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
偲茶满身怒火和恨意从丽宁苑走出,就瞧见站在丽宁苑外花丛旁的怀谦。
怀谦一身清贵,一张好生俊俏的面容之上挂着内疚之色,从始至终苏意都知晓父母所为,甚至其中还有自己推波助澜的手笔,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妹妹为了候府的名声,可此时面对偲茶,他心头还是存着歉疚。
“呵...”偲茶冷笑,她真的想将自己的一双眼睛给挖了,上辈子怎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还爱的死去活来,这让偲茶觉得自己都跟着恶心起来。
“表妹,你不要这样,这一切都是无奈之举,你放心,等我想到法子定会救你的!表妹你暂且委屈下!”怀谦上前去,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偲茶,却又生怕唐突了偲茶。说到底,怀谦对偲茶还是存着不轨的心思。
“哈哈哈!哈哈哈!”偲茶笑的毫无姿态可言,笑的眼泪都要流下来,笑了好久偲茶才能够停下来,她拿着一双眼睛斜着怀谦“无奈之举?你所谓的无奈之举就是牺牲我?既然如此,那怎么不让怀婉委屈下,凭什么要我来承担这一切!怀谦,我问你,你是不是也知晓赵公子是什么德行?”
怀谦被偲茶的话问的连连心头发紧,瞧着怀谦的模样偲茶就明白过来,怀谦从始至终都知晓赵公子所为,可他依旧放任这一切的发生。
怀谦被偲茶的目光瞧的胆怯,他突然握住偲茶的双肩“表妹,你听我的,婉儿她受不了苦,你就为婉儿顶替一段日子。你放心,我打听过,那赵公子不喜女子,他...他不会碰你的!等时机成熟了,我就接你出来,我...我很喜欢你,哪怕你从赵府出来后名声有损,可跟着我,我必定不会委屈你的!”
偲茶整个人都愣在那里,怀谦以为偲茶是被自己感动了,却不知偲茶是真真切切的被恶心到。
胃口不停的翻涌,偲茶一直都知晓怀谦不是君子,却也未曾料到怀谦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他不仅仅让一个无辜的女子葬送一辈子的婚事,还恬不知耻的想要占有自己。听怀谦的那语气,是今后让赵府休了自己,然后再让自己做他的外室。
怀谦难道不知道一个女子被休弃一辈子就等于毁了,而外室是连妾都不如的身份,一般正经人家的姑娘哪个会去做外室?不,怀谦不是不知晓,反而他清楚的很,只是他自私的自以为是,从不考虑他人安危。
“啪!”狠狠的一巴掌落在怀谦的脸上。
怀谦不可置信的看着偲茶,他从小到大可谓众星捧月,别说被人甩巴掌,连碰自己都没被碰过。
“你竟然...?”
“啪!”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再次落在怀谦的脸上,此时的偲茶就是想照着怀谦的脸甩巴掌,若是她手上有把刀,她定会毫不犹豫的插入怀谦的胸口。
“偲茶!”怀谦怒吼,偲茶毫无犹豫的第三巴掌再次打来,可这次怀谦却不会任由偲茶再打自己,他的手狠狠的钳着偲茶细细的胳膊。
偲茶笑着瞧着怀谦左右两边脸上那红红的巴掌印,心里果真解气多了,不然她怕是要被气死了。
“怎么?你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我还不能打你了?”偲茶昂着头瞧着怀谦,目光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怀谦被偲茶打出一身火气来,他觉得自己明明是好心一片,明明为偲茶考虑周全,可偲茶却恩将仇报,怀谦心里都是怒气,可偏偏对着偲茶那张毫无瑕疵的容颜,怀谦又做不出动手打女人这件事。
“现在!你现在道歉,我既往不咎!”怀谦带着命令的话语对偲茶呵斥。
偲茶觉得好笑,她也果真笑了出来,笑的格外妩媚,这份妩媚却如同带刺的玫瑰,充满危险。
“道歉?你是在说笑吗?我凭什么要对你道歉吗?凭你够无耻吗?”偲茶讥讽的笑道。
“好!好!你果真是伶牙俐齿!就是不知晓等你入了赵府,没了庇佑,还能不能这样伶牙俐齿!偲茶,我等着你来求我!”怀谦一把放开偲茶的胳膊,笃定的瞧了偲茶一眼后转身离开。
偲茶握着自己火辣辣的胳膊,同样笃定的说道“永远,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回到心宁阁,关上门偲茶就靠着房门无力的滑倒在地,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遭遇这样的一天,一切的一切来的措不及防。
候府上下都似乎知晓偲茶的处境,一瞬间偲茶就像是被孤立了般,上到武安候等人,下到仆人对偲茶都极为怠慢。
心宁阁本就安静,但如今安静的诡异,偲茶跌坐在地良久,身子都被冰冷的地面给浸的冰凉。
“咚咚咚!”身后的敲门声,让偲茶整个人缓缓的缓过神来,这个时候是什么人来找自己?偲茶顺着墙壁慢慢的起身,然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哪怕她此时情况堪忧,可她也不愿让旁人瞧见自己的狼狈。
“二公子?”偲茶瞧着站在门外的怀绪风,声音中有些讶异。
怀绪风还披着一身厚厚的大氅,此时他整个人被大氅给压的越发的纤细,他一如既往的对着偲茶露出笑意来,没有因为如今偲茶的情况生出半分改变。
“我...我与姨娘知晓你的事情,你放心,我们必定会帮你的!”千言万语,此时怀绪风只能说出这般话来,当时刚刚知晓偲茶遭遇,怀绪风心里很是愤怒,他甚至觉得自己生在这样的府邸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可冷静下来怀绪风有的只是无力。哪怕他自己本身境况不好,他也不要让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遭受这样不公平的事情。
偲茶本是警惕的目光放缓,她将怀绪风领入房中,亲自为怀绪风沏了一杯茶水,笑着说道“你与姨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姨娘好不容易再次复宠,这个时候不容有失!你在府中也难过,万万不能为了我的事前功尽弃!”
偲茶说的委婉,她很感激怀绪风和芊华姨娘的好意,雪中送炭难,更何况这两人本身就自身难保,还能够想到自己就更难的。越是如此,偲茶越是不想要连累他们。更何况,有他们在,终有一日侯夫人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咳咳...”怀绪风轻轻的咳嗽了下,苦笑一声“终究还是我太无能了,如今想要帮你都做不到!”
怀绪风很清楚,若是自己有怀谦那样的地位,今日就不是这样的无力。因为自己身子的缘故,怀绪风已经开始着手在算计在筹谋,而这一刻怀绪风更觉得,自己还要再努力一些,至少这样无力的时刻自己不想要再次经历。
“你莫要这样说,有些事情不要着急慢慢来才是!”偲茶想要安慰,却也只能说出这样干巴巴的话语来。若是此时坐在她面前的是旁人,她定会告诉他要心狠手辣,可偲茶觉得怀绪风本身的那份纯良难的,若是这份纯良被淹没,偲茶觉得很可惜。
怀绪风只是如清风般微笑了下,也不知是信了这话还是不信这话。
“表姑娘,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我拼了性命也要将你救出去!”在怀绪风准备离开心宁阁的时候,他很是郑重的对着偲茶说了这么一句。
偲茶心中微微有些暖意,她俏皮的歪着一张娇俏的容颜,语气变得轻松快意“二公子说的也忒吓人了,他们算计我,难不成我就笨到任由他们算计?放心,我还有王牌没有用上呢!”
偲茶说到这些的时候,手中不自觉的握了握袖口中的那枚扳指,从没有这一刻,偲茶庆幸当初自己收下这枚扳指,让自己可以有后路可退。
怀绪风瞧着偲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下稍安。
“若是偲姑娘有任何吩咐,我定会全力以赴!”哪怕知晓偲茶或许不会需要自己帮助,怀绪风还是将这句话说给偲茶。
“还真的有件事需要二公子帮我!”偲茶笑着说道“我要出府!”
等偲茶站在候府外的时候,还是很感激怀绪风的帮助,虽然候夫人等人如今用兄长和知夏威胁自己,很清楚自己不会逃跑,但有些事情偲茶还是不希望有人知晓,比如她和纪周认识的事情。
偲茶带着围帽直接去了摄政王府,一路上偲茶的脚程很快,她满心都是朝纪周告状,然后让纪周为自己做主,到时候看这候府人嘴脸该如何收场,偲茶越想心里就越发的高兴。
“这位护卫,我要见摄政王大人,麻烦通传一声!”偲茶站在摄政王府的石阶上,忐忑不安的朝着高大的护卫开口。旁人府邸的护卫都生的清秀,可这摄政王府的护卫却生的膀大腰粗,一双眼睛带着傻气。
护卫上下盯着偲茶一眼,瞧着偲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准备进去通传一声,却不想此时一匹马在府邸门口停下,马上一道潇洒的身影翻身而下。
“这是怎么回事?”遇宁站在府邸门口,她从远处就瞧见一道女子的身影站在这里,摄政王府邸很少出现女子,遇宁心下警惕故而下来询问。可遇宁只是近看一看,哪怕不见其面容,遇宁也知这女子乃是偲茶,除了偲茶还有何女子有着这样狐媚的身姿。
“这位姑娘要见主子!”护卫老实说道。
遇宁心里都是怨恨,上次就是因为偲茶她才会被主子责罚,如今再次相遇,遇宁心中怨恨骤起。
“偲姑娘,主子忙碌的很,不是什么人都见的!你也是的,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要见主子,你也通传?”遇宁朝着护卫呵斥了句。
护卫忙认错,毕竟遇宁乃是跟在主子身边的人,护卫自然不会怀疑遇宁的话。
偲茶心里不悦,可到底有求于人,且事情焦急,故而偲茶压下怒气“遇宁,我要见摄政王,你若是拦下我让大人知晓,你担待得起吗?”
遇宁想到主子的无情心中有丝害怕,可到底还是壮着胆子“我自然担待的起!”
偲茶被遇宁的无理取闹给弄的一头火气,就在偲茶正准备想办法让纪周知晓自己来的时候,哒哒的马蹄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