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个人的动作却很快。
只不过是在那碎片飞出来的下一秒,女孩苍白削冷的手腕被一只修长分明的手扣住,肌肤相贴,温度传递开来。
时清词本是很单纯的因为不会让这个人受伤的目的,在那一刻便扣住了女孩手腕,想要把人往旁边避开,动作是不慌不忙的沉稳淡漠。
干净好闻的淡香浅浅萦绕着,是隐约带着点消毒水的陌生气息。
在倾近。
或许是出于本能反应,也或许是因为其他,总而言之,等染白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早已在上一秒冷淡厌烦的甩开了医生的手,没有停顿和犹豫的抵触动作,同样也错开了躲闪的时间。
时清词是没想到只不过一次触碰,染白就会有那么大反应,他手指被狠狠甩开,微微停顿,却在那瞬间侧了下身。
“嘶,时医生!”
“时医生你没事吧?!”
“谁乱砸东西啊?有没有点公共素质?”
不管是路过的护士或者是病人家属,亦或者是办公室里面急匆匆冲出来的人,都在注意到这么一幕之后,围到了医生身边。
染白,
在一瞬间,
被排挤在外。
默默站在与时清词相距甚远的地方,也站在了黑暗的阴影中,神情看起来似乎是一如既往的冰冷,又令人看不真切。
前面是光。
……
刚刚砸东西的男孩看到这一幕,蠕动着双唇,苍白着脸小声道:“对不起……”
他没想到会伤到人。
时清词原本是可以避开的,但是他在刚刚替染白挡了一下。
飞出来的玻璃碎片挟裹着力道刺在了青年背部琵琶骨的位置,侵染出来点鲜血。
“没事。”面对男孩的道歉还是关心亦或者是刺骨的疼痛,时清词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那张白皙精致的容颜山水笔墨般勾勒着。
清风朗月,君子端方。
时清词微微错开那些人,看向了远处站在阴影中的姑娘,只见女孩子冷着脸,将双手负在了身后,也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年轻医生神情如初,眉眼如画的走了过去,不疾不徐的淡然和冷情的出尘。
“站这做什么。”时清词脸色微微苍白,完全没有因刚刚的事情有什么神情变化,声线清透而好听,叮嘱了几句:“我先处理下伤口,你可以等我也可以直接过去做检查,知道怎么走吗?”
他的语气依旧清冷又矜雅,干净而剔透。
这事,
怪她。
“抱歉,谢谢。”染白看着越过众人走向她的年轻医生,几度张口无声,最后才以一种足够平静冷漠的语气,平铺直叙:“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帮你处理伤。”
她和时清词那双狭长的眸对视,将双手负在身后,没让时清词看到她的动作。
只是一只手扣在了另一只手的手腕上,指尖冰凉的毫无温度,不断用力擦试着刚刚被青年握住的手腕,指尖压迫到近乎苍白,手腕肌肤泛着红,又不动神色的将袖口往下拽了拽,遮住一截如雪腕骨。
时清词权当没注意到染白的动作,从容答应:“好。”
时清词先带着染白去了他的办公室,找出医用工具,皆放在了医用托盘上,没什么怀疑的递给了染白。
办公室是私人的,干净而整洁,透出了严谨而冷淡的风格。
时清词将白大褂脱了下来,放置在旁边,身上只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衣,只是在背后却晕染开斑斑血迹。
他垂眸,平静的将衬衫扣子解开了几颗,修长指尖缠绕着银白色的扣子,将衬衣半褪至伤口下方,禁欲气质不减。
青年肩线冷硬而漂亮,背脊线条也笔直,肤色白皙的过分,如上好的寒玉,身体完美如同艺术品。
衬衣半褪半掩,是动人心魄的勾人,流转着惑人的美色,又因为那始终不变的从容矜贵风度和冷静禁欲的气质,很让人想要彻底撕开那一件衬衫,摧毁那样清冷出尘的气质。
染白盯了盯那琵琶骨上的伤口,视线莫名顿了一瞬间,速度又利落处理着伤口,用镊子将那一片尖锐的玻璃取了出来,止血又消炎。
冰凉指尖温度微凉。
时清词身体微微僵了下,长睫轻垂,白皙手指微微曲起抵着唇角,低咳了一声。
时清词没想到染白的动作会这么专业,温淡问道:“你学过医?”
染白只说是略懂一二。
那不是略懂一二可以做的出来的。
时清词知道染白不想说,也没有再问什么。
在处理好之后,他开口:“抱歉,你先出去一下。”
他眉眼轻弯,眼尾的弧度如同轻风般,勾勒着朗月,“我需要换下衣服,你在不方便。”
染白很平直的“嗯”了一声,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隔着一层袖口的衣料按了按手腕,最后还是去了一趟洗手间。
不断冲洗了好多遍手腕,洗的肌肤通红,才肯罢休。
她微微怔了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又恢复到平日的冷漠。
等染白回去的时候,
修长高挑的青年正站在办公室门外,长身玉立一身风度,换了件干净的雪色衬衫,收束在长裤中。
染白薄唇抿成平直的线,单手垂在身侧。
对于那一日检查时所发生的小插曲,染白着实不愿意回想,事后又觉得亏欠,便让人送去许些谢礼,以表心意。
之后这件事情,染白便不再关注。
只是那一天,
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等一切检查结束之后,染白离开医院。
结果,
在半路上被人堵了。
江予言单手抄着口袋,踱步走到女孩面前,上下肆意打量了一眼,漫不经心:“可算让爷找到你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机车少年,染白始终没什么好印象,遂理也不理,直接往前走去。
江予言长腿往墙壁上一踩,笔直修长的腿型,像极了腿咚,拦住了路,侧眸看她:“药还没送你,你走什么?”
染白停住了步伐,盯着那个邪肆精致的少年,“原本想走,现在……不走了。”
江予言一挑眉。
电光火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