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然大波,偲茶的一句话让众人面色各异。
武安候和侯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瞧着自家儿子,而侯夫人更是在心里暗暗的骂着偲茶乃是个红颜祸水,这样的女子简直就是个妖精转世,当初自己就不该将这人接入候府,招来祸事。
穆浅的脸颊还发麻疼痛,可此时穆浅觉得自己颜面尽失,哪怕穆浅早就看出怀谦对偲茶用意不明,故而她才会想方设法的将偲茶给送走。可她在前头忙的一头劲,后面自己的夫君却在拆台。甚至穆浅觉得偲茶定是在一旁嘲讽自己,穆浅看着怀谦的目光中都是失望。
众人责备的目光让怀谦目光游离不停,而此时最为愤怒的乃是纪周,他还不知这候府里竟然有个这样的东西觊觎小丫头!若是这人真心爱慕小丫头也就罢了,纪周也只是会吃醋,可想到这人竟然对偲茶存着如此恶心的想法,纪周就觉得不能忍受。
“混账玩意!”纪周怒气上涌,他瞬间起身直接一脚朝着怀谦的胸口踹去!他对着怀谦那是满满的杀气,那杀气浓烈得已经不仅仅是一种感觉,而仿佛化作了有形的实质,迎面逼人而来。
纪周这一脚可不是闹着玩的,直接将怀谦给踹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武安候上前跪在儿子面前,恳求道“还请摄政王手下留情,我儿不识好歹觊觎未来王妃,臣定会好生责罚,还请摄政王留一条生路!”
武安候也是怕了,毕竟此时的纪周真的是太可怕,让武安候都觉的不敢直视,就生怕纪周一个狠心直接将儿子给杀了。到时候哪怕自己告到陛下那里去也无济于事,毕竟摄政王和项首辅把控朝堂,自己根本斗不过摄政王。
纪周看也不看武安候,他突然一把就将跪在那里的怀谦给单手提了起来,明明怀谦是个成年男子,可纪周提起他却是轻而易举。
怀谦一直不敢看纪周的眼睛,可此时他被提了起来,双眸突然对上纪周深沉的眸,那双黑黢黢的眸子中似乎藏着无数暗黑的影子,那些影子挣扎着要从那双眼睛中爬出来,要将怀谦给撕扯干净。
怀谦被震惊在那双眼睛中,惧怕已经让怀谦忘记了挣扎,整个人似乎被吓傻了一般。
“摄政王!”武安候和侯夫人害怕的上前,可跪在那里的穆浅却是纹丝不动,甚至嘴角还露出几丝快意来。
纪周胸口都是怒火,他准备直接扭断怀谦的脖子,让这个胆敢欺负小丫头的人直接下地狱。
“大人...”一道轻轻的含着万千山水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声音中响起,明明这声音被掩盖住,可纪周却是停下他慢慢收紧的手指。
“大人,杀了这种人会脏了您的手!”偲茶不缓不慢的来到纪周身边,她仰着头瞧着纪周的目光没有被纪周的煞气给吓到,反而一如既往的亲昵。
纪周像是扔什么垃圾般一把将怀谦给扔开,怀谦整个人被扔在地上,再次的摔击让怀谦吐了第二口血来。
“就这样放过他?”纪周还是觉得心口不舒坦,他可以想象的到,怀谦对偲茶的威胁自然不会是要娶了偲茶,而是让偲茶不明不白的跟着他。他纪周都要捧着的小丫头,怎能让旁人如此糟践。
纪周明显是在询问偲茶的意思,而武安候也明白此时能救儿子的就是偲茶,就是怀谦也朝着偲茶投来期盼的目光。刚刚怀谦真的感受到了死亡,那种感觉怀谦再也不想经受第二次。
偲茶迎着纪周的目光,缓缓笑成一朵花来“自然不是!只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大人何必自己动手呢?”
纪周深深的瞧了偲茶几眼,他可以肯定偲茶自有打算,虽然还是不想就此放过怀谦,可到底不忍破坏小丫头的计划,纪周挖了眼怀谦“今后离本王的未婚妻远一点!不然,本王定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怀谦心里很是不服,甚至他心里一直将偲茶给当成自己的所有物,此时偲茶被另外一个男人打上标签,另外一个男人警告自己不能靠近,怀谦真的想反抗。可刚刚的害怕惊恐还历历在目,怀谦只能在心里呐喊,面上却只能不得不服的低头“是,我明白了!”
纪周瞧着这一园子的人没有一个好人,每个都欺负过小丫头,这瞧着就来气,可偏偏还要尊重小丫头不能动手,纪周只能询问道“东西收拾好了没?”
这候府纪周自然不会让偲茶继续住在这里,哪怕有自己的庇护他们不敢欺负偲茶,纪周也不放心。
“收拾东西?这...侄女还是住在候府,你放心,我们必定会好好对你的!”武安候连忙问道。此时偲茶在武安候的眼里那是充满价值,凭着偲茶就可以和摄政王搭上线。
“放心?本王这心可放不下!”纪周嘲讽的说道,他自然是可以看出武安候的心思,只是纪周根本就瞧不上武安候。
等纪周再次看向偲茶的时候,只见偲茶已经拎着一个轻巧的包裹,而身后的知夏和糖豆更是大包小包的提着,瞧这样子东西早就收拾好了。
纪周很是满意,直接跨步离开,偲茶屁颠屁颠跟在纪周身后,而纪周下意识的放缓了步子,让偲茶可以和他并肩而行。明明纪周那样身份的人,哪怕是今后的王妃也只能跟在其后,可此时只是未婚妻的偲茶却可以并肩而行,可见这份荣宠多深。
怀谦就这样瞧着偲茶头也不回的离去,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种失去感,似乎这个人从未属于过自己,可自己却不受控制的想要得到这个人。
“狐狸精!狐狸精!早知如此...”侯夫人忍不住骂道,曾经以为偲茶能够为候府带来利益,如今利益未曾带来却带来了灾难,侯夫人只要想到已经出嫁的女儿,这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疼。
“够了,若不是我们放弃此女...”武安候说着已经说不下去,有些事情说出就是让人心生后悔的。
穆浅来到怀谦身边搀扶着怀谦,两人什么都没说,似乎刚刚的事情他们都不在意,可只有他们的心里明白有些事情到底是裂开痕迹。
偲茶随着纪周出了候府,在踏出候府的那一刻,偲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似乎身后被自己丢下很多负累。
摄政王府的马车停在候府门口,自然,纪周是骑马而来的,这马车是为偲茶准备的。纪周将马交给遇安,随着偲茶上了马车。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偲茶瞧着马车在慢慢的前行不由好奇的问道,然后想了想有些难堪的说道“我可不去摄政王府,没名没分的,多丢人啊!”
偲茶虽然这辈子改变很多,但也不是那种真的可以将名声置之不顾的人,更何况她也不能丢了父亲和兄长的脸面,女子还是自爱些好。
纪周敲了敲偲茶的小脑瓜“小丫头在想什么呢,本王是哪种鲁莽的人吗?本王给你寻了个住处,现在带你去瞧瞧!”
偲茶没有想到纪周竟然连这都考虑到了,且还为自己将一切都给准备好了,心里说不敢动那是假的,偲茶悄咪咪的瞧了眼坐在那里的坐的极为端正的纪周,忍不住说道“谢谢!”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对我的包容和宠溺。
纪周听后只是伸出手来,偲茶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小手放入纪周的大掌中,两只手截然不同,一细小,一宽厚,一白一黑,可此时却又是那么的般配。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对你的好,你受着就是!”纪周很是霸道的说道。这样的霸道不会让人生厌,反而只能够感受到被珍视。
偲茶偷着笑,很是开心的点头,这种好她自然乐意受着。
“吃吧!”纪周从马车车壁随意的一动,就见一个格子出来,纪周从格子中拿出一盒糕点来递给偲茶。
偲茶的确有些饿了,她接了过去随意拿了个塞入嘴中,甜甜的糕点让胃口舒服很多,偲茶不禁仗着胆子拿了一个塞给纪周“大人,给您?”
偲茶以为这糕点是纪周平日里爱吃的,可她哪里知晓纪周的马车怎么会有糕点这样的东西,这还是纪周吩咐下去为偲茶准备的。
瞧着看相精致可爱的糕点,纪周可是一点食欲都没有,或许男人都这样,并不重口舌之欲,女子不同,女子就爱食这些甜甜的东西。
这种糕点,本王才不会吃!纪周明明是这样想的,可身子却俯下去直接就着偲茶的手,一口将糕点吃入口中。
偲茶脸颊突然就升起红色,她只是想让纪周将糕点给接过去,可没有想过要亲自喂纪周,偲茶连忙将手给缩了回去,但手指上刚刚触碰到纪周嘴唇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糕点入口简直就是甜的齁,纪周顿时觉得这糕点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子爱吃,罢了罢了,今后再也不吃了。
马车停下的时候,偲茶掀开车帘瞧见诺大的“摄政王府”四个字,顿时不悦的朝着纪周给了一个白眼“大人您明明说不会让我住在摄政王府的!”
纪周牵着偲茶下了马车,在偲茶控诉的目光中直接推开摄政王府旁边一处府邸的大门。
“自然不是在本王的府邸,而是在本王府邸的旁边!”纪周说着,对着偲茶邀功般的说道“如何,可满意?”
入目就是这府邸被打理的精致的花园,亭阁走廊处处都是精致,能在燕京有这么一处宽敞且地段极好的宅子,简直就是难上登天。想必这府邸能空置到如今,也是因为旁边是摄政王府,何人敢随意和摄政王当邻居,怕是有人愿意,纪周也不会同意。
“我的?”偲茶有些兴奋,哪怕她并不看重这些,可若是在燕京有处附和心意的落脚点,她怎么会不高兴呢。
“自然是你的!”纪周说着,已经将宅院的地契交给偲茶,纪周虽然尊重偲茶不会让偲茶住在王府落人口舌,但也不会让偲茶距离自己太远,就在自己府邸旁边多好,既可以瞧见偲茶,偲茶又有自己独立的居所,一举两得。
偲茶想要拒绝,毕竟这不是自己的,可纪周给的那样随意且真诚,偲茶突然明白,若是自己拒绝那就是糟蹋纪周的心意。
偲茶接过地契,什么都没有说,可纪周却还是满意的缓和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