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道道嫌弃鄙夷的嘲笑声钻进了萧怀初耳朵,让他的拳头几乎都要捏碎了。
在他还没废的人,这些人可不敢这般对他说话,真是一群小人!
“父皇,方才儿臣也在殿外听了一会儿大家的决策,这方法是好,却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外界对两人的传言难道真的只是传言?难不成当初云国那些人也是别有用心?”
“楚蘅武力高强,令人忌惮,更别提那个顾清歌,外界对她的称号从大魔头变成妖女,诸位就没思考过原因吗?”
“还是觉得这些都是大楚奸细扔出来的烟雾弹?”
他可以肯定,众人的想法都是最后一个。
他们觉得大楚故意放出这种传言,让齐军害怕忌惮,一开始就军心不稳。
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传言,毕竟能够伪装脉象欺骗到他们的必定不是普通人。
“这……”
齐皇目露迟疑,听了那些传言他确实觉得夸大了。
随意一招抹杀上百人?
说笑呢?
那都不是人,而是神了。
“父皇,君将军从小在战场长大,身经百战武力高强,却都不是两人的对手,最后无奈只能命令将士们归降!”
“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他们的实力,绝不是几个江湖人士就能对付的!”
“若是这么浪费时间下去,楚军就要攻破都城大门了!”
“他们攻城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这是萧怀初最担心的一点,他从未见过如此快的进攻速度。
消息传回来需要时间,说不定现在都又有一座城池被攻破了。
到时候他再怎么争夺皇位都没了意义,国都灭了,皇位还有何用?
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这些话一刀刀扎在齐皇心口,让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拧成了一个结:“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萧怀初等的就是这句话,自信一笑:“他们的实力太强了,根本不能硬碰硬,那样输得只会是我们自己。”
“可是,如果我们从顾子蹊下手就不一样了……”
他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声音凉凉的没有半分温度。
“顾子蹊是顾清歌三哥,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极好,如果我们抓住了顾子蹊,再以他为威胁……”
“到时候不止可以控制顾清歌,说不定还能让他们赔偿,将城池都还给我们!”
这个想法一直在他脑海中,如今是逼不得已要这么做了。
既然不能硬抗,那就从其他途径下手,总能够达到效果。
想必顾子蹊也猜不到他们会全力攻击他,到时候必定战败!
“这……”
齐皇认真思索起来,觉得这倒是一个全新的思路。
这些日子他们几乎都把精力放在了楚蘅和顾清歌身上,对顾子蹊的关注少了很多。
如今看来,这个办法好像还不错……
“父皇不可!”
二皇子连忙跳了出来反对,着急的道:“顾子蹊实力不弱,接连已经收了我们快十座城池,虽然偶尔也会战败而归,可大多数时候都是胜绩!”
“如果要想捉住他,意味着我们必须把大部分兵力都放到顾子蹊那边去,那这边又要如何阻挡楚蘅他们?”
“到时候那边人还没抓住,这边就攻破了都城可怎么办?”
二皇子声音有些急,也是真的觉得萧怀初的提议不靠谱。
这样做风险太大了,一不小心就会亡国。
而江湖人士刺杀计划失败了他们还有退路……
“对啊陛下,大皇子的计策实在是太冒险了,如果失败了怎么办?”
“没有兵力阻挡楚蘅他们,那他们岂不是如入无人之境?”
朝臣也不同意萧怀初的决定,他们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敢冒险!
见到那些着急反对的嘴脸,萧怀初冷笑一声。
“父皇,此种办法确实很冒险,可若是不赌这一把,齐国灭亡也只是迟早的事!”
“大胆!”
一听到“齐国灭亡”四个字,齐皇顿时暴怒,拍的扶手砰砰作响,一张脸气得通红。
“大皇子慎言啊!”
朝臣也被这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大跳,连忙出声劝诫。
“父皇,儿臣不是在危言耸听!”
“齐国如今的情况和云国当初有什么不同?如果不赌这一把,结局也只会和云国相同。”
“儿臣是齐国人,当然不可能想看到这种局面!”
“若是父皇觉得儿臣不敬,大可赐儿臣一死!”
萧怀初倔强的昂着头,不服输的看着齐皇,眼里是已经豁出去的决绝。
反正到时候齐国灭了也是一死,还不如赌上这一把。
“今日先退朝,此事容后再议!”
齐皇心中动摇了,可他又不敢就这么下决定,只能宣布退朝,转身拂袖而去。
朝臣们目送他离开,然后三三两两商议起了这件事,往大殿外散开。
二皇子走到萧怀初身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最后目光落在那双废掉的腿上。
“呵,大哥还真是勇气可嘉。”
“不过你做再多也没用,那个位置啊……注定不是你的!”
言罢他大步流星离开,不再给萧怀初一个眼神。
萧怀初紧紧捏住衣摆,复又松开,眼中幽光渐深。
他命人将自己推回宫殿,一个人坐在檐下翻阅兵书。
贴身宫女端着药走了过来,看着萧怀初落寞的身影,眼里闪过一抹难过。
曾经的大皇子多么风光,所有人都羡慕她能够贴身伺候他。
可如今那些势利眼却是都踩到了她头上,就连熬药都要为难她……
宫女擦了擦眼角,收起满腹委屈将药端到了萧怀初面前。
“大皇子,该喝药了。”
萧怀初抬起头,刚要接过药碗,却瞥见了宫女手腕上的红痕。
他的手一顿,抓过宫女的手撩开了袖子,竟看到了一大片又红又紫的痕迹,其中还有不少带血的掐痕。
他的眼神蓦地变了,杀气从眼底飞快划过。
那些贱人……
“大皇子,奴婢没事的,你先喝药吧……”
宫女憋着哭腔,将药碗往前推了推,不敢在他面前叫屈。
因为她不希望大皇子因为自己动怒,让如今本就艰难的日子变得更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