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是为了安抚林惊雨了,毕竟宫中出了事情,皇上让人暗中送信去君山之后,林惊雨并没有多少迟疑,第二日天色一亮就立刻下山了。
更甚至,瑾王还为此特意求了个清净。
“皇叔说,你如今有孕,女子有孕更当静养才是,不想府上太过于热闹,让你坏了心情。”皇后想起皇上转述这些话时的样子,唇角的笑容有些许的勉强。
当时还曾说过:“皇叔这般重视瑾王妃,并非是好事。”只是说完这话后,他还略微顿了下,转而才道:“不过,瑾王妃倒是值得。”
这话实际上在皇后的心中留下了很大的一片阴影。
她想问皇上,是不是后悔娶了她,是不是对林惊雨有什么想法,是不是觉得她不如林惊雨……
然而,她不敢问。
只是看到林惊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话就对林惊雨充满敌意,可两人相处的时候,依然是忍不住对比她们的不同。
论身世,林惊雨自然是不如她的。
论外貌,两个人各有千秋。不过皇后也不得不承认,林惊雨有一种让人心情平和的气质,与她相处总是格外的放松。
除此之外的话,林惊雨还会医术。而她,自幼学习琴棋书画,也读过一些书。
这么对比下来,皇后并不觉得自己差,当然林惊雨也很不错。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一旁的林惊雨,恰好林惊雨也因为她一时的沉默看了过去。
两人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之后就是端午佳节了,因为匆匆赶回来的缘故,林惊雨也失去了再去君山的念头,干脆拉了薛如颖和小满、小雪等府中的几个丫鬟凑在一起包粽子好了。
她手笨,所以包粽子是由薛如颖领头的,林惊雨帮了几次倒忙之后干脆放弃了这个活动,准备做驱虫醒神的香囊了。
正巧一群人忙碌的时候,白露提着节礼来了。
白露送来的节礼倒是不算贵重,除了如今已经少见的樱桃之外,也是一些应季的水果。
等人接下这些东西拿去清洗的时候,她才上前笑着道:“王妃这是在做香囊?”她说着坐在一旁,“王妃配香料,我来缝合香囊吧。”
林惊雨的针线活很是一般,这香囊是早已经做好的,只差往里面放香料,然后缝合就可以了。
若真的让林惊雨来缝合,怕是跟之前做香囊的手艺比起来,差距太大。
林惊雨闻言笑了笑,伸手虚点了白露一下,对一旁好奇的小雪道:“你这位白露姐姐,最是促狭。”知道她针线活不好,偏不说,只这般笑话她。
小雪笑了笑,正在努力认林惊雨所拿的香料,或者说是药材。
她跟在林惊雨身边时日短,人倒是机灵,听闻林惊雨要做香囊,直接就从包粽子那一波姐姐中钻了出来,说是要给林惊雨打下手。
林惊雨还得教她辨认所用的药材和香料,甚至还讲解了为什么这么配香囊,有什么作用。
白露在一旁偶尔也会说上两句,听得小雪如获至宝。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倒是想起来从前。”白露说着舒了一口气,从前林惊雨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后来林惊雨被先皇招入宫中,更是她自己独自守着那个小小的宁安居的。
如今一晃好多年过去,白露越发能够独当一面了。
林惊雨闻言愣了愣,仿佛也想到了那些往事,冲着白露笑了笑道:“当时我在宫中,担心自己的处境之余,还要担心你一个小丫头守着一个医馆会不会被人欺负了。”
她说着摇头,谁知道当初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白露也能强撑起来独当一面,回头还劝她置办田产。
如今,她更是医学院的老师,里面的学生见了也要称呼一声白老师了。
白露抿唇笑了笑,双颊绯红,手上动作飞快把一个装好香料的香囊缝合好,递给了林惊雨,“这个香囊里用的香料,王妃用着正好,既能安神养胎,又能舒缓心情。”
这香料包原本就是林惊雨调配的,她如何不知道。
见状只由着白露把香囊挂在自己腰间,转而吩咐小雪多去取一些冰片和薄荷来。
等着人离开了,她这才看向白露问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白露见四下再没有人注意这边,这才蹲在林惊雨身边,低声道:“宁安居那边,前些日子进了一批药,我有个病人去那边抓药,吃了三副不见好,我检查了下她的药渣,觉得药有些问题。”
这话她说得有些快,还带着些许的迟疑。
林惊雨手上动作一顿,低头看向蹲在脚边的白露,问道:“你可有去过宁安居?”
白露如今长时间在医学院带着,宁安居那边也是少去了。如今在宁安居的,出了张大夫之外,只有君子期姐妹了。
进药的事情,是张大夫负责的。
白露低声道:“这事儿还是昨日才发现的,我没有声张,今日去了一趟宁安居,借着做香囊的借口,抓了一些药材。”
她说着低声道:“里面的麝香,确实品质一般,不如之前的好。还有丁香,也差了些。冰片、薄荷等物倒是还算正常。只是香囊所用药材不多,不知道医馆之中的药材究竟被换了多少。”
林惊雨沉吟了片刻,想起了之前宁安居的药丸被胡乱卖去的事情。
她提起此事,白露神色一凛,“难不成,当初的事情,竟然是我被糊弄了过去?”当时胡乱卖了药丸、处理过期药材的人已经被辞退了,时隔几个月,竟然又出现了类似的事情,怕是当初只是处理了替罪羔羊。
“这件事情是我粗心大意了,王妃信任我才让小满传讯给我,让我彻查的,没想到我还是辜负了王妃的信任。”白露露出愧疚之色,“如今宁安居的药材出了问题,怕是跟之前偷换药丸的人是同谋才是。”
林惊雨顿了下,问道:“那你怀疑谁?”
是张大夫,还是君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