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转身去了厨房,“不用怕,我已经把他的营养补足了,他不会晕倒的。”
小黄豆挠了挠脑袋,什么时候补足的?啊,是用柳条调整他马步的时候。
李思把昨天没有处理完的苹果削掉了烂的部分,又切成片蒸熟,放到了院子里晾晒。
都弄好了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了,她简单吃了两个烂苹果就跟村民又去拾苹果了。
十里八村的都去拾,苹果再多也禁不住大家抢一般的拾,拾了三四天也就没了。
李家这个小栅栏院里已经晒满了苹果干,李思本想弄出多种口味的,不过条件有限,也只做了微咸和麻辣的。
这几天,李思忙着拾苹果,晒苹果干。李家三兄弟也颇多收获。
李中举伐了两棵树,经过自己的亲身尝药,记录了十五种草药。但尝草药的过程中舌头麻了十几次,拉肚子了五次,皮肤变色了三次,头发还越长越茂盛了。
李中秀因为他的坚持不懈,也在镇子里找到了一份工作。还提前预支了工钱买了墨和纸,李中举记录草药的墨和纸就来自这里。
李中秀不仅支持了大哥的事业,自己还写了十几页的故事。
李中官则是感觉自己身轻如燕了,这几天从山里打回来了好几只野鸡,一家人也过了过烧鸡的瘾。
吃烧鸡时老二老三吃的差点把舌头咬下来,老大则是食之无味,因为他的舌头品不出味道。看两个弟弟吃的那个飙泪的样子,把他羡慕的不行,更加强了治好自己的决心。
晒了十几天的苹果干终于晒好了,要雪家的来喊李思一起去集上卖果干。
因为离的远,她们天没亮的时候就每人背着个背篓出发了。虽然都是女人,不过一行十几个,又有李中秀这个要去镇子上工的做伴,倒也都不害怕。
“中秀啊,你可是咱们村里第一个来镇子上工的,可真是了不起啊。”
要雪家的看着清秀带着点书生气的小伙子,不禁赞叹。
李中秀露出一个笑容,对要雪家的道:“雪兄,咱们都是同僚,都是清官。你虽然是自己做了东西拿出来卖,我是给人家算账,但咱们两个也五十步不笑百步,你怎能说反话嘲笑我呢。”
要雪家的尴尬了一下,怎么把他还有疯病这事儿给忘了,被他给当成同僚了。
其他人都大笑了起来,其中属要水家的笑的最大声,边笑边道:“就这还给人家当账房呢,别把帐给人家算错了。”
被他认为同样是吃不饱饭而不得不去卖东西的同僚们嘲笑,李中秀羞愤的红起脸,还要教育她们这样嘲笑同僚不好时,就听自家娘道:“老二,你一个月多少工钱?”
李中秀看了看嘲笑他的这些人,略带得意的昂了昂下巴,“一贯钱。”
笑的花枝乱颤的人听了都停住了,知道在镇里上工挣的钱多,可竟然有一贯钱啊。
“李娘子,我娘家表哥有个闺女,跟中秀一般大呢,长的水灵灵的,他们一个村里都找不到那么好看的,要不哪天让她跟中秀见见?”
要雪家的拉着李思亲热的叫着李娘子。
其他亲戚中有正当年龄的都着急了,把李思围了起来说自家亲戚家的闺女多好多好。
要水家的被挤到了一边,向中心的李中秀和李思剜了一眼,不就是一贯钱,嘚瑟个啥。她舅舅现在做生意,挣的钱都能在镇里买院子了呢。
一行人这家那家的说着,到了镇里时天已经露出了鱼肚白。他们要在镇里的集市入口摆摊,进入镇子后便跟李中举分道了,李中举往西街去了,李思她们则往东街来。
这时候虽然人还不多,好些摊位都是空着的,但集市上那些好的摊位都是有人长期占着的,他们也不敢跟人家抢,就在集市入口放下了背篓,一人从布包里掏出了一张饼子啃着。
一直等到太阳有了热度,大家都吃过早饭了街道上才渐渐热闹起来。
“你这果干怎么卖的?”
一个中年妇女从要雪家的背篓里捏了一个苹果干问道,她揽着一个菜篮子,菜篮子里装了几样蔬菜。
这样的应该是镇里的人家,镇里的人家一般过的比较富裕,家里有小孩儿的都经常买些零食。
要雪家的就赶紧迎上了笑脸,“大姐,这都是自己家晒的,不贵,一文钱三斤。”
这是她们商量好的价钱,因为一起卖的,要是有贵有便宜,谁也不愿意当贵的那个,那大家都往下压价还怎么卖。所以就事先定好了价钱,大家都卖这个价谁也不吃亏,全看人家想买谁的。
然而那妇人还是嫌贵,摇了摇头,又问她左边的一个背篓,“你这个呢?”
那个背篓是要水家的,她一看妇人嫌贵,眼睛一转就说,“一文钱四斤。”
大家都看向了要水家的,特别是要雪家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知道要水家的心眼多,可也不能这么没信用啊。
那妇人本来看这一溜十几个背篓,知道肯定是一个村里的,价钱应该都一样。没想到问了两个这价钱还真让她问下来了,当下便起了压价的心思。
她就又摇了摇头,装作还是嫌贵的样子,又问了一个,“你这个倒是跟别人的不太一样,是不是便宜点?”
“一文钱一斤。”李思笑道。
其他人倒没惊讶,她们商量价钱的时候李思就说她要卖这个价。众人也乐得有个人对比着,更显得她们的便宜。
要雪家的还劝李思便宜点,别坐了一天一点也没有卖出去。李思却说她晒的好吃,值这个价。
这时有人问价,都觑眼望向这边,等着李思吃瘪。
刚才那妇人问价钱时,已经捏了一个送进嘴里尝了尝,听见李思的回答,就要发飙,怎么她比别人贵那么多。
但淡淡的咸味伴随着苹果的香甜融入舌头中,她的飚就没发出来。嚼了两下,也没有其他人的果干那么难嚼。
她牙口不好,以前买这些都是给孙子们吃。这背篓里的倒是软糯又不失筋道,味道咸咸的,甜甜的,倒是从未吃过的口味。
李思见她吃的挺享受的,就推荐道:“你尝的这个是咸口的,适合年纪大一点的和小孩儿吃。我这里还有一种麻辣口的,适合年轻人吃。”
其他人听了不禁愣了愣,果干不是甜的吗,还能做成咸口的和麻辣口的?
那妇人听到麻辣口的也是新奇,她就挺爱吃辣的,没事的时候还嚼辣椒吃呢。
听了就往背篓里看,背篓里有两个布袋,她刚才拿的是左边布袋里的,那麻辣口的应该就是右边这布袋里的了。
她便捏起来了一个送进了嘴里,吃的她频频点头,没想到麻辣和苹果甜碰撞在一起还能混合出这么美妙的味道。
“一样称三斤。”妇人豪爽的道,便开始掏钱。
还真有人买啊,其他人都呆了,一文三斤四斤的不买去买一文一斤的?
看着李思给人称好了果干,收了钱送走了那妇人,其他人都稀罕的围了过来想尝尝李思晒的果干。
李思也不藏着掖着,一人递给了他们一个,有的拿到了咸口的,就跟拿到了麻辣口的撕开互换一下。
吃完都被惊艳了,别说,果干做成咸口的和麻辣口的听着还挺奇怪的,吃起来还真是好吃啊。
“李娘子,你咋想到的法子啊?”
要雪家的惊奇的问李思,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很有兴趣的听着。
要是能跟李娘子学学怎么做的就好了,他们也能卖一文钱一斤啊,这一下子就是多了三陪的收入啊。
要水家的想往前挤,但刚才她才使了心眼,大家都不太想搭理她,把她挤在了圈子外。
“哎,卖果干的人呢,你们卖不卖了?”
又来了一个买果干的,是个老太太。老人平时没啥事,就喜欢坐在墙根下晒太阳,坐在那儿闲的无聊,就爱往嘴里放点东西。
果干就是一个帮助她打发时间的好东西,既便宜又耐吃,一个果干够她一点一点吃一上午的。
这会儿见背篓的主人都围在一起,连生意也不管了,就吆喝人。
“卖卖卖,一文钱三斤,您要多少?”
大家赶紧各归各位,热络的迎接客人。
“太贵太贵,便宜点。”老太太一边说着贵,一边巡视每个背篓里的果干,试图挑选一个晒的最好的。
最后她停在了李思的背篓前,“你这果干的颜色跟别人的咋不一样?”
别人背篓里的都是灰扑扑的黄色的,每个果干上还有着黑点的杂质。李思这个背篓里的一个是鲜亮的橙黄色,一个是红彤彤的,也没有一点杂质,看着就喜人。
老太太虽然心里挺满意的,但脸上并不表现出来,问价钱道:“你也是一文钱三斤?”
李思笑了笑,报价道:“我这是一文钱一斤。”
老太太吃了一惊,“你的果干卖相是比别人的好了点,也不能比别人的贵这么多吧!”
“就是,都是白拾来的苹果,咱们也就卖个中间辛苦晒制的钱,你卖那么贵不是坑人吗。”
要水家的眼红李思卖得贵还有人买,谴责李思。
李思不紧不慢道:“她们卖的是晒制的钱,我卖的也是晒制的钱。我的果干晒制的时候加了盐和麻椒辣椒,晒制工序复杂一些,价钱自然也贵一点。”
老太太听了倒是新奇了,“果干还能加盐巴和辣椒,那成什么味儿了。”
嘴上这么说,手上已经拿了一个橙黄色的往嘴里送。听到放了盐巴和辣椒她就决定不买了,拿一个尝尝也是好奇再加上想沾点便宜。
正要说难吃,但难吃的话就随着嘴里的味道一起咽进了肚子里,再开口的话就成了,“能不能便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