“我没事,这些血都是废掉的。”
废掉的?
米丝丽雅解释道:“我体内进入的火系魂力太多了,身体的新陈代谢被动加快了数千倍,这些废血是身体来不及代谢所以才会吐出来的。”
她的状态回复得很快,看向林皎道:“陛下,您可能无法渡过这条河。”
林皎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感应物不是火。”
米丝丽雅点头,“虽然太阳和火在一定程度上非常相似,但到底是两回事,这条岩浆河里的魂力却是纯粹的火系魂力,便是我这样的火之超凡者都够呛,更别说是您了。”
安耿皱眉看向林皎,“要不你在外面等我们?”
林皎问米丝丽雅:“除了痛,你渡河时还有其他感觉吗?”
“只有痛,但是非常非常非常痛。”米丝丽雅用了三个非常,可想而知有多痛了。
只是痛?
林皎表情淡淡的。
被人活生生打断手骨不疼吗?生孩子不疼吗?三叉神经痛不疼吗?化人不疼吗?
而以上这些,她都经历过。
“只是痛?”她再三确认。
米丝丽雅点头,“很痛很痛超级痛。”
林皎转头看向安耿道:“我先试试。”
安耿虽然担心,但还是点头道:“扛不住就说。”
对于林皎而言,虽然上辈子是人,但于现在的她而言,还是北极熊的状态更便于行动。
因此,她没有犹豫就化作了北极熊,然后不急不缓地走进了岩浆河里。
一瞬间,火系魂力如同浪涛一般涌入她的身体,紧随而来的是仿佛全身被刀尖劈砍一般的剧痛。
发现自己并没有如预料那般沉下去,林皎脚下蓄力,白色的皮毛在空中飞扬起来,如同一道幻影冲向了对岸。
北极熊的爆发力被她展现得淋漓尽致。
米丝丽雅和安耿都看呆了。
“您……您不……”痛?
看清林皎的模样,米丝丽雅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
就见原来洁白美丽的北极熊,此时此刻除了背部,剩下的部分皮毛都像是被烤过一般卷曲糊化了,隐隐还能看到血液从崩裂的皮肤中溢出来。
林皎趴到地上,疼得浑身都开始抽搐。
“陛下?”米丝丽雅有些无措。
林皎缓了十多分钟,才总算是呼出一口气,对着对面的安耿喊道:“你过来吧,虽然很疼,但没比化人疼多少。”
安耿一脸犹豫地看着她身上惨不忍睹的毛发,“我的羽毛不会也……”
林皎横了他一眼,“你再不过来我们可走了。”
安耿不想被落下,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渡河。
然后米丝丽雅就看到,安耿的速度虽然慢,但那也是相较林皎,但却比她快了十倍不止。
上岸后,看着自己都糊掉的羽毛,安耿可心疼了,甚至都顾不上身上的疼了。
“你们……不痛吗?”米丝丽雅一脸不敢置信。
林皎淡淡笑道:“很痛,但不是不能忍,反正从河里出来就不疼了。”要她说米丝丽雅才傻呢,既然疼那就赶紧上岸啊,磨磨蹭蹭的不是折腾自己吗?
安耿无精打采道:“很疼啊,但是只不过是这一小会,还好吧。”他们化人的时候不比这轻松,疼的时间却更长。
米丝丽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自我怀疑。
难道自己就这么糟糕?
或者那岩浆河其实区别对待?
她甚至忍不住再一次将脚伸到岩浆河里,想要试一试是不是自己小题大做了。
然而……她嗖地一下收回脚,面孔扭曲地想道:自己大概就是个怕疼的凡夫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