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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听林惊雨的话。她屈膝匆匆行了一礼,离开的时候脸上尽是迟疑的神色。

等着她离开,瑾王这才和重新坐下的林惊雨道:“倒是一个忠仆。”

林惊雨只点了下头,转身拿过腕枕,示意瑾王把手放在上面。“董三奶奶会调、教人,白露当初在她身边虽然只是一个小丫鬟,给我也只是我们年纪相仿,可自从到了我身边之后,我身边一应事情都是她在照顾。”

就如同刚刚的情形,能如同白露这般冲出来的人又能有几个?

如同白露般,清晰地意识到两人身份天差地别,瑾王不是良配的人又有几个?

大多数人只会看到一场荣华富贵而已。

更别提冲上来,直面瑾王都不退缩了。

林惊雨轻笑了声:“所以,我一直都把她当做妹妹一般看待。”她对白露越来越放纵,也越来越信任。家中的钱财都是由白露看管的,甚至林惊雨还吩咐白露,若是看到有好的农田,再一点点买回来一些,诸如此类置办家产的事情,也都交给她来做。

白露做得也不错。

两人沉默下来,林惊雨专心给瑾王诊脉。而刚刚话到一半被打断,瑾王虽然懊恼却不至于迁怒护主的白露,只心中带着几分无奈。

此时怎么也不适合旧话重提了。

幸而,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纵然林惊雨不能给他一个明确的答案,最起码也不会以为他对她好是在做戏了。

有这点成果,已经足以让瑾王聊以***了。

白露动作比之前快了不少,林惊雨脉都没有诊完,她就匆匆端着茶壶和茶具入内,倒茶的时候林惊雨略微瞥了一眼,那茶水都还没有泡出色泽来。

她心中暗暗好笑,又平添了几分感动,并不开口指责白露连茶水都没有泡好,只示意她也坐在一旁。

白露见两人正在诊脉,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坐在林惊雨身侧后面一点紧紧盯着瑾王。

瑾王的脉象与旁人不同,上次发现他有中毒的迹象之后,林惊雨这次诊脉也不敢大意,诊脉时间特别长,只想看这些日子他的脉象有没有改变。

等到确定他体内确实添了新毒素,但是并未深入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我之前给王爷开的方子,王爷是否一直在用?”她收回手问道。

瑾王点头:“每次入宫处理朝政,在宫中歇息之后,我都会用上药。”这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林惊雨却没有多少吃惊的神色。

当初她还曾经找瑾王“借茶”,在他宫中休息用的屋中转了一下。虽然当时不曾确定究竟是瑾王中的是什么毒,可那屋中的熏香也让她心生疑虑。

那香味倒是跟龚家、林家还有那已经不记得姓名,身上起红疹的小姑娘家所用的熏香有些相似。

这熏香是随着琪王入京之后才在京中传开的,林惊雨原本以为这是琪王的手笔,可如今琪王入狱早已经没有了这般能力,瑾王中毒的熏香却是一直都没有断。

“会是皇……”林惊雨顿了下,看向瑾王。

瑾王迟疑了下,然后才缓缓摇头。

“我觉得俞王的可能性也不小。”瑾王倒是毫不隐瞒,“皇上知道我命不久矣,不会这般心急。”甚至于,对于皇上来说,他能再多活个几年才是最好的结果。

但是对于琪王或者俞王来说,他死得越早越好,最好跟皇上一起死了,这样太子年少,更方便他们行事。

林惊雨与瑾王对视了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我给王爷针灸一番吧。”

是药三分毒,瑾王的身体近一年没有认真看过,虽然按照她所留的方子,还算是调养得当,可毕竟不如之前了。

如今一直看似好好的没有病过,只不过是他心中有一口气撑着而已。

若不好好休息,调养一下,他一旦病倒定然是来势汹汹。

瑾王自然无所不从,两人一并到了隔间里,偏偏白露不放心也跟着进来了。林惊雨无奈笑了笑,正好让她帮忙准备东西,等着隔间里因为炭盆温度升上来之后,林惊雨这才让瑾王褪下衣衫给他针灸。

白露看着瑾王听话的模样,再看看林惊雨施针的样子,迟疑了下开始觉得瑾王有没有占她家姑娘的便宜,她还不确定。

只如今看着,倒像是她家姑娘占了瑾王的便宜。

白露偷偷咽了口口水,转头看着林惊雨神色专注的模样,迟疑了下——呸!她家姑娘才不会占那登徒子的便宜!定然是瑾王不好!

银针无声无息刺入体内,甚至连疼痛的感觉都少有,加上林惊雨不是捻针,瑾王只觉得一股股若有似无的热意随着银针侵入到他的五脏六腑一般,真个人都舒服到想要呻、吟。

不一会儿,他放松下来之后就睡着了。

林惊雨看了看炭盆里的炭火,确定瑾王不会着凉之后,这才拉着白露出了隔间。

“你今日也太过于莽撞了,难道就不怕瑾王一怒之下要了你的小命。”把白露拉到了角落,林惊雨先是责怪了她一句,见白露想要辩驳她立刻道:“我自然是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可你仔细想想若瑾王真的是坏人,你冲出来岂不是你我主仆两人一并遭殃吗?”

白露欲言又止,半响才带着几分委屈道:“那我该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欺负姑娘!”

说到这里,她又愤愤不平起来,甚至转头朝着隔间的方向瞪了一眼。

林惊雨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再白露的额头轻轻点了下,这才低声道:“你这傻丫头,若是我不愿意,瑾王定然拿我没办法的。”

她说着慢慢挽起自己的衣袖给白露看里面的玄机。

其实里面也没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不过是林惊雨常有的银针有七、八根别在了袖子里而已。

“这是……”白露有些不解,看向林惊雨:“姑娘为何把银针别在袖子里,也不怕伤了自己。”

“我针灸之术你还不放心,只有我拿银针伤人,哪里会自己被伤了。”林惊雨笑眯眯道:“若那瑾王真有什么不轨之举,这银针能让他立时动弹不得。”

她说着轻轻叹息了一声,对白露道:“我懂你要救我,可这又并非是十万火急之时,你当好好想想救我的同时该如何保全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