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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摩藩主岛津光久和他的鹿儿岛藩厅,一起沉入了地下。

在不久的将来,脱胎换骨的岛津藩主能否破土而出,继续和太上皇战斗,尚存疑问。

这次灾变,事实上宣告了萨摩藩的最终命运。

广德四年九月二十八日,齐军南方兵团联通琉球军队,一举攻占鹿儿岛,攻破鹤丸城。

战斗比想象的更加顺利。

在齐军全新攻城战术面前,装备士气远远落后的岛津军,只抵抗的半个时辰便全线崩溃。

倒不是因为倭国武士不够英勇,只因齐军攻势太过犀利,实在难以招架。

以双方火炮对比为例,当齐军火炮普遍已经装备开花弹时,鹤丸城上的岛津军还在使用实心炮弹,即便如此,守城一方的火炮数量也远远不及攻城部队。

齐军火炮对鹤丸城形成压倒性优势。

在丧失炮火支援后,岛津军外围工事很快被一一攻破。

各兵团架设楯车,长驱直入抵达城墙。

城头已没几个活着的倭寇——岛津军遭受炮击,根本无法在城头立足。

刀盾兵登城过程顺利得出乎意料,等到瓮城中躲避炮弹的倭寇反应过来,急忙堵截时,已经无力回天。

后面跟着的火枪兵,顺着云梯蹬蹬爬上城墙,鹤丸城城墙原本不高,爬起来并不费力。

越来越多火枪兵登上城墙,他们将枪口朝向瓮城方向,自由射击。

此时鹤丸城瓮城中幸存的足轻和武士还有三千余人,多数人手持火铳,少部分武士背着日本弓。

在几位旗本武士的指挥下,所有人鼓起余勇,开始发动反攻,沿着瓮城台阶朝城墙进攻,企图趁着齐军立足未稳,将其赶下城头。

想到鹿儿岛失陷,自己和家人便将性命不保,即便是装备简陋的足轻,也像打了鸡血似得,不要命的跳上台阶,挥舞长刀向城头砍去。

此时城墙上集结的火枪兵和刀盾兵已有三百,他们组成两道阵线,集中火力朝城下射击。

刀盾兵挥刀砍断靠在垛口上的梯子,一个倭寇顺着软梯,双手刚刚爬上城墙,旋即被锋利的腰刀剁掉手指,惨叫着摔落在地。

此时大规模的炮击已经结束,火枪爆响声响彻全城,岛津军知道如果丢掉城墙,便再退无可守,于是各个都像潮水往台阶冲去,武士们头绑白布,中间画着岛津家徽丸十字,口中喊着板载,义无反顾跳上堆满尸体的台阶。

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是一枚枚铅弹。

齐军火枪兵射击完两轮后,台阶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几百具倭寇尸体,以至于后面冲上来的人都没有落脚的地方。

随着越来越多倭寇冲击,火枪兵也开始出现损失。

终于,齐军炮兵赶来增援。

如果说遭遇齐军火枪兵,倭寇还能勉强抵抗,在速射野战炮面前,所有的肉体抵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有种螳臂当车的荒诞。

“萨摩兴废,在此之战,板载!”

“轰!”

一发而三斤重的开花弹落入倭寇人群,猛烈的爆炸声将城墙震得微微摇晃,以炸点为中心,周围十几步内一片血雾,无数残肢断体飞向天空,又如雨点般纷纷落下。

冲击波震动的十几步外的倭寇翻倒在地。

纷纷往城内逃去,奔逃的倭寇再次成了齐军的活靶子。

一些悍勇的武士调转头来,他们的弓箭和火铳完全被米尼步枪压制,无论是射程还是射速,这些落后半个世纪的装备,实在是乏善可陈。

由于没有亲手逮拿藩主岛津光久,琉球巡抚尚贤未免感觉遗憾。

作为琉球末代国王——同时也是大齐琉球府首任巡抚,尚贤对萨摩藩可谓恨之入骨。

明万历三十七年,日本庆长十四年,德川幕府派萨摩藩率军侵略朝鲜,开启了对琉球的漫长蹂躏。

萨摩军攻占首里王城后,在城中烧杀抢掠,长达六日。

据史书记载,琉球国一切可动财物,全部被萨摩海盗装箱运走。

岛津家还将琉球国王尚宁(尚贤之父)等百余人俘至鹿儿岛,予以软禁。

庆长十六年九月十九日,尚宁王被迫与萨摩藩签订《掟十五条》,承认萨摩藩对琉球的控制。

天启二年,刘招孙率大军东征倭国,明军在九州击败萨摩藩后,才将琉球国王从萨摩藩控制下解救出来。

然而好景不长,短短两年过后,随着袁崇焕在九州的败亡,明军全线撤退,九州重新被德川幕府占领,琉球很快又落入岛津家魔爪中。

从武定元年到广德四年,十五年漫长时光,萨摩藩对琉球敲骨吸髓,琉球国王的妻女都被岛津光久玷污,据说是为了给幕府将军报仇(刘招孙抢走了德川千姬)。

对琉球国王尚贤来说,那段时间可是不忍提及的惨痛回忆。

“可惜让岛津光久逃了,否则,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尚贤咬牙切齿道。

“岛津逃了,他的子民都还在。”

秦建勋望向废墟之上的鹤丸城,意味深长对琉球人说道。

太上皇说他需要一个干净的倭国,这里的干净,当然不是说一尘不染,就找谁没有洁癖。

太上皇下令对一千万倭寇进行有计划性的清理。

就像在梦中清理蠕虫一样。

清除一个上千万人口的国家,并非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不过,集中力量,让九州恢复“干净”,对齐军来说还是没太大问题的。

秦建勋对大规模的屠城没有经验,他也不想有经验。

“留一些武士,送回福建,谢司长在那边新开了几家铁矿,急需人手,其余的人,你自行处理·····”

秦建勋没有亲自动手清理,也没有下达清理命令。

不知是出于良心考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将生杀大权交给了尚贤。

“多谢秦将军!”尚贤由衷感谢,琉球人向秦建勋行礼过后,抬头望向远处跪倒一片被绳子绑住的倭寇俘虏,脸色顿时阴沉,充满悲愤道:

“十五年前,岛津义久世袭藩主时,正值琉球国尚元王驾崩,尚永王也就是我父亲即位,因国务繁杂,故没有及时遣使去萨摩祝贺。萨摩藩却以此发难,攻打琉球,岛津军在王都屠戮六日····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官决定也要屠城,以回报岛津家。”

“是清理,”秦建勋纠正道。

“对,清理。”

破城之时,死守城池的五千多岛津军被歼灭殆尽,幸存的五百多人当场切腹。

战兵对这些践行武士道的岛津军不予斩杀。

这当然不是因为尚贤被“武士道”打动——三百多年前的大齐还没有精日这个群体——切腹之后,人需要在极度痛苦中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最后断气。

为了更充分折磨仇人,尚贤禁止所有战兵充当介错人,而是站在切腹者旁边,目睹倭寇一个个缓慢死去。

除妇孺和部分俘虏被押回福建,得以幸存,其余俘虏皆被处死。

行刑在鹿儿岛海边进行,从十月初九日持续到十月二十一日,历时十二日之久。

主要由琉球人负责行刑,各营派出军官和训导官监督。

数万邪神仆役的头颅被砍下来,顺着洋流,漂回到它们的老巢。

尘归尘,土归土,倭寇归宿主。

海水被染成了红色,最后引来了大群大群的章鱼。

如同朝圣一般,这些来自深海海底的生物,成群结队环绕着倭寇的首级,和无数人头一起浮浮沉沉,最后消失在幽冥深海中。