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雨很快来到了病房,与她同来的还有一位正巧在医学院并且擅长儿科的御医。
两人一起进来,先是简单检查了一下婴儿,确认孩子没有别的问题,这才由林惊雨对在场众人道:“孩子比预产期提早了近一个月出生,这可以算是正常情况,长长就好了。”
见魏家婆母还想说话,一旁的御医立刻道:“孩子心肺都没有问题,不过因为提早出生,所以才会指甲长得不全。如同大人一般,纵然被人拔掉了整个指甲,以后也会慢慢长出来的。”
“婴儿的生长能力比大人还要好些,过个时日左右,他的指甲就能完全长好了。”
见婴儿确实没有大问题,一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林惊雨看了看里面的人,沉声道:“孕妇身上有伤口,这房间里人太多了。以后就算是照顾孕妇和婴儿,最好也只有两个人进来,不能再多了。”
她身处高位久了,沉着脸说话还是有些威严的,众人喏喏应下,等着她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
魏家婆母这才道:“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先把家中收拾好,等着过几日你能出院了,再接你回家住。”
说着她对魏太太点了下头,道:“若是想要吃什么喝什么,尽管让人给我传话,我定然给你准备得妥妥帖帖。”
“有劳母亲了。”魏太太低声应道,因为疼痛的缘故,眉头不由微微皱起。
魏公子见状心疼妻子,轻轻握着她的手道:“你若是累了就先睡,睡着了就不疼了。”
魏太太低声应下,一旁李太太也扶着母亲走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这对小夫妻。
等到了外面,早已经有人开始给他们讲解照顾产妇需要注意的事情了。这些都已经是做惯的了,而且这几日他们来探望魏太太的时候也见到周氏那边的样子,暗暗记在了心中。
如今再听一遍,更是让人放心。
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连续三次剖腹产的成功可以说很是振奋人心了。这一次,恒国的女医们虽然没有参加却是全程守在了外面,准备了不少的东西。
确定孩子没有任何问题之后,这三个女医双眼发亮,只眼巴巴看着林惊雨恨不得扑过去询问她什么时候教导她们剖腹产。
林惊雨虽然注意到了她们灼热的目光,不过并未多说什么,只示意白露和君子期去做剖腹产的记录,之后匆匆离开。
除了给魏太太做剖腹产之外,她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
因为预计等到入秋之后要和瑾王一起离开京城,所以林惊雨还要再多写上一本,甚至是两本医术。一本主要用来讲解剖腹产的产前准备,麻醉药的剂量计算,剖腹产过程中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术后种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而另外一本则是讲解伤口缝合等一些外伤病症的。
如果时间足够,她会把两本都写完,如果时间不够,那就优先写剖腹产那本。
不过,因为最近的几次剖腹产,这本书林惊雨已经完成了大半了,之后还需要补充不少细节就可以了。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林惊雨觉得她能在离开之前写完这两本书,并且完成校对。
恒国的女医把消息传了出去,要求使馆的人尽快找到合适剖腹产的孕妇,以免耽误她们的学习。有了恒国使馆撒钱的帮忙,在魏太太还没有从住院部搬出去之前,她们真的找来了一位愿意剖腹产的孕妇。
那孕妇有孕已经九月有余,距离预产期不过是一旬的时间了。
她的胎位并未有明显的不正,愿意剖腹产的原因实际上跟周氏很是相似。
不同的是,周氏是被家人送来的,而她是自愿的。她与周氏还是堂姐妹,正是因为周氏的家人拿到了钱,她才动了这样的念头。
又一个周氏。
林惊雨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先是给她诊脉,然后让白露和君子期还有恒国的女医们依次给她诊脉,写下脉案,还有调养的方子。
这位周氏夫家姓刘,排行老大,被称呼为大刘家的。
大刘家的看着比原本的周氏还要瘦小一些,已经快临盆了,可脸还是有些凹陷的模样,身边跟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亦步亦趋地样子看着有些招人疼。
她这样的状态肯定是需要调养一番的,只是临近预产期,能够调养的日子也有限。林惊雨仔细给她把脉,又做了一些检查,最终开出了药膳的方子,让她每天吃一顿药膳,吃四天停一天,到第十天正好剖腹产。
这样的调养所要花费的钱财比之前都要多,所幸恒国的女医背后有伊蜜来支持。伊蜜在医学院里虽然成绩稀烂,可对于女医们的学习还是很注重的。
她花钱花得很是大房。
大刘家的在这十天的调养里,肉眼可见的面色红润了不少。
至于周氏,经过跟她沟通,最终她也选择留在了医学院的住院部,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杂活,照顾一下孕妇等等。
一个月能有五百文的收入,还管吃住。
这样的收入对于她的婆家来说已经比得上一个成年男人了,她家里人自然也是满口答应的。不过,他们要求每个月的月钱要交给他们来领取,不能直接发给周氏。
周氏也答应了。
林惊雨对此只能无奈叹气,却不好多说什么。
疏不间亲。
纵然这一家人的做法令人齿寒,可是周氏明显是毫无怨言的。她若是多说多做,只怕对方非但不会感激她,甚至还会责怪她。
而在大刘家的在住院部调养的这几天里,京中也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比如,刑部的左侍郎被御史台参奏,最终被拉下了马。
林惊雨听到这个消息,还是瑾王特意在家中提起的。
“这就是那位‘更改’了王如枫结局的人?”林惊雨有些迟疑,“他究竟做过什么事情?”
一个刑部的左侍郎,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被瑾王盯上的?
瑾王轻笑了声,道:“我书房中,靠着东边墙的那排书架第二列,第三个格子里放着一些折子,你若是好奇可以去看看。”
至于这位侍郎究竟做过什么,他还是不好说了,免得影响胃口。
总归,是个渣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