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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林惊雨和瑾王一并出巡,这笔钱才没有继续还下去。

君子期在这期间存了一些钱,她担心自己每日里跑来跑去会不小心丢了,干脆把钱留给了住在学校不出门的小妹手里。谁知道,小妹想着要给她买生辰礼物,跑出去被人看到了。

钱也被那对夫妻给拿走了。

这还不算什么,那对夫妻还在小妹跟前哭穷,说了一大堆可怜的话。小妹回头跟学校的同窗借了一笔钱给他们。

君子期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晚了。

欠同窗的钱是要还的,而小妹把她们存下来的钱都给了那对夫妻,而林惊雨过年的时候就要回来的,到时候她也应该再还一笔钱才是。

而,恰好在她着急上火的时候,医馆里闹出来了药童拿了医馆过期的药丸去卖的事情。白露虽然查得小心,可君子期毕竟长时间在宁安居里待着,也敏锐察觉了这些。

她,非但没有被白露查出了药童的事情吓到,反而动了心思。

药铺里处理下来的快要临期的药材不少,价格很是便宜,而医馆里上好的药材,若是卖出去的话,虽然比进价要便宜,可总归是比处理的药材贵的。

君子期小心翼翼留意了一段时间,然后开始从最常用的药材偷偷换了起来。

因此常用,所以用完的很快,她换上之后没一旬那一药柜的药材就被用完了,等到从库房里拿出来新药材,她再如同之前一般换上。

如此几次,都没有人发现,君子期手中也重新攒了一些钱,因此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她换的都是常用药材,虽然药效差了些,可也并非是用错了药,因此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而一旦得到了好处,有些原本在心中的底线破开了,就再没有重新建起来的机会了。

她越来越胆大,换的药材也越来越多,甚至在手里攒下了之前几年都没有攒下的钱。

……

君子期心中自然是害怕,哭着把事情说了一遍,只说是为了帮着小妹还账,她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来。

林惊雨垂着眼帘,听着她一声声喊自己老师,求放过她,最终都没有出声。

白露在一旁忍不住低声叫了下,“王妃?”

林惊雨垂下的长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下,然后才抬头看了过去。

她没有理会哭诉的君子期,只对段师爷道:“人既然已经认罪了,还请段师爷带回衙门处置吧。”

这话她说得很轻,甚至没有带上什么怒意,可处置的方式却是出乎不少人的意料。

君子期哭求的那般可怜,在场不管是白露还是张大夫都以为她会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过她这一次。却没有想到,林惊雨不开口则以,一开口竟然就是让段师爷把君子期带回衙门处置。

这……一旦带回衙门,那可是要坐牢的啊。

冷眼旁观的张大夫连忙站了起来,拱手道:“东家,这话原本我不该说,可此事若是闹大了,毁的可是咱们平安居的名声啊。”

真让人知道了宁安居的药被人替换,以次充好,那宁安居的生意怕是也做不成了。

林惊雨闻言看了一眼张大夫。

查看药材的时候,她虽然怒火中烧,可也想明白的很多的事情。

君子期固然胆大,可是张大夫才是宁安居当家的管事人,对于君子期的小偷小摸,他若是半点没有察觉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错处最大的还是她这个东家。

她太过于想当然耳了,放任了宁安居的管理,这才造就了如今的场面。

林惊雨只看了一眼张大夫,并未说什么,然而张大夫心中却是一个激灵,直觉不妙。

他张口欲说话,林惊雨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直接转头又看向了君子期。

“你如今这般,我这个当老师的也是有错的。之前放任了你,如今自是不可能再放任的。不然,若是有朝一日你学有所成,去了地方为医,手中权力更大,所图谋难免更多。到时候,若是出现了草菅人命的事情,岂不是罪过。”

君子期一愣,这才隐约意识到了一点。

她不止是被抓了在宁安居里以次换好这样的事情,她仿佛还因为一时的贪心,毁掉了自己原本坦荡的前程。

她愈发慌乱起来,求饶的话如同不要钱一般往外撒,什么再也不敢了,只再给我一次悔改的机会吧。

林惊雨却是摇摇头,只对段师爷道:“劳烦段师爷了。”

段师爷见状倒是没有任何的惊讶,一手掩唇咳嗽着,一手轻轻一挥,带来的人立刻把君子期给按住,顺便塞住了嘴巴,然后一张铺盖盖下去就把人给带走了。

至于宁安居之后的事情,他不太想掺和。

这一行人可以说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如今宁安居中除了林惊雨带来的车夫兼职护卫之外,就只剩下小雪一个编外人员了。

小雪左右看看,干脆给林惊雨搬了一个软布墩子,放在了离柜台远一些的地方。

她如今偷摸学了不少东西,知道孕妇实际上不应该长时间跟药材接触,说不得有些东西就对孕妇和胎儿不好。

等她扶着林惊雨过去坐下,白露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开始收拾那些散落的药材。

林惊雨看着她和药童一并收拾残局,只顿了下,然后看向一旁的张大夫,沉声问道:“此事,张大夫之前都没有任何察觉?”

张大夫迟疑了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东家这般说,真的是让我无地自容了。君姑娘的小动作,我确实有所察觉,只是她乃是东家介绍来的,又算是东家的学生……”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来了一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纵容了君子期。

如今想来,他是宁安居的坐堂大夫,林惊雨当时是把宁安居交给他来管理的。这可以算得上是失职了。

更何况,林惊雨处置君子期时毫不留情的样子,也让张大夫没了分辨的勇气。

他老老实实认下了自己的错处,只道:“是我想差了,这才早就今日的情形,东家若是责罚,我决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