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雨在于氏这边小坐了大约一刻钟,董老夫人身边的郑嬷嬷就过来了,一进门就笑着道:“老夫人听闻林姑娘来了,想着有些日子没见林姑娘了,心中十分想念,让我来请林姑娘过去坐坐,一起说说话。”
董老夫人有请,林惊雨和于氏自然不会推拒,两个人略微收拾了下起身去了董老夫人院中。
到的时候,不止董老夫人在,连董大夫人,还有三姑娘、五姑娘和六姑娘都在。
林惊雨进去的时候,三位姑娘都站了起来,等她给长辈行礼之后再跟她对着行了半礼。
“好了,都坐下说话吧,你们平日一起玩得熟悉,不用这般拘谨。”董老夫人笑眯眯地说,转而仔细打量了林惊雨片刻,又道:“我原以为林姑娘这次去宫中,无论如何也要瘦上一圈,如今看来姑娘倒是比我所想的还要沉稳。”
这就是夸赞林惊雨临危不乱、宠辱不惊的意思了。
林惊雨闻言只笑了笑,道:“宫中御厨手艺出众,没有胖我就心满意足了。”
董老夫人闻言双眼一亮,笑着道:“林姑娘这话倒是不错。我家那厨子当年也曾经跟在宫中告老还乡的御厨身边学过一些日子,只这就长进了不少。”
两人云里雾里说了一会儿话,一旁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听着,没有谁主动插嘴的。等着董老夫人“客套”完,这才指着一旁董大夫人道:“请林姑娘过来,主要还是给我这老大媳妇把把脉。她如今有孕在身,家人难免担心。”
林惊雨笑着净手给董大夫人把了平安脉。
董大夫人年纪毕竟大了,如今日子又浅,隐约就有些吃不消的意思。这几日里,她更是跟老夫人商量着把管家的事情分别交给刚进门的董二夫人,也就是林家的大姑娘和下面儿媳秦氏及二房的于氏来管理。
这般分配也是有缘由的,董二夫人虽然是秦氏和于氏的长辈,然而年轻不说还刚刚入门,只她一人只怕压不住家中的老仆。二则,等到董大夫人一年后空出来手,这三人各司其职,她也好收回管家之权。
林惊雨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只给董大夫人把了脉,交代她多静养少忧思,饮食也要注意,例如山楂之类的活血之物最好不好沾染半分。
饮食的禁忌董大夫人身边的人都知道,饶是她自己也是心中有数的。
不过林惊雨交代她烧忧思,她最后还是狠下心来把管家的权力全部分了出去。
在东峻侯府用了午膳,林惊雨这才起身告辞。等到回家之后她彻底放松下来,问了下铺子里这几天的情况,思来想去还是交代白露把开着店门好了。
“只不看诊,抓药什么的如今你也学习了不少,而且每格药材都写清楚了名字,这些你都已经认得了,应当不会出错。若是实在分辨不清楚就直接说药材没了,不要凭着感觉给人抓药。”
她一点点交代白露,白露在旁认认真真记下。晚上给林惊雨泡脚伺候她睡下的时候,白露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这次入宫,大约多久能回?”
林惊雨想了下,道:“若是我们三人就此轮休的话,倒是四天就能回来一次,只是我猜测不会这般顺利。”她想了想,道:“大约是一旬休息两天。”
“店里药丸和药膏,还有止咳糖之类的,你会做的就可以这些日子来做。若是有人问起,你就直说我被瑾王请去看诊,这几日都不在店中好了。”林惊雨还是不愿把宫中的事情透露出去,虽然如今满京城都被琪王轰轰烈烈的每日带着儿子入宫跪下请罪闹得知道了太子的伤势,她也不愿意让外人知道她如今正在给太子看诊。
第二日,天色未亮宫中就来马车接人了。
林惊雨上车的时候还迷迷糊糊,幸而白露提前问了那内侍及时来接,早早就起身准备了早饭,又把林惊雨从床上拉起来收拾了一番。
她塞了一个纸包给林惊雨,还有一个竹筒。
“纸包里是包子,姑娘路上吃。渴了就喝竹筒里面的米汤,这竹筒不值钱,要是带不进宫中被收了也不可惜。”
赶车的内侍听到白露的话,笑着道:“小姑娘放心,纵然带不进去也会在侍卫处好好收着,林大夫下次休沐出宫的时候还是能带回来的。”
林惊雨虽然无品无级,可她如今是太子的主治大夫,宫中上下对她自然不会刻意刁难。
一路顺利入宫,林惊雨被领着直接去了太子宫中报到。一别两日,太子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这毕竟是一国的储君,不管是御医还是伺候的内侍、宫女,谁都不敢大意的。
林惊雨净手之后给太子诊脉,跟柳御医交接了太子这两日用过的药和记录的脉案,柳御医就能放假归家了。
一同忙碌,送走了柳御医林惊雨这才舒了一口气坐在了一旁椅子上,对张御医道:“我归家那日下午就去了一趟张府,府上一切安好,只是上下都很惦记你。知道你平安无事,他们也就放心了。”
“多谢林姑娘。”张御医笑着对林惊雨拱手,“若非你特意跑一趟,只怕家人还在担心。”
林惊雨笑了笑,倒是没太过于客气。
两个人举着杯子饮了一口茶,也算是有些默契了。
宫中日子除了有些让人提心吊胆,一日要去皇上那边回两次话之外,倒是没有太过于忙碌。特别是太子性情温和,虽然吃不好睡不好,伤口还一直疼着,可却没有乱发脾气。
患者配合治疗是最为让人省心的了。
转眼就是一旬过去,果然就如同林惊雨所料,他们一旬轮休一次。林惊雨回家这日喜气洋洋,起了个大早收拾自己的东西出宫。
柳御医见状笑着道:“这次回去不用你奔波,且好好休息吧。人都熬瘦了,下巴都尖了些。”
林惊雨又惊又喜,伸手摸了摸下巴:“真的?”她的婴儿肥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