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夫人口口声声说我打伤穆小公子,可我一个柔弱女子为何要打穆小公子呢,还不是穆小公子他,该打!”最后两个字,偲茶说的缓慢,嘴角还勾起三分幸灾乐祸的笑意来。
“你!你什么态度!”穆夫人气的直接从椅子上起身,指着偲茶朝着侯夫人说道“侯夫人,你瞧瞧,你瞧瞧,你们府上的表姑娘是何等的野蛮!今日怎么着,这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
刚刚穆浅还劝自己的母亲,可此时也被偲茶这态度给气着了,站在母亲身侧同仇敌忾,柔柔的朝着侯夫人开口“夫人,小弟一向温润有礼,倒是这表姑娘从远方来的也不知脾性如何,今日这表姑娘伤了小弟事小,若是来日伤了什么王公贵族可怎么好!”
不得不说,穆浅这话让侯夫人三思几许,偲茶瞧着侯夫人这态度就明白今日自己要吃亏,就在偲茶准备将今日的事情说出的时候,却听见一道清越之声响起“母亲,穆夫人,我是不是来晚了!”
侯夫人瞧见是自己最为得意的儿子,这面色瞬间就缓和下来,儿子就是侯夫人的骄傲,除了这婚事侯夫人那是对儿子一百个满意。
“是世子来了啊!”就是穆夫人瞧见怀谦,那也是神色不如刚刚那般咄咄逼人,毕竟这可是她的女婿,论起家世才情相貌来,这怀谦可谓在燕京名头靠前,不然穆夫人也不会同意将两个女儿都嫁给怀谦。
穆浅带着几分情意的目光看了看怀谦,当着侯夫人和母亲的面,穆浅倒是不敢过于放浪。
“听闻穆夫人来府是为了表妹的事情?”怀谦坐在母亲身旁,一边询问一边目光瞧向站在那里的偲茶,却瞧见偲茶并未如他所想那般含泪哭诉,反而站在那里神色坦然。
曾经有一个女子也是这般,不论自己再怎么厌弃冷落,她都是一如既往的站在那里,只是不同的是,那女子眉目中都是柔情,而偲茶目光里却带着慵懒的漫不经心。
“是啊,府中表姑娘伤了我儿,顾及两府情意本不该来打扰,可这表姑娘出手太过狠毒,锦儿的头都被打伤,听闻今后还要留疤,我这做母亲的心里难受啊!”穆夫人说着就捂着胸口,想必是真的伤心。
偲茶瞧着穆夫人因为儿子受伤就一副难受至极的模样,那么曾经的自己呢,自己都已经丧命了,她为何没有这份慈母之心。
偲茶心里带着几分怨气,这说出来的话难免也尖锐“我的确有错,当时我就不该拿茶壶砸穆小公子,我就拿砖块!”
“你!你这女子说的什么话,世上怎有你这般心毒之人!侯夫人,这样的女子你还留在府中就不害怕吗!今日她伤了我儿,我要她一一奉还!”穆夫人说着,就已经朝着外面带来的仆人吩咐“来人啊,给我将这表姑娘的脑袋砸的如同我儿那般伤重!”
说着,穆府带来的嬷嬷就准备闯入大厅,侯夫人觉得偲茶惹祸不假,想要惩罚偲茶也不假,可自己府中的事情让穆府掺和,这岂不是丢了候府的颜面,顿时侯夫人怒斥一声“我看谁敢!”
侯夫人的一句话,让候府的下人们立刻拦下穆府仆人,这里毕竟是候府,穆府的人不敢妄动。
“侯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护着这个恶毒的女子?”穆夫人说着,直接将刚刚才换的滚烫的茶水朝着偲茶扔来,穆夫人想着,既然下人们动不了偲茶她就亲自动手,她也要将偲茶砸的毁容。
偲茶眼眸一愣,身后的糖豆眼疾手快直接挡在偲茶面前,而此时坐在那里的怀谦也惊的起身,直接用手想要去抓那滚烫的茶盏。
滚烫的茶水砸在糖豆身上,好在糖豆身子高,砸在糖豆肩膀处,糖豆瑟缩了下却未曾发出惊呼声。
“糖豆!”偲茶伸手去摸糖豆被砸到的地方,却被糖豆给躲开“小姐,我没事!您被脏了手!”
“让我看看!”偲茶眼神带着寒凉,糖豆明白小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只能站着不动让偲茶查看伤势。
偲茶细看了下,虽然颈脖处的肌肤发红,好在并未严重,也的亏糖豆穿的衣服不少,不然定是要烫伤。
“谦哥!”此时,穆浅来到怀谦身边,她的手紧紧的牵着怀谦的手,心里紧张又害怕。刚刚她竟然看见谦哥想要用手去抓那茶盏,谦哥为何要多管闲事,难不成谦哥对偲茶?想想,穆浅就觉得一阵惊慌。
“姨母!”偲茶转身双手交叠在楚腰之侧,双眸如冰“我说穆小公子该打乃是实话,穆小公子瞧我生的美貌调戏于我,还伤我兄长,身为人妹身为一刚烈女子,我难道不该打穆小公子吗?且,今日之事连摄政王都亲口言明穆小公子有错,难不成摄政王说错了吗!”
侯夫人原本以为偲茶这是在外惹是生非,如今明白事情另有隐情,更何况还牵扯出摄政王来,侯夫人顿时调转矛头,朝着面色尴尬的穆夫人发难“好啊,我说茶茶一向乖巧懂事,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原来是穆小公子欺人太甚!连摄政王都出面了,想必穆小公子行事定是可恶!穆夫人不仅仅不怪责自己儿子,还来我候府闹腾,是欺负我夫君不在府邸吗,来人啊,将侯爷给请回来!”
“唉,误会,误会!”穆夫人忙拦下侯夫人,她敢来闹事也不过是仗着候府不知事情缘由,如今不想偲茶竟然将事情都给说了,穆府毕竟比不上候府,穆夫人哪里敢将事情闹大,更何况这事情还牵连到摄政王,穆夫人就更不敢了。
“误会?我看可不是误会!”侯夫人并未给穆夫人脸面,更何况想要伤人在前的可是穆夫人不是她。
穆夫人脸色涨的通红,可哪怕丢颜面穆夫人也不敢开罪候府,更何况女儿马上还要嫁入候府,不为其他就算为了女儿,也不能和候府闹翻。
此时,穆浅也瞧出母亲的为难来,穆浅心疼母亲,更何况她暗暗的瞟了眼偲茶,今日这事要怪就要怪偲茶。穆浅不敢在未来婆婆和夫君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小鸡肚肠来,只能柔柔的朝着怀谦瞧去,一双眼睛欲语还休。
怀谦心里也对刚刚穆夫人粗鲁所为很是不喜,可想到两府间的关系,怀谦还是站出来扶着母亲,劝道“母亲,穆夫人想必亦是太过忧心穆小公子,情有可原,母亲莫要生气!”
候夫人随着儿子的搀扶坐下,可眼眸很是不喜的瞧了眼穆浅,别以为刚刚她没有看到穆浅朝着自己儿子投去的目光,一个目光就让自己的儿子出头,这让侯夫人这心里如梗在喉。可穆夫人也不能真的落儿子的面子,只能将这笔账算在穆浅的头上。
“罢了,你说的也是!”侯夫人语气不悦。
穆夫人笑着看了眼怀谦,觉得这女婿果真不错,小女儿今后能够嫁给怀谦定是不会受委屈,却忘记了她的大女儿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侯府。
“今日的确是我冲动了,刚刚也是一时意气,表姑娘没事吧?”穆夫人假惺惺的朝着偲茶看去,目光并未有半分歉疚反而带着几分高高在上。在侯夫人瞧来,偲茶不过是寄居在候府的表姑娘,身份低微,自己能够道歉已经算是给她面子,她该感恩戴德才是。
偲茶一双本风情万种的眼眸此时如同结冰的冰面,倒映出穆夫人的嘴脸来,原来,这就是自己曾经的母亲。抛却穆茶的身份,偲茶去看曾经的母亲,才发现这张嘴脸是多么的丑陋不堪。
“我是无事,可我的丫鬟却受了伤!”偲茶语气冷淡。侯夫人瞧着偲茶的态度,不仅仅没有生气反而带着纵容,她自己因为儿子的缘故不能落穆夫人的面子,可偲茶如何她可就不管了,怎么着也得出口恶气,偲茶自然明白侯夫人的意思,更多的也的确是为糖豆心疼。
“伤的不严重吧,过会我让人拿鞋伤药过来!”穆浅上前,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张银票来递给糖豆“这点子钱就当作我们的赔罪,拿去买点好东西补补身子!”说着,穆浅还站在偲茶面前微微弯了弯身子,姿态可怜“我在这里,代母亲向表姑娘赔罪!”
穆浅所为可谓真的是识大体,且分寸,还能勾起他人的怜惜之色,瞧着此时怀谦的神色就可以看出。
偲茶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穆浅,上辈子穆浅也是如此,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他人以为自己多么的恶毒。偲茶本以为这一年来穆浅也该有所成长,却不想还是老一套,真是让人觉得无趣。
上辈子自己每次都摇头说没关系,可如今偲茶自然不会如同那般,偲茶拉着糖豆,姿态狂傲“你要道歉也该对糖豆道歉,还有,这点子钱就想打发人?穆姑娘以为我们真的如此眼皮子浅薄,我可告诉你,我偲家什么没有就是钱多,这点子钱姑娘还是自己留着补补身子,都是过了及笄的姑娘,这身板毫无起伏,也不知今后能否好生养!”
偲茶这话可谓很是大胆,却是处处戳在穆浅心窝上,穆浅容貌娇美气质楚楚可怜,自然身材瘦弱,偲茶如今的年纪比起穆浅要小些,可胸前起伏却比穆浅还要多几分。这话,让怀谦不自觉的朝着偲茶身材瞧去,这一瞧顿时让怀谦心口发跳。
倒是侯夫人煞有其事的盯着穆浅的身材,以前还不觉得,如今被偲茶这样一提,侯夫人顿时瞧着穆浅这身子越发的担忧起来。穆浅的身材太瘦弱,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丰盈,甚至侯夫人瞧了眼偲茶,就是连比自己小的都不如。怀谦房中无侍妾也无孩子,侯夫人早就想要抱孙子,但如今...
“你简直是不知羞耻!”穆浅气的眼睛发红。
偲茶却丝毫不退让,一张娇艳的面容带着满满的恶意“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穆姑娘不为自己打算也该为候府想想!对了,这话扯远了,穆姑娘既然代穆夫人道歉,那么就该诚心些!”
偲茶将糖豆推到穆浅面前,穆浅脸色忽白忽红,她对偲茶道歉是故意装柔弱,可若是她对一个丫鬟道歉,这大厅内还有候府的下人,到时候她的颜面何在。
穆浅再次将目光投向怀谦,可一次次的怀谦也有些不耐烦了,故而怀谦别过脸去,故意装作没看见。
“我...我...”穆浅结结巴巴,而偲茶双手环在胸前没有丝毫的同情之色,顿时大厅内气氛带着几分剑拔虏张的意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