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龙喉咙滚动了下,“我倒也能给你个面子,不砸了你的店。只要你好好伺候我,顺便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从今天开始带着W.R.童话滚出这个地盘,别不长眼的和别人抢生意!”
气氛沉寂,死一般。
做工精细的提拉米苏跌落在尘埃中,毁于一旦,诱人的香味还弥漫在空气中,四分五裂的瓷盘碎片迸溅开来,其中一片尖锐的碎片迸溅堪堪擦过青年的侧颜,锋利棱角在冷白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渗出来细密的鲜红血迹。
原本精致冷白的侧颜突兀出现一道血痕,看起来很是刺眼,蔚然偏了下眸,金丝镜片遮住了眸中的色彩,是阳光也温暖不了的温度,坠着的银白细链衬着雅正气度,却无端透着矛盾的压抑着重重黑暗的危险。
像是沉寂着的凶兽张开了利爪,深渊中的利刃泄露一丝寒光,
蔚然的语气依旧是清和的,平静的,甚至透不出一点被侮辱后的生气或者恼怒迹象,他薄唇半含着一抹绅士笑意,有种诡美而冷血的雅致。
深邃的五官,极深的眸光,让他像是存在于古老世纪中自沉重的黑暗中走出来的吸血贵族,浪漫冰冷的气息,迷人危险的蛊惑,是致命的刀。
“捡起来。”
他说。
不轻不重。
声线冰冷的浪漫,似是神圣的祷告,低诵的圣经,缱绻的歌谣。
一字刀不知怎地,竟下意识的退后两步,忽如其来的一种寒意从脚底板席卷而来,就在那顷刻的时间席卷全身,手脚都是冰凉的,竟如此畏惧,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着什么。
血痕蜿蜒如玫瑰,在那白皙到过分的肌肤上格外刺眼,却又莫名的沉沦的欲,是恶魔张开了巨大的黑色羽翼,遮天蔽日只余下了满眼的黑,“需要我教你吗。”
一字刀哆嗦了下。
青年的笑,在他眼里都变得邪气无比。
染白没想到自己就主动来这么一次W.R.童话,一推门进来时便撞上了这样一幕。
气氛压抑而冷凝。
慵懒靠着窗的青年被几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围着,微垂着眸,墨色碎发遮住了眼,那棱角分明的俊美侧颜上血痕扎眼。
地上四分五裂的瓷盘,以及一份提拉米苏,显得有些狼藉。
年轻法医身形一顿,浅淡目光落在蔚然身上。
蔚然指尖轻动了下,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看到染白,偏偏这么巧。
青年侧眸的时候,那双浅色眼眸漂亮潋滟,清浅倒映着染白的影子,就那样低低开了口,从容蛊惑:“你是来救我的吗。”
他笑,清贵如画。原本戏谑玩味的称呼,生生被他带出来三分温柔缱绻的意味,冰凉嗓音竟显得温度微烫:“法医大人。”
法医站在那里,淡漠自持的瞥了眼店中的场景,目光盯着蔚然脸上的伤,原本冰冷的神色更加冷,寒意弥漫。
不同于疏冷意味,那是真正的彻骨寒意。
染白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声线倾泻万里寒意,没什么情绪的问:“谁划的?”
青年主动走向了法医,浅笑站在了染白的身后,修长手指牵住法医一截严谨到没有丝毫褶皱的雪白衣袖,长睫恰到好处的遮住了眸中隐隐殷红诡美的色泽,白皙下颌懒洋洋点着一字龙的方向,低声嘟囔的时候声线更显清透缱绻,像是在外受了伤的猫咪回了家向主人委屈的抱怨,低地喵呜一声的时候将心都给融化了,“他们都欺负我。”
一直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尽力把自己缩成鹌鹑蛋的店员心中一声卧槽,差点喊出来,震惊的看着他们店长。
好、好能装!
真·茶言茶语。
没想到他们店长还有当小白脸的潜质爱好!
店员敢肯定,如果不是法医小姐姐碰巧来了,那么恐怕现在这几个人已经不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了。
染白冷冷看了蔚然一眼,冰凉小巧的手术刀直接从手中飞出,在一字龙惊恐的眼神中刀刃划过他的脸颊,火辣的丝丝刺痛袭来!
下一秒,
那站在原地的白衣身影动了,冷冽肃杀。
蔚然半眯着眸,看着某位法医小姐在不到几分钟内将几个彪形大汉狠狠撂倒,他唇角勾起慵懒懒的笑意,低腔夸赞,嗓音清透磁性的撩人:“我家法医大人真厉害。”
店员:“……”
hetui!
什么时候成店长你家的了!
店长你要脸吗!
法医很不悦,冷然道:“闭嘴。”
被凶了的青年长睫颤了下,当真很稀奇的听话,没再开口。
最初气势汹汹的几个彪形大汉哭爹喊娘,连滚带爬的狼狈逃窜着跑出去了。
店中稍微有些狼藉。
“麻烦收拾一下。”染白平静的对店员开口,然后看向了蔚然,没什么温度的问,语气平平:“有医药箱吗。”
“有。”青年乖乖回答,薄唇半噙着笑意,“在楼上。”
甜品店的二楼是单独的房间,包括书房、卧室、客厅等等。
蔚然不常来,但有时候会在店中留宿。
染白听完回答,看也没看蔚然一眼,直接走上楼梯。
蔚然站在法医的身后,看不清他神情,只是兴味的颤了下长睫,隐隐有愉悦诡异的情绪在其中。
他上楼的时候,可以看到法医在客厅,冷着脸翻医药箱,衣着严正肃穆,袖口处的皱褶被抚平,一丝不苟的模样。单膝半跪在矮柜前。
很……诱人。
从紧绷的白皙下颌到颈项延伸出清瘦修长的弧度。
蔚然停在那里,看着法医的身影,视线漫不经心的滑落在那漂亮脆弱的颈线上,嫣红舌尖轻轻抵了抵雪白齿尖,衬衫领口上的喉结上下滚动出微性感的弧度。
好想咬一口啊。
他想。
“医药箱在卧室。”他绅士开口:“我去拿。”
法医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站直了身,清冷冷的没什么表示。
虽是白天,但很奇怪。
蔚然的卧室单独上了锁。
不过染白也不感兴趣,直到蔚然从卧室出来,颀长皙白的手指拿着医药箱,听话又懒散的递给女子。
“坐下。”法医面无表情的接过来,言简意赅的命令口吻,她打开医药箱,里面的设备很齐全,像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