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握拳,她对太后露出笑容来:“太后娘娘,今日的葬礼是康王爷的。”
“哦。”太后波澜不惊的回答一声。
“康王爷……您不知道是谁吗?”梅寒裳又问。
太后挑眉:“管他是谁呢,跟我有关系吗?”
“您的寒儿就是康王爷啊——”
“胡说八道!我的寒儿就是寒儿,什么康王爷!”太后忽然沉了脸。
梅寒裳看向皇帝。
皇帝道:“是啊,母后,寒儿就是寒儿。”
然后还轻斥梅寒裳:“莫要多嘴。”
梅寒裳不吱声了。
心里却想,明明就是皇帝想要让她说实话刺激太后,现在刺激的结果看出来了,他就随便一句话,将责任推在了她的身上,打算得可真好啊!
皇帝亲自给太后夹了鱼,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
太后笑眯眯地吃了,然后又指这指那,吃了个大饱。
文武百官莫不唏嘘,母子两人,子死母傻,也是人间悲剧了。
太后很快吃完了,捂着自己的腹部,大喇喇对皇帝道:“皇上,我吃饱了,想要回去睡一会!”
“好的,母后,您慢走。”皇帝非常恭敬地亲自站起相送。
文武百官跟着也起身行礼。
太后扶住梅寒裳的手,点点头,挺着肚子离开了。
等着回到慈宁宫之后,太后就对那些宫女挥手:“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别吵我睡觉!”
宫女们请安下去,梅寒裳跟着也请安要下去。
太后却叫住她:“你看你今天表现不错,你留下给我倒水!”
旁边宫女们都低着头想,太后真是糊涂得厉害了,人家是康王妃,你让人家倒水。
梅寒裳笑着应了:“好好,我给太后娘娘倒水,太后娘娘只管安心睡觉就好。”
她让宫女们自去,然后装模作样的扶着太后在床上躺下来。
等着脚步声远了,梅寒裳去门口朝外看了看,看见宫女们果然都躲得远远的,这才回到床边去。
刚刚在床边坐下,太后就过来将脸埋在了她的腿中,哭泣起来。
她哭得非常压抑,几乎没有哭声。
但梅寒裳却感觉到了她剧烈抖动的身体。
她轻轻抚太后的背,一下又一下。
这种情况下语言都是苍白的,梅寒裳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太后哭,一直陪着她哭到精疲力尽。
太后就这么无声地哭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最后终于睡着了。
梅寒裳将太后轻轻从腿上挪下来,给她盖好被子,转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阳光倒是明媚,难得的好天气。
但她的心里却是一片阴霾。
今年的这个年,注定是要过不好了……
她在慈宁宫又陪了太后几天,太后就打发她回去。
“皇长子谋逆的事,事有蹊跷,你父母莫名受牵连,也是有人在暗中操控,你没必要留在宫中陪着哀家,回康王府去,回去之后好好想法子为你父母翻供。”太后对梅寒裳说。
梅寒裳有点不舍,紧紧握着她的手:“我只是不放心您。皇上也不让我把您接出去……”
太后摇头:“哀家不会有事的。皇上还想做一个大孝子,怎么可能让哀家有事?现在看来,对于哀家傻了这件事,他是相信了,既然如此,他就更加不会对哀家动手。”
梅寒裳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太后娘娘,皇上到底为什么要对付您?”
太后看了眼门口。
梅寒裳站起身出去瞧了眼,找了理由将几个宫女打发了去做事,才重新进来。
“太后娘娘,您告诉我,您和皇上之前到底有什么过节?”
太后神色犹豫。
梅寒裳道:“您要告诉我,我只有知道了真相才能想法子救您啊!”
太后轻轻叹口气:“算了,寒儿已死,我也就你这么个儿媳了,不能让你知道这些事情,让你卷入危险中。”
“您不说,我也未必就没有危险。而且——”
梅寒裳顿了顿。
这几天她一直在考虑将夏厉寒没死的事情告诉太后。
现在皇上对太后有老年呆病的事情已经相信了,也许她可以将夏厉寒的事情告诉给太后?
现在她马上就要出宫了,是时候了。
她略略朝太后靠近了些道:“而且,夏厉寒可能并没有死。”
太后的眼中炸出明亮的光,顿时激动起来:“你说寒儿可能没死?”
“对的,我觉得应该是十之八.九没死。”
“那他——”太后的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藏着,难道说他的死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梅寒裳回答。
“你没见过他?”
梅寒裳摇头:“没有,但我能确定,他应该没死。”
太后脸色微变:“难道他也知道?”
“知道什么?”梅寒裳连忙问。
太后看着她,许久之后,才缓缓道:“看来这件事,我不告诉你不行了。”
梅寒裳立刻端正坐好听。
太后缓缓道:“皇帝之所以软禁监视我,是因为我知道了一个他的秘密。”
“皇上的秘密?”
“是的。”
太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皇上,压根就不是先皇的亲儿子。”
梅寒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件事很隐秘,起初我也是不知道的。但自寒儿在东海国葬身火海的事情传回南夏国之后,皇帝就开始对我防备起来。
“我起先还有点奇怪,为什么皇上处处都防着哀家,直到张公公死那一天——”
“张公公死了?”梅寒裳惊问。
太后沉重点头:“他被人诬陷偷了兰贵妃的东西,当场打了五十大板,没几天就死了。他临死前跟我说了个秘密。”
说到这里,太后自嘲一笑:“其实我原本是不知道的,张公公一直瞒着我,皇帝怀疑我知道,对我的一举一动暗中窥探,却一直没能找到证据。
“张公公临死前告诉我他埋在心底几十年的秘密,那就是,皇上压根就不是先皇的亲生儿子,而是当时的珍妃跟谢杰生的。”
“难怪!”梅寒裳忍不住道。
太后挑眉看着她:“难怪什么?”
“难怪皇长子只是在皇帝跟前称赞了谢杰的诗写得好,就惹得皇上勃然大怒,让他禁足反省。”
梅寒裳忽然发现,以前的一切都变得明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