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爹爹这几日不忙吗?”偲茶因过几日就要去燕京,故而日日都粘在祖母这里陪着祖母,只是奇怪的是平日里忙碌的好几日都见不着的父亲,这几日总是陪着偲茶一日三餐。
偲万贯夹了块色泽鲜艳的新鲜菜肴放入偲茶碗中,笑着说道“怎么?整日里陪着祖母,就不想瞧见爹爹了?”
偲茶忙宽慰道“哪里呀,我可希望爹爹陪着我了,这不是怕爹爹耽误生意嘛!”
老夫人瞧着父女两人,笑呵呵的轻斥儿子“都是多大的人了,怎的还和我一个老太婆吃醋!”
“儿子哪里是吃醋了,还不是茶茶日日粘着母亲您,儿子瞧着眼睛疼!”偲万贯打趣道。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偲茶就要去燕京,偲万贯的生意重要可女儿更重要,故而推了很多事情就为陪着女儿。
“那我今后就多陪陪爹爹好了!免得爹爹吃醋!”偲茶夹了祖母爱吃的清蒸鱼放入祖母碗中,又夹了父亲爱吃的白斩鸡放入父亲碗中。
老夫人和偲万贯笑呵呵的,可两人低眉用膳的时候,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难受,甚至偲万贯那日前脚应下女儿,后脚就后悔了。老夫人更是日日诵经,为的就是祈求佛祖保佑孙儿在燕京可以平安。
“你自己也要多吃点,去了燕京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候府伙食不合胃口就回来!啊?”老夫人为偲茶夹菜,可这说着说着老夫人心里就难受起来,语气也带着几分哽咽。
偲万贯和偲茶连忙在旁宽慰,好在老夫人很快就调节好神色,只是越发的希望偲茶可以多吃些。
当年偲今乐去燕京求学的时候老夫人也未曾这样不放心,只是这男子和女子不同,在老夫人眼里偲茶娇滴滴的,世道又对女子多苛求,故而老夫人才如此担忧。
偲茶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离开永寿院,若是继续这样吃下去,偲茶真的自己要变成小胖子。
府邸里一如既往,要说不同也就是府邸里这几日都在忙碌的准备东西,那是偲万贯亲自吩咐要给偲茶带入燕京去的东西,虽然偲茶多次说不用,可偲万贯还是不放弃。
仆人们虽得知大小姐要去燕京,可在仆人们瞧来那是天大的福气,却不知这里面含着多少危险。
如今府邸里主子就那么几位,偲初出嫁,婉姨娘也不在,也因着偲茶前些日子整治一番府中仆人,故而如今仆人们做事有序。偲茶瞧着仆人们来往有序,突然生出几分忧思来。
“小姐,为何叹气?”糖豆不解询问。
偲茶目光四下瞧了瞧,声音带着几分无力“我去燕京后,府邸琐事无人打理,怕是要祖母亲自过问,祖母年纪大了怕是很辛苦!”此时偲茶不禁生出几分悔意来,或许当初自己该留着婉姨娘,不说旁的,婉姨娘打理府邸还是不错,也可减轻祖母的重担。
糖豆没想那么多,不假思索的说道“府邸仆人们都依着规矩行事,二小姐出嫁,小姐也要去燕京,老夫人有点事情做不是更好吗?”
偲茶突然灵台一亮,她在这里担心这担心那,却不如糖豆想的明白。也是,自己离开后祖母有事可做,总比整日里担忧来的好。想明白了,偲茶这心情就没有那么沉重。
几日的时间眨眼而过,偲茶要去燕京的日子来临,早早的就瞧见偲万贯亲自吩咐着仆人准备行礼。
“将这个带上!这个也带上!还有这个...”偲万贯将东西放上后面的一辆放东西的马车上。
偲茶瞧的无奈,连忙上前去制止“爹爹,好了!这些东西去燕京还怕买不到吗?不必带那么多东西,或许我只是小住几日就要回来了!”
偲万贯已经忙的一头汗水,闻言皱眉“你自小吃穿用度讲究,爹爹怕你不习惯,就是吃食也是如此,不如将府邸里的厨子带去!”
“别!”偲茶连忙拒绝,带这么些东西也就罢了,若是带人去武安候府,依着偲茶对那位武安候夫人的了解,定是心里不悦。所以偲茶拒绝父亲为自己安排的仆人,只是带糖豆一人。
“儿啊,带这么多人也不方便,若是茶茶不习惯,到时再安排就是!”老夫人站在府邸门口说道。明明昨夜的时候老夫人彻夜难眠,可今日为了不让孙儿担忧,老夫人却未曾流露出半分的不舍来。
偲万贯将手中拿着的偲茶平日里爱用的茶具放下,心里失落的紧,盯着仆人们将东西收拾好,而此时车夫已经准备好,偲万贯为偲茶安排的护卫也早就等候在那里,偲万贯有千言万语叮嘱,却在此刻什么都说不出。
老夫人握着偲茶的手,嘱托了几句就催促道“时间不早了,早些启程吧!”
偲茶朝着祖母和父亲微微俯身行礼“祖母父亲要注意身子,茶茶在燕京也会时常写信的!”
“去吧!去吧!”老夫人摆摆手。
偲茶忍着心里的不舍踏上马车,车夫甩动长绳,马车缓慢的行驶,偲茶坐在马车内还是没有忍住掀开车帘朝着府邸门口瞧去。只见祖母和父亲就站在府邸门口,目光盯着马车,偲茶伸出手使劲的朝着两人挥着,一直到瞧不见两人。
“母亲...”偲万贯扶着母亲,语气极为不舍。而此时的老夫人不同于刚刚在偲茶面前的镇定,一双饱含风霜的眼眸带着湿润,她似乎累极一般,什么话都不想说,朝着马路尽头瞧去,却瞧不见孙儿身影,只能失望的由着儿子扶着入了府邸。
马车内,偲茶拿着手帕嘤嘤哭着不停,明明告诉自己不要流眼泪,可是眼泪却越来越多。
“小姐...”糖豆在一旁急得手足无措,自己也跟着红了眼睛。
偲茶哭着哭着就放声大哭起来,她不是这样娇气的人,可偏偏如今却又真的这般娇气。明明自己上辈子出嫁都未曾这样哭泣,可如今想到自己要离开家人身边,这心里就止不住的难受。
“小姐...”糖豆急得坐在偲茶身边,偲茶将脑袋埋在糖豆的肩膀上,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最后哭着睡着了。
偲茶是被糖豆的呼唤声醒来,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还靠在糖豆的肩膀上,偲茶揉揉眼睛,就听到糖豆说道“小姐,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今日就入住客栈吧!”
偲茶微微掀开马车帘,就瞧见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泛黑,虽然武安候府让自己早日前去,可偲茶可不会为了他人罔顾自己的安全着急赶路,更何况哪怕父亲给自己安排不少护卫,可自己一个女子若是夜晚赶路着实不怎么安全。
糖豆先跳下马车,扶着偲茶下马车,偲茶的头上带着一顶围帽。出门在外,偲茶可不想惹是生非,自己的安全最为重要。
“大小姐,您来了!”客栈的掌柜亲自上前迎接,这客栈亦是偲府的产业,一路上的住宿偲万贯早就安排下去,掌柜的也早早就等候。
偲茶点点头,掌柜的热情的说道“小姐,房间已经准备好,过会饭菜也会送入房间,您先回房间歇歇脚?”
“有劳掌柜了!”偲茶淡淡的声音从围帽中传出。
“哪里哪里!”掌柜的忙上前亲自带路。
此时客栈的大堂内坐着不少客人,毕竟这客栈坐落位置不错,前后都无人烟,故而来落脚的人不少。偲茶并无去瞧大堂内的客人,只是隐约听到似乎有争吵声,遵从事不关己的态度,偲茶不甚在意。
“九妄,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娶不娶我!”一女子娇蛮声响起,她狠狠的拍着桌面。
坐在女子对面的男子听闻很是不耐烦的说道“星虹,本少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听得见吗?”
若是一般女子听了这话,定是要掩面而去,可对面的女子不知是不是听了多了,虽面色愤怒,却依旧不死心的问道“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
“改?谁人不知本少侠最爱美人,你若是生的倾国倾城本少侠必定娶你回去日日宠着,可你瞧瞧你自己生的模样,本少侠简直不想多看一眼!”男子的语气里那是赤裸裸的嫌弃。
女子被这样一说,眼眶都有些发红。而此时那男子突然闻到一股悠然宜人的淡淡香气,这香气不同于一般女子脂粉气,凭着他见过无数美人的经历这必定是一女子身上自带的体香。男子有些痴迷的四下张望,就瞧见一道窈窕的身影正踏上木梯,哪怕那女子未曾露出半分肌肤,甚至面容也被围帽遮掩严实,可只是一道背影就足以让九妄认定,这定是个极美的美人。
女子本伤心欲绝,却瞧见对面的九妄竟然直愣愣的瞧着正上楼的一女子,星虹顿时怒气满满,伸出手指着那带着围帽的女子“你不喜欢我,莫不是喜欢那女子!”
被人打断自己观赏美人,九妄的心情顿时变差,很是不耐烦的说道“若是和你相比,自然是那位美人更让人喜欢!”
“你!”星虹气的面色通红,她舍不得对面前的男子做什么,竟然直接拿起桌上的长剑飞身而起,直接朝着偲茶杀去。
偲茶原本只是上楼,等感觉不对劲的时候已经迟了,身边的展柜和糖豆虽然想要护着偲茶,可两人也不过是普通人不会武功,偲茶透过围帽瞧见杀气腾腾的星虹,心里害怕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的紧。
而此时,坐在那里的九妄在星虹拿起长剑的时候跟着飞身而起,在长剑触碰到偲茶围帽的时候,一脚体向星虹的胳膊。
星虹痛呼一声,长剑掉落在地,而围帽也被长剑挑落。
“姑娘,你没事吧!”九妄转身,却瞪圆双眼,一双眼眸都是痴迷之色。美人被压在身下,黑发如墨,在玉石床上铺散开迤逦荼靡,白色衣衫半解,微微露出一线白皙如玉的胸膛,禁欲而性感。眉目清冷如画,双颊却浮现起一抹诱惑靡丽的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