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你回来了!”
顾尘一身酒气的踏入院落,就瞧见站在院落门口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穿着一身红色纱裙的偲初。
顾尘酒气有些上头,瞧见这红裙脑海中突然想起自己见过将红裙穿的最为美艳的那个女子。
“顾大哥你怎么又喝酒了?”偲初上前去搀扶着顾尘,闻着浓浓的酒味有些不适的皱眉。身旁伺候的云香见这一幕想要上前来帮忙,却被偲初直接给推开,且让丫鬟们都退下,自己一人艰难的扶着顾尘躺在床上。
偲初拿着毛巾为顾尘擦拭脸颊,也就是在此时,顾尘一把抓住偲初还拿着热毛巾的手,眼眸迷蒙的瞧着偲初。
偲初被瞧的脸色发红,娇羞的“顾大哥”三个字还未说出,就听见顾尘突然喊了声“偲茶...”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般乍在偲初的耳旁,她尽心尽力的伺候顾尘,可自己的夫君却还肖想着自己这辈子最为怨恨的人。
娘亲的教导偲初此时记不住,这么多日的怨气和委屈顿时让偲初第一次爆发出怒气来,她一把将顾尘想要亲吻自己脑袋给推开,娇声呵斥“你?你叫我什么!顾尘,你还要不要脸!”
偲初这推搡的力道出其不意,更何况顾尘酒喝多了,后脑勺撞到床档上“哐”的一声,剧烈的疼痛让顾尘顿时清醒过来。
“你做什么!”顾尘捂着后脑勺,痛的对着偲初吼道。
“你还问我做什么?你刚刚想着谁?你可被忘记了,那是你大姨子,难不成你想要乱伦不成!”偲初撕开那层蒙羞布,歇斯底里的叫嚷着。
顾尘心虚,又被偲初这样毫不留情的话语弄的没面子,更何况顾尘太清楚,若是此事让旁人知晓,自己的名声岂不是恶臭无比。
此时偲初上前扯着顾尘的衣服,顾尘来了脾气直接一巴掌扇在偲初的脸颊上,不等偲初哭诉,竟然直接威胁道“是我平日里太宠着你让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是不是,我告诉你,若是今后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不去看被打的偲初神色如何,顾尘起身连头都不回的踏出房间。
房间外一直注意着里面动静的云香此时瞧见顾尘带着怒气走出,顿时匆匆追了上去。而此时的偲初哪里顾得上外面的情况,她捂着脸颊跌坐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号啕大哭起来。
“少夫人,少夫人你怎么了?”春儿听见动静跑进房间就瞧见没有形象坐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偲初,还有面上那显眼的红色巴掌印。
偲初一把抱住春儿“他竟然敢打我?他会打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春儿有心劝阻,毕竟此时偲初已经不止是偲家女儿还是顾家儿媳,偏偏此刻偲初根本听不得任何劝阻的话语,一门心思要回去。也是,哪怕偲初在偲家不得宠,那也未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偲初连夜收拾行李回娘家,而她的婆婆顾夫人得知此事,竟然只是说了句“随她回去!”
偲初连夜归来的事情并未惊动老夫人和偲万贯,也是,这两人如今为偲茶的病情焦急万分,哪里顾得上偲初的事情。倒是婉姨娘得知偲初回府,刚从自己的院落出来就瞧见带着面纱的女儿一头投入自己怀中。
“娘亲,女儿不要活了!”偲初哭哭啼啼。
婉姨娘抱着女儿回到院落,在女儿的哭诉中得知事情的原委,听闻此言婉姨娘心里气愤顾尘竟然打自己的女儿,又无奈女儿实在是不懂男儿心思。
“好了,莫要哭泣了,那位病重日子已经不多,你又何必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为今之计是你要和顾尘和好如初,你现在一怒之下离府,到时候让府邸里的那些狐媚子钻了空子可怎么好!到时候你回府,还有什么地位!”
若是说之前偲初还满心愤怒厌恨,可此时听了娘亲一番话竟然只剩下后悔害怕,偲初脸色皱成苦瓜般“那...那我该怎么办?我要现在就回去嘛?”
婉姨娘摇摇头,觉得自己的女儿怎的如此蠢笨,可还是开口劝道“你私自回娘家,若是没有夫君来接,自己贸然在回去,到时候谁人瞧的上你!罢了,你就在家中住上几日,为娘自会想法子让顾府来人接你回去!”
“娘亲,你竟然有法子?”偲初一边信任娘亲,一边又怀疑。
“为娘不会骗你的,但是初儿,今后你可不要再鲁莽行事了,娘帮的了一次,帮不了你一生,你,明白吗?”婉姨娘从柜中翻出药膏来,轻轻的为女儿脸上上药,瞧着女儿疼的颤抖的样子,手中的动作忍不住放轻再放轻。
“女儿明白了!还请娘亲对我最好了!”偲初忍不住说道,还没等婉姨娘露出笑意,偲初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娘,听闻长姐病入膏肓了,可是真的?”
提到长姐的病情,偲初觉得脸颊上的疼痛都不见了,一双眼眸都是期盼的瞧着娘亲。若是说之前偲初就嫉妒长姐,那么今夜遭遇顾尘如此对待,让偲初恨不得直接杀了长姐才可解恨。
婉姨娘手中的药膏散发着药草的清香,婉姨娘一双柔情的眸低垂瞧着手中药膏“应该是的,初儿,那毕竟是大小姐,不论如何你都不要去过问!”
偲初扯出笑意来,却不小心牵动嘴角伤口,哪怕如此偲初也忍不住窃笑。
婉姨娘面露忧思,陪着女儿直至看着女儿入睡后才踏出房间,整个人似乎被抽空力气般,身旁的小桃连忙上前扶着婉姨娘。
“姨娘...”
“我这女儿怎的如此不懂谋划啊,这样子今后在顾府还怎么立足?”婉姨娘的语气带着浓浓的担忧和失望。
小桃知姨娘虽话语中带着嫌弃,可这心里却向着二小姐,故而宽慰道“二小姐还年幼,姨娘莫要着急,这还不是有姨娘您为二小姐打算呢,定不会让二小姐委屈的!”
“我不能为她谋划一辈子啊,唉,现在想那么多又能怎样,你去给我传个信!”婉姨娘偷偷的对着小桃吩咐道。
有着娘亲的保证,偲初安心的在家中住下,瞧着每日里府中下人们沉重的脸色,偲初忍不住窃喜,她对着铜镜瞧着自己面容上的巴掌印已经淡去,迫不及待的就穿着打扮一番扭着腰肢去了长姐的院落。
“二小姐,如今大小姐身子不适,不便见客,您还是请回吧!”丫鬟站在院落拱门前拦下偲初,语气为难。
偲初探着脑袋瞧着这院子里死气沉沉的样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笑出来,只能拿出帕子故意遮掩自己的笑意压着嘴角“我怎么是客呢?我是长姐的妹妹,如今长姐身子不适,我忧心万分若是不能瞧见长姐,我定是夜不能寐!”
丫鬟瞧着偲初说的情真意切,不时还用粉红的手绢擦拭眼角,顿时被这姐妹情深所打动,转过身去通禀一声。
偲初站在原地,眼眸转动间都是幸灾乐祸,可在瞧见那丫鬟返回来的时候,忙又换上一副忧心模样。
“二小姐,大小姐让您进去!”丫鬟忙说道,偲初点点头踏入这并不陌生的院落和房间。
进入房间后,偲初闻到一股浓浓的药草味,而床帐落下挡住里面偲茶的身影,床边站着的糖豆一脸焦急之色。
“长姐,听闻你生病了,可好些了?”偲初想要一看究竟,可又怕自己若是表现太过惹得旁人闲话,也只能坐在床边五六步开外的椅子上。
“咳咳...”里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这咳嗽咳的很急很凶,听得偲初都要怀疑这肺是不是要咳坏了,许久之后才听到一道嘶哑的虚弱的声音“我还好,难得你还来看我!”
短短的一句话,里面说的艰难的紧,甚至停顿数次。若是说之前偲初还有些怀疑,但现在偲初却可以肯定长姐定是病的很重,甚至可能容貌都暗淡无光,才不敢见自己。
“你我姐妹一场,你身子不适我自然要回来瞧瞧的!”偲初光面堂皇的说了些体面好听的话语,就在此时偲初眼眸流转间突然瞧见这房间窗台上放着一盆君子兰,这君子兰并不稀奇,可偲初的目光却放在君子兰那陶瓷盆中的鹅卵石上。
土壤上点缀着数十鹅卵石,每颗鹅卵石都被打磨的光滑圆润、大小相等,最为稀奇的是这些鹅卵石都是乳白色,偲初瞧着那一颗颗鹅卵石如同丢了魂般,手指掐着自己才让自己不至于露出什么破绽来。只是因为,她这几日和娘亲同住,曾不小心瞧过娘亲将与我无二的鹅卵石泡在药水中,难不成长姐的病...
“二妹?二妹?”白色的床帐中传出惊疑的声音。
偲初忙回神,她忙抬起脸面来笑道“长姐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瞧着二妹一直看着那盆君子兰,莫不是二妹也喜欢?若是二妹喜欢的话可以让丫鬟搬回顾府。这君子兰可是经常开花,就是里面的那些鹅卵石也经常被仆人们清洗保养,很是难得呢!”偲初说话费力,却还是断断续续将话给说完。
偲初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忙着推辞“长姐既然将花放在这里,定是极爱这盆君子兰的,我怎可夺人所爱呢!”
两人推辞一番,偲初又说了些体贴的话语就匆匆告别。
只见房间内糖豆掀开厚重的床帐,脸色变得愤怒“小姐,二小姐明明都瞧出了,可是却什么都不肯告知!”
只听到一清脆的如同鸟儿缱绻的声音悠悠响起“意料之中罢了!”
偲初脚步急切的回到自己的院落,此时娘亲不知去了哪里,偲初在娘亲的房间里翻找一番,果不其然在衣柜中找到一瓶药水,还有药水旁那些乳白色的鹅卵石,这药水闻着味道有些怪异。
偲初的手靠近那药水,可就在手掌快要触碰到药水的时候,偲初却猛的将手给收回,一个用力将衣柜的褐色木门狠狠的关上。
偲初神色诡异,就在此时她听到脚步声,回头瞧了眼那衣柜,偲初装作不知的离开这里,放佛她从未打开这衣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