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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讲了一个时辰才歇,众人都觉得受益颇多。

灵玄讲完佛法之后,便往寺庙后院之中而去。

陆未央跟了上去。

乔霓裳想要抓住陆未央根本就是抓不住她,“未央!”

陆未央跟着灵玄进了一处厢房之中,灵玄后边的小沙弥道:“施主,此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的。”

陆未央看着灵玄道:“灵玄大师,我是闲杂人等吗?”

灵玄让着小沙弥先行离去,对着陆未央道:“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陆未央看着灵玄道:“你知晓长安之中的说书先生如今都说到哪里了吗?”

灵玄不解地望着陆未央,“什么说书?”

“说书先生已经说到我们的儿子被相国寺的和尚在水中捡起来了,发现了他脖子上的佛珠了。”

灵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此等下九流编造的说书故事,公主还是少听为妙省得污了您的玉耳。”

陆未央看着灵玄道:“可是我倒是宁愿他们说的是真得。”

灵玄道:“公主殿下……”

陆未央看着灵玄道:“我想过要忘记你的,那日比棋招亲之上,我真的想此生都不再见你,不再想你,我以为我能做得到的。

可是我来了洛阳,你也来了洛阳,今日再看到你,我才发现我根本做不到忘记你,我说我已经忘记了你,都是骗他们的,我根本就忘记不了你。”

陆未央从背后抱住了灵玄的腰肢,“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你还是一个秃驴,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长出头发来了,可是我就是喜欢你。”

“今日我见到了那些信众对你的虔诚,我理解你不想还俗,那能不能你不还俗,却也和我在一起。”

“阿弥陀佛,殿下,这是要遭天谴入阿鼻地狱的。”

“为了你我才不怕遭天谴呢!”陆未央靠在了灵玄的背上,“灵玄……我不想再难受了,我不想干什么都是你的模样,我自小从未有过这样的委屈。”

灵玄挺拔得站立着,手拨弄着佛珠,口中念着佛经……

陆未央见他如此,无奈叹气地松开了手。

乔霓虹见到陆未央出来之后红着眼睛,问道:“那个秃驴欺负你了?”

陆未央道:“表姐,我们去打猎吧。”

乔霓虹道:“这个时候打猎?”

陆未央在乔霓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乔霓虹看着陆未央道:“可若是他不来呢?”

“他不来我的心也死了,求表姐帮我这一个忙吧。”

乔霓虹道:“也罢。”

灵玄在陆未央走后,心一直未能静下来,他看了眼自个儿手上的伤痕,疤痕刚刚结痂,狰狞得很。

明明小时候,被割了一刀之后对荤腥再无念头,可是为何要戒掉陆未央,不动着凡心有这般艰难。

“大师,大师不好了。”

灵玄放下了袈裟,听着外边传来了乔霓虹的声音。

乔霓虹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大师,不好了,刚才未央去老君山上打猎,可是打着打着她往深山里面去了,就不见了踪影,您快一起去找她吧!”

灵玄蹙眉,来不及考虑公主失踪不应该先去找官兵,更是来不及考虑这个时候去老君山打猎做甚,明明天快要黑了,可听到公主失踪,灵玄就知道自个儿是担忧着的。

他连连上了岱露寺门口的马,朝着老君山深处驾马而去。

天色渐渐昏暗,老君山此处早已是有了厚厚的积雪,每走一步都很是艰难,枯树枝上都是皑皑白雪,底下都是碎石。

灵玄见到自个儿的袈裟被树枝割破了,他也不在乎,大声喊着“:“公主殿下,殿下!”

大片的鹅毛大雪从飘落下来,灵玄不断地往深山里面进去,边走边喊着,“殿下,殿下!”

眼看着天色快便黑了,灵玄心中越发地焦急,这冬日里虽然野兽大多数都在冬眠,可这山间也冷得很,未央从小便是锦衣玉食,哪里能受到了这苦。

灵玄放声大喊道:“未央,未央!”

“灵玄,我在这里。”

灵玄望去,夕阳下,未央穿着一袭红色的大氅小脸通红地站在一根树枝之下。

灵玄翻身下马,跑过去,将未央抱在了怀中。

未央也伸手抱住了灵玄,抬眸望向了灵玄。

灵玄低头吻住了未央的唇瓣,他现如今顾不得什么佛祖,顾不得什么孽报,顾不得什么阿鼻地狱,他只知他没法舍弃未央。

为了她,纵使入阿鼻地狱又如何?

未央垫脚吻着灵玄,皑皑白雪处两人一红一白在夕阳的光芒之中纠缠在一道,亲密无间。

天彻底得黑了下来,这个时候下山是不可能了的,只见未央从荷包之中拿出来了一根火折子,捡起了一根树枝点亮当做亮光。

“灵玄,那边不远处有个山洞,我们捡些树枝去山洞里吧!”

灵玄捡了树枝到了山洞之中,看着未央动作利落的将树枝搭起来,用火点燃了树枝,寒冷的山洞之中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灵玄将自己身上的袈裟脱下来,垫在了山洞的地上,让未央坐在袈裟之上。

未央笑着道:“你现在不怕佛祖怪罪你了吗?”

灵玄道:“这终究也只是一块布而已,等回长安后,我会还俗的。”

未央靠在灵玄的肩上道:“真的?你可别来哄我。”

灵玄道:“真的。”

未央看到灵玄的手腕处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握住了他的手腕问道:“这疤痕是哪里来的?看结痂未褪,你刚刚受伤没有多久吗?”

灵玄缓缓解释道:“幼时我要犯戒的时候,一通大师便在我的手腕上割了一道,至此后我不敢再犯戒,遇到你后,我以为割下这一刀,也能不再犯戒,可我终究是大错特错。”

“这刀疤只能让我愈发地记得你,看到你之后,我就忍不住地想要犯戒。”

未央心疼地看着灵玄手腕上的疤痕,用手摩挲了一下,“你娘也真狠心,你尚在襁褓之中不知晓任何事情的时候,她就把你送到了寺庙之中,让你一身清苦。”

灵玄道:“她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我上边还有一个姐姐,当年我爹又去世了。

祖父即便是护着我,可他重病年迈护不了我长大。

府中大权都在二叔二婶身上,我娘若是不答应一通大师将我送到寺庙之中,许是我未必能活到今日。”

未央问道:“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