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我到了!”偲茶微微朝着苏意施礼。
苏意点点头,面色带着几分不舍,明明今日是大好的时机,可偏偏遇到性情不定的摄政王。如今偲茶和他都没有继续看船赛的心情,只能忍着不舍将偲茶送回府。
就在偲茶准备转身回府的时候,苏意突然叫住偲茶“偲姑娘,我...我有话想对偲姑娘说!”
苏意很清楚自己不该这样冲动的,可偏偏今日摄政王的态度来的莫名其妙,这让苏意有了危机。
“苏公子想说什么?”偲茶抬起眉梢,一双眼睛就那样盯着苏意。
明明偲茶的目光平淡,但被那样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盯着,苏意觉得心口软的一塌糊涂,他有些紧张,可事到如今他却不想再瞒着。
握紧拳头,苏意如同个毛头小子般朝着偲茶的一双眼睛看去,深深吸一口气,苏意认真的说道“我心悦偲姑娘,想与偲姑娘相守白头!”
终于说出来了!苏意心里更加紧张,其实他早就对偲茶动心了,或者说偲茶这样的容貌和性情,很难有男子不会动心。曾经苏意觉得自己只是看中偲茶的容貌,可时间越久,他发现自己越发的更喜欢偲茶,这份喜欢让他想要将人娶入府中,好生珍视。
偲茶吃惊的微微瞪圆一双眸,然后目光就有些闪躲,她将苏意视为朋友,从未生出过半分男女之情,她更不知晓苏意是什么时候竟然对自己动了心。偲茶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抱歉...”
“偲姑娘!我的心意偲姑娘已经清楚了,我今日所言有些鲁莽,偲姑娘可以不必急着给我答复,等偲姑娘考虑好再告诉我不迟!”苏意出口打断偲茶的话语,偲茶只说出两个字,苏意已经明白偲茶的用意。只是这乃是苏意第一次真心实意喜欢一个姑娘,苏意不想也不愿承认自己输了。
叹息声从偲茶的口中倾泻,偲茶也是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来,只是她也不想伤害苏意,既然苏意暂时接受不了,等过些日子自己还是要说清楚的。
偲茶入了府,还可以感受到苏意瞧着自己那热切的目光,心头都是沉重,原来被人喜欢也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小姐,您回来了!”知夏忙迎了上来。
偲茶瞧着知夏的神色,顿时心里一沉,由着知夏扶着自己往心宁阁走去,一路上知夏只是低着头不语,但越是如此偲茶就明白事情越发严重。
等房门关上,知夏才气愤的说道“小姐,这候府的人可真是无耻,他们竟然要将小姐替代怀小姐嫁给那位赵公子!”
“什么!”偲茶整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不可置信“这,这不可能,怀婉对这门亲事很满意,怎么会让我白白得了这门亲事!你所探听的事情可属实?”
不是偲茶不信知夏,只是这事情太莫名其妙。赵家虽不算高门,但怀婉嫁过去亦是衣食无忧,更何况候府如此招待赵公子,想必是满意的,怎么会说不认这门亲事就不认!更何况,偲茶可不认为这样好的事情,武安候一家人会白白送到自己头上。
“千真万确,奴婢是贿赂了怀小姐身边的丫鬟才得知此事!”知夏此时也是一头雾水,那怀婉身边的丫鬟极为贪财,只要她贪财那就有法子,偲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知夏使了些银子那丫鬟就如同倒豆子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
偲茶眉头紧蹙,她的双手不停的互相交握,可不论偲茶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候府这次所为到底为何。
“怀婉的态度如何?”偲茶问道。
知夏回忆了下说道“她身边的丫鬟说近日里怀小姐心情不错,甚至还和穆浅那人常常在一起不知谈论什么!”
“花多少银子不要紧,让人可能听听她们谈些什么!还有,给我收买些仆人,仔细的盯着那位赵公子!”偲茶冷静的吩咐。
“小姐认为那位赵公子不妥?”知夏心里有些慌乱。
偲茶嘴角勾起,却是冰冷的弧度“若真的是个良人,凭着候府这一家人怎么舍得让给我,盯着就是,我倒要瞧瞧他们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知夏跟着严肃了脸色“奴婢晓得了!”
偲茶手指不停的敲击着桌面,过了一会突然起身“走,去瞧瞧怀婉,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说做就做,偲茶带着知夏直接去了怀婉的园子,此时怀婉正呆在自己园子中绣帕子,听了丫鬟的话手中的细针有些拿不住“她,她来做什么!不见!”
怀婉心中还有几分内疚,她这些日子都不敢去见偲茶,毕竟那赵公子是什么人物她很清楚,若是将偲茶嫁入赵府,等于是将偲茶推入火坑。可,怀婉自己又实在不愿嫁入赵府,人性都是自私的,她宁愿受苦的是偲茶也不愿是自己。
丫鬟过一会神色为难的回来,身后还跟着笑容灿烂的偲茶。
“你,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见你吗!”怀婉朝着偲茶不悦的吼道,眼神四下漂移,就是不肯直面的去瞧偲茶的眼睛。
偲茶装作看不见怀婉嫌弃的神色,她笑着坐在怀婉身旁,一手拿起怀婉绣好的手帕,夸赞道“你我毕竟是表姐妹,更何况你马上就要出嫁了,我这不是来陪你说说话吗?你这是要急着绣帕子吗,我绣工还可以,不如我来帮帮你吧!”
偲茶说着就准备跟着动手,只见怀婉一把将偲茶手中的帕子给抢过来,嫌弃的说道“谁要你帮我!还有,谁说我马上就要出嫁的!”
怀婉心下有些着急,怎么母亲还未曾告诉偲茶要出嫁的人是她,怀婉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愿和那赵公子有任何关系。
偲茶吃惊的捂着樱唇“这府中谁不知晓你和赵公子的婚事啊!怎么,现在还害羞起来了?不知赵公子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依着你的身份嫁入赵府定是风光无限的!”
“够了,我是不会嫁给赵公子的!”怀婉突然从椅子上起身,然后眼神瞟向偲茶,突然放缓了语气“你觉得赵公子很好吗?”
偲茶盯着怀婉,此时听着怀婉这句话心下已经有所猜测,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失望。虽然她不知侯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偲茶肯定那定不是好事。可怀婉明明知晓,却要推自己入火坑。
偲茶还记得上辈子怀婉对自己存的那份善意,故而这辈子不论怀婉平日里行事如何娇纵,偲茶都未曾放在心上。可此时,偲茶却觉得那份自己心心念念的善意,终究要消失了。
“不曾了解,但既然是你的未婚夫,你觉得好就好!”偲茶斟酌用词,说的规规矩矩。
哪怕如此,怀婉也是一把握住偲茶的手掌,如此亲近的行为不仅仅没有让偲茶愉悦,反而让偲茶从骨子里觉得恶心。
“表妹,你年纪也不小了,你家世只是个商户,今后亲事定是难寻!赵公子人也不错,不如你替我嫁给赵公子吧!”怀婉说的急切,说完自己还兀自点点头表示赞同。
偲茶一把将自己的手掌抽出,哪怕手掌被怀婉的指甲给划出一道红色的伤痕。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赵公子的未婚妻乃是你,要嫁给赵公子的亦是你,我今后嫁给贩夫走卒也不会去碰赵公子,你就安心的待嫁吧!”偲茶义正言辞的开口。
怀婉愣在那里,她有些慌了,这些日子她笃定偲茶会嫁给赵公子,却忘记了若是偲茶不愿的话他们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将偲茶捆着送入花轿吗?
“不,你必须嫁给赵公子!”怀婉迫不及待的说道。
偲茶气的发笑,笑的花枝乱颤“为何?你告诉我为何?”偲茶就这样瞧着怀婉,怀婉被盯的后背发毛,心虚不已。
“我...”怀婉心里内疚不已,可怀婉想起赵公子那样的畜牲,却又坚定自己的心思,怀婉躲避偲茶的目光,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就在怀婉被偲茶逼问的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穆浅匆匆而来。穆浅在得知偲茶来怀婉这里就生怕事情败露,故而连忙赶来,正好听到偲茶的质问。
“表姑娘这是怎么了,生这样大的气!”穆浅拿着帕子轻轻的压着嘴角的笑意来。这些日子怀谦虽对她不算温柔体贴,可也日日回来,婆婆也因为赵公子的事情对自己高看几眼,故而穆浅这些日子过的也算是春风得意。最让穆浅高兴的就是,她终于要将偲茶这个碍眼的人给赶走。
“世子妃和怀姑娘如今姑嫂关系真是亲厚,不如世子妃你来说说,怀姑娘嚷嚷着要让我替嫁,这事多么滑稽?”偲茶冷笑道,瞧着穆浅如今小人得志的样子,偲茶就知晓事情很是不妥。
穆浅被挤兑了也不生气,她一手牵着怀婉,笑的格外温柔“怎么会是替嫁呢?不是表姑娘你对赵公子心生爱慕吗?婉儿她也是成全你们,怎么你不仅仅不感激婉儿还口出恶言呢?”
偲茶被气的整个人都不知该有何表情,她笑了几声,然后伸出手指着穆浅“我如今是知晓你颠倒是非的本事了,心生爱慕,这样的话你也说的出口?我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是不会替嫁的,你们爱怎样怎样!”
偲茶此时已经肯定事情有猫腻,她心里急着要将这一切都给调查清楚,故而转身带着知夏就准备离开。
知夏也是气愤的很,转身的时候却见穆浅突然向知夏这里走了半步,知夏一个收不稳,直接装上了穆浅。
“啪!”狠狠的一巴掌打在知夏的脸上。
“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撞我!”穆浅骂道,她对知夏本就记恨于心,只是平日里找不到时机来整治知夏罢了,如今偲茶自己都要自身难保,她自然要将知夏给收拾一番。
知夏捂着脸颊,明明心里愤怒到极致,可生怕给小姐惹麻烦还是忍了下来。可知夏能忍,偲茶忍不住,更何况如今她们主仆再次相聚,偲茶更容不得有人这样对知夏。
“啪!”偲茶反手就是一巴掌。
“你?你竟然敢打我?”穆浅不可置信的盯着偲茶,若不是身边怀婉在拉着她不让她冲动,穆浅都要上前撕了偲茶。
“打的就是你,知夏是我的人,你敢打我的人,这还是轻的!”偲茶说着就丝毫没有惧怕的离去。
穆浅整个人气的发抖,此时怀婉却是担忧自己的事情“嫂子,你说怎么办?偲茶她不会替嫁的!”
穆浅的脸颊生疼,可她盯着偲茶和知夏的背影,两人明明不相识,可如今主仆情谊这样深,既然如此就休怪自己心狠了。
“放心,我自有法子!”穆浅安慰道,姑嫂两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