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兵的话一下子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是啊!端木磊死了,那言溪呢?
“这事肯定跟言溪脱不了干系!”端木兵几乎咬碎一口牙齿,目光狠厉,恨不得将言溪碎尸万段!
“确实和她脱不了干系。”端木钟目光冷凝。
端木旦之前的通讯令牌便是直联他的。
当时他正在闭关,仅属于长老的通讯令牌却突然响起,只是还未等他听清那边说什么,通讯便被突然切断了。
如今想起来,当时端木旦说的正是——言溪!
他最后到底想说什么?言溪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注意的地方?
端木钟缓步走了两步,看到了一旁碎裂的通讯令牌,他手指在上面搓了搓,那碎屑瞬间变成粉末随风消逝。
然后他走到了端木旦尸体旁边。
端木旦尸体正横亘在地上,死不瞑目地睁开眼。
端木钟看着自己的兄弟,然后运转秘法,枯瘦的手覆盖在端木旦的头上。
紧接着,端木旦的脑袋以极快的速度萎靡下来,一只眼变得萎缩枯败。
明明是刚死不久的人,瞬间却宛如一具死了上百年的干尸。
只是与他身体衰败截然相反的是,他另一只右眼却变得晶莹剔透,宛如晶石。
“大哥!”见到端木钟的做法,端木兵不敢置信地惊恐出声。
三弟都死了,不应该让他入土为安吗?
端木钟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只有这样,才能知道是谁害了他。”
人类的眼睛和记录晶石结构相似,记录晶石可以记录场景,自然眼睛也可以。
他这秘法,可以将死者眼睛‘看’到的景象提取出来。
不过这种阴邪的术法,限制也比较大,必须要死者死不瞑目才行。而且,死去时间越长,记录的影像越少。
“有没有闲置的记录水晶,给我。”端木钟看向端木兵。
端木兵看着有些陌生的大哥,犹豫着掏出一枚记录水晶。
端木钟斜了不争气的弟弟一眼,没有说话,拿走记录水晶平放在端木旦眼前,身上玄力涌动。
若仔细看,他身上的玄力似乎夹杂着一丝黑气,给人一股阴森的感觉。
很快,那枚黄色的记录水晶便亮了起来。
端木钟做完这一切,便伸出枯黄的手在上面一抚。
一阵光芒从记录水晶中放射出来,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光幕,那正是端木旦活着时眼睛所看到的部分画面
红衣少女站在墙角,面具遮住半张脸,嘴角含笑,声音都透着一股懒意。
“……一点小小的毒而已……他这辈子应该只能呆在床上当植物人了……”
少女轻扬的声音笑吟吟响起。
“啪!”端木兵一掌轰碎旁边石墙,“果然是言溪!”
他双眼赤红,猜测道,“肯定是言溪对磊儿下毒!三弟为了磊儿,不得不受言溪威胁,着了言溪的道。”
其他人心底却升起一丝疑惑。
就算端木旦心有顾忌束手束脚,然而……一个言溪而已,怎么着也不可能打败玄王啊?
然而正当他们瞪大眼睛看着光幕,想弄清楚真相,端木钟就伸手掐断了玄力供养,记录水晶瞬间暗淡下来,投放的光幕也消失了。
“大哥?”端木兵不解地看向他,脸上露出愤愤之色,为什么不继续看下去。
“这是用特殊秘法炮制的纪录水晶,里面的景象只能播放一次。”端木钟看了弟弟一眼,捏紧手中的记录水晶,“知道这件事跟言溪有关就够了!”
他下巴紧绷,“以言溪一人之力,肯定动不了三弟。一定是他们言家请了其他高手。我们以为我们是织网的那一个,没想到言家技高一筹,故意在这里等着我们。”
端木钟话音一落,其他人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端木钟捏紧手中的记录水晶,“上次柔儿在迷雾森林里对言溪动手虽然没成功,但我们却落下了理亏的名头。
这一次言家却杀了我们两人,怎么着也该他言家付出代价了。届时,这枚记录水晶便是言家杀害我们端木家长老和嫡系的证据!”
端木钟冷哼一声,眼中里射出一道凛冽的寒意,“先让柔儿向圣子殿下透露这事,若言家否认,到时候我们便拿出这枚记录水晶,证据确凿看看他们怎么狡辩!”
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也要在言家身上发生一次才行。
可惜,因为这枚记录水晶只能放映一次,没看完全部经过的端木钟并不知道,这枚他们特意用秘法得到的记录水晶里,不止有言溪的秘密,同样有他们端木家的秘密。
不知道端木家那边打的小算盘,战斗一天的言溪已经回到了言家。
刚回到自己院子,言溪便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有人来过!
肌肉在瞬间紧绷,言溪放慢脚步,将墨墨藏好,左手抵住红唇示意他噤声,右手微翻,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便出现在她手中。
言溪轻轻握住门,眼眸微眯,然后唰地打开,匕首如电,横切而去!
“叮!”地一声脆响。
金戈交鸣。
言溪感觉自己的攻击被一道非常巧妙的力道挡下。
对方显然是极富经验的老手,动手间老辣无比。明明力量并不强,却恰到好处地卸去了她的攻击。
这无疑激起了言溪极大的好胜心。
她眼眸咻地亮了起来,双手匕首反转,如飞花穿蝶,带着一丝锐利的锋芒。
对方一柄断剑,一移一动,动作之间带着一股莫名的从容自信,明明动作不大,却大气磅礴。
与她交手之人黑衣黑袍,整个人都罩在黑袍之中见不到半丝面容,哪怕是出手移动之间,也没有将自己露出来,十分神秘。
双方你来我往,渐渐打出了兴味。
直到……
“啪。”两人交战之中的力量,波及了房间中摆放的木椅。
言溪收回手,翻了个白眼,“不打了。打坏了东西修理起来都要钱。”
空气无声凝滞了一瞬,对方似乎被她的理由噎了一下。
见她收手,对方也没继续紧逼,而是慢慢收回了断剑。
整个人笼罩在黑袍之下,没有露出半点特征,仿佛是一直呆在阴影中的人。
幽幽的声音从黑袍中传出,“不过是打坏了一张椅子而已。你拆了我的院子,我可都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